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原生家庭的痛
过年前，骊昊就回省城一次，县里到了年底太忙了，连一天的空闲都抽不出来。
林晓把李悠悠整理出来的有问题的人事档案资料又核对了一遍，有问题的不在少数，竟涉及到大领导。
林晓对着整理出来的问题表格，开始写分析报告，更没时间去玉饶县看他了。
年二十七，林霄放寒假回到林晓的房子，才发现林晓晚上没回家。林晓借口住在单位了。
年二十八，骊昊电话问林晓，要不要跟他回京，去见他爸爸妈妈。
林晓差点被吓得腿软，她不去，她从来没想过去见他爸爸，他爸爸的身份不是她这种平民能够得上的。
挂了电话的林晓，觉得胃抽的厉害。
她害怕了，和骊昊走到今天，让她放弃，她不舍得，她知道自己爱他。
那他呢？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他还会和自己走多远？
林晓不是刚出校门的小女生，幻想着爱情是生活的全部。
她俩如果结婚，骊昊会改口叫妈妈吗？如果不叫，她心里怎么能舒服？他爸妈愿意接受她妈妈做亲家吗？
骊昊问林晓前，就知道她会拒绝的，她就是个胆小鬼。
想到林晓，骊昊心里暖暖的，可惜年前见不到了。
他很久没回京了，也该去看看爷爷奶奶了，还有不对盘的老爸。
年三十，林晓开着骊昊的车回徐工市老家。
“姐，你真和他谈恋爱了？”林霄再次和林晓确认，他百度过郦昊的名字了。
林晓已经确认过很多次了，“谈一年多了，你都问一百遍了。”
林霄和林晓一样，长期生活在市井之中，见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对这样的大人物，心里保有一种天生的抵触。
“他向你求婚了吗？”林霄好怕这个领导就是玩弄姐姐的感情。
昨天他打扫房子卫生，看到姐姐衣橱里衣服少了很多，床上的被子都没有，一看就是有段时间没回来住了。
“你想什么呢？现在谁谈一年就求婚。你还是年轻人呢，思想不够与时俱进。”
林晓故作轻松，“记得我和你说的，不要和妈妈说这事，还有车是你朋友借的哦。”
林霄想再说两句，看姐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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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开车到家的时候，院门口一会就围了一圈人，对着车点评。
一个从魔都打工回来的年轻人，对着车拍了拍，然后对众人说，“这辆车值100万。”
村里的人哪里会相信，林家穷的叮当响，哪里有钱买这车，拉着姐弟俩问这车到底值多少钱。
林晓有些无奈，早料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来回车票难买，她真不愿意开。
“这车不值钱的，贴的车标，十来万块钱。我弟弟导师借给他回来过年的，回去就还给老师了，不是我们的。”
村里人一副“我就说他家买不起吧”的神情，不过对于林霄能接到一辆车开回来，还是充满了羡慕。
林霄看到村里人的七嘴八舌也明白了姐姐的用意，如果如实说这车是林晓男朋友的，怕传言更可怕，包养、小三这样的话也是未可知的。
林母在旁边对着村里人说，“我儿子是研究生，每年奖学金都有一万的，导师当然器重他……”
林霄最烦他妈这点，什么都不知道，总喜欢这样炫耀，生怕别人不嫉妒一样。
林霄不懂，他们家在这个村里二十几年，因为穷从来没被人瞧得起过，现在儿女出息了，林母就想扬眉吐气，打那些曾经瞧不起她人的脸。
晚饭时，林母准备了一桌菜，辣子鸡、麻辣豆腐、辣干煸豆角……
“妈，姐不能吃辣，你怎么不做点清淡的。”林霄看着一桌子红乎乎的菜，抱怨道。
“她就是太爱挑食了，你看瘦的，不知道多吃点。”林母一边埋怨，一边去看林晓炒菜。
林母看林晓被辣椒呛的咳嗽了，赶紧帮她撵出去，让她去盛电饭锅里的粥。
晚饭后，林母悄悄地把林霄喊到屋里，“这是你姐寄给我的，你都拿着。”
林霄推给了林母，“妈，姐给你你就花，不要省。你要是觉得花不了，就让她不用每个月都往家寄钱。”
林母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姐过完年28了，不得嫁人啊。等你明年毕业了，让她把房子卖了，给你买个大的，好娶媳妇……”
林霄倒吸了一口气，他一直知道母亲重男轻女，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可怕，“房子是林晓的，和我们没关系，下次这样的话，千万不要说。”
林母觉得林霄是榆木脑袋，“她一个女孩子要什么房子，都是要嫁人的，她买房，你不是也给钱了吗！”
林霄气得起身离开了房间，掀开门帘的时候，看见林晓站在房门一米之处，她听到了。
林霄不知道怎么开口，林晓朝他笑笑，就出去了。
晚上，林晓躺在偏屋的床上，心里难受，堵的难受。
她在省城常常想家，可她不敢回，每次回来，就会撕碎她对家的念想。
犹如此刻，林霄的房间不知道被妈妈整理过几遍了，自己这间偏屋，因为常年不在家，被堆满了杂物，窗户都没有打开，一股霉味。
刚才林霄要和她换房间，妈妈差点和她拼命了，宁愿自己过来睡偏屋，也不让林霄过来。
如果是往年，她就去和妈妈挤一个屋了，可今晚她怕面对妈妈会失控。
年幼的时候，遇到这种不公平对待，她暴起反抗过，换来的是林母的哭天抢地，骂她短命的爹留了两个讨债鬼。
林母会把生活中每一点苦难哭诉一遍，那是把林晓放在绞刑架上上一遍刑，最后年幼的她哭，不懂事的弟弟一个劲地认错。
林晓真的怕了，往后再遇到这种不公，她就忍。
林晓抱着手机，在等郦昊的电话。
他现在应该和家人团聚了吧，他肯定不会遇到她这样的事情。
林晓连给郦昊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他会当着家人的面接电话吗，还是偷偷地找个角落接电话？他会和家人说她吗？怎么说她呢？
这些问题，林晓想知道答案，却不敢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