第46章 试探

    经过医院救治，钱蕊的脸还是无法恢复了，嗓子受伤严重，以后只能偶尔发一两个字音了，两只手伤到了筋，痉挛，再也不能随意伸展了。这个人算是废了！

    玉桐苑里，何清宁披头散发坐在梳妆台前，却并没梳妆，问道:“老公，我把钱蕊弄成那样，是不是心太狠了？”

    何清宁一般在外人面前会称呼沈卓然为老公，平常是不常叫老公的。沈卓然心中有些惊异，看着何清宁的背影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钱蕊那人就是这句话的最好写照。我丧母之后，在我爸的威压下，我也曾经和钱蕊缓和过，但是，她并不会因此放弃算计我，不用明枪用暗箭。我在她心里连佣人都不如，她对佣人也不会千方百计地算计。我们之间永远是敌人！”

    何清宁回过头来:“就像李世民和李建成，现实注定不能共存！何况后娘，一般都是非种必除！”

    沈卓然无声地笑了:“如果我妈能和你一样心性坚韧就好了！”

    何清宁敛眉思索了一下，就听见沈卓然有些苍凉地说:“我有时候很羡慕汉惠帝刘盈！他妈吕后是一个坚强果决的人，不会被丈夫打击得一蹶不振。我并不是要让人来帮我操心，大丈夫是要有担当的！如果我妈还在，现在就能含饴弄孙了。”

    何清宁说:“我觉得刘盈有点想不开，如果他像辽圣宗耶律隆绪那样放平心态，他会过得很轻松。从长远处看，吕后执政干得不错。刘盈又没有他妈的手段，天下谁管不是管？只要百姓过得好就行。刘盈应该多学习，而不是抑郁。”

    沈卓然说:“你这个想法很新奇。估计当时汉惠帝有这个想法就会被骂——身为帝王，胸无大志，导致皇权旁落。”

    何清宁说:“这其实要看汉惠帝与吕后的母子感情了，如果母子二人沟通好了，就形成了统一战线，治理起天下就更得心应手了。辽景宗耶律贤对萧皇后应该是十分信任的，不然，何至于让皇后同朝称朕？事实证明耶律贤的选择很对，他退居二线，萧皇后向外能打仗，对内能上朝理政，还能抽空生孩子。”

    沈卓然眼含笑意:“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其实辽圣宗放权给萧皇后，也比较好理解，他把萧皇后当成自己家人了。反正都是自己家的江山，自己家人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萧皇后要独揽大权，有才能的人治理江山，正是物尽其用，百姓才会安居乐业。江山最后必定是给了他们共同的孩子。当爹的打理，和当妈的打理，都一样。想得开！”

    何清宁本来心里边还有些闷闷的，被沈卓然这一扯，反倒是被带跑了。何清宁不是鸵鸟，再做一次选择，何清宁也不会没有一点反击的。何况，沈卓然和钱蕊是天然的敌对关系，不会有真情感动坚冰的催泪场景的。只有一直斗下去，直到有一方彻底斗败了、倒下了，再无还手之力了，这场斗争，才算结束。如果可以重来，何清宁根本不会让绑架发生。

    本来何清宁和沈卓然商量过了，必须对钱蕊的举动做出一些反应，但是看着现在钱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何清宁有些担心沈卓然认为自己做得残忍，现在何清宁放心了。从本质上来说，沈卓然和何清宁是同一种人——清醒而现实，不会对敌人以德报怨、心慈手软，遇事会先考虑自己，自己不为自己打算，没有人会为自己打算，即使有人为自己打算，也不会很全面。

    良久，何清宁叹了口气:“希望这几个孩子，不要像汉惠帝与吕后那样，和我们拧着来。”

    沈卓然走近，摸了摸何清宁的肚子说:“希望他们长大之后，成为理性的人。我会为他们铺好路，不会让他们受我曾经受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