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大仙儿
秦五是我的爷爷，他是八旗子弟，祖上早年随清军入关，立下战功被封为铁帽子王，而到了他这一代，大清已经亡了国，秦家也渐渐没落。
他的父亲秦老爷希望秦五能成才，能够重振秦家雄风，复兴大清伟业。可事与愿违，秦五并没有让秦老爷如愿以偿。
也不知道那抽大烟是有遗传还是怎么回事，秦五的父亲、爷爷都是抽大烟抽死的，而秦五也染上了大烟。
秦五说他染上大烟是因为路过街边的大烟屋，那大烟屋就像是有魔力似的，勾得自己站不住脚直往里钻，被人家一番花言巧语洗了脑，稀里糊涂抽了一口，这才落下来了烟瘾。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秦家不如以往，但祖上积攒的家业庞大，秦五继承的家产够他吃一辈子甚至两辈子。
可他倒好，抽大烟就算了，吃喝嫖赌也不落下，可谓是五毒俱全。
早上秦五睁开眼就溜达到大烟屋，人家烟老板一瞧，呦！是秦五爷来了，好生招待，说他是财神爷下凡，器宇不凡，百年难遇的人才。
他被吹的天花乱坠，一高兴就出手阔绰，甩出小费就是几十块大洋，挥大洋如粪土。
人家都说这抽大烟烧的不是鸦片，烧的是白花花的钱。
照秦五这样不省心的主，就算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也经不起这样的败。
不出一年，他就把祖上留的家财全给败光了。
秦五有钱的时候，钱庄、大烟屋里的老板都点头哈腰地一口一个秦五爷，喊得那叫一个亲热。
可他现在没了钱，就好比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甭说是这两个地方了，就连饭馆里的伙计都不拿正眼儿瞧他，往日的熟人都像是避瘟神似的躲着他，唯恐避之不及。
秦五还想过往日的舒坦日子，那怎么办他一瞧家里面儿还有各种名贵器具、珍贵字画，就把这些东西当了换成现大洋，甚至还把祖上留下的传家宝贝夜明珠也给当了，给秦老太气得生了大病，不出几天就归西了。
秦老太出殡的那一天，秦五披麻戴孝似地痛哭流涕，在门前直呼子欲养而亲不待。街面上的人看到后都在夸赞他有孝心，是个大孝子。
可实际上这是秦五演的一场戏，因为他知道秦老太一死，自己的舅舅就会回来出殡，尽管舅舅不待见自己，但毕竟血浓于水，到时候可以装可怜向舅舅讨要点儿大洋花花。
果不其然，秦五的诡计得逞了，舅舅一瞧自己的亲外甥这么孝顺，以为秦五已经浪子回头，洗心革面了，就给他留下五十块现大洋，让秦五好好安置秦老太。
这五十块的现大洋按照当时的购买额来算，足够一个人富裕过了。
秦五也是倍受感动，便发毒誓日后若要再抽大烟赌博，就自断双手。
但大烟这玩意儿那是说戒就能戒的吗？秦五走在街上，瞧见路边的大烟屋，心里一阵刺挠，难受地抓耳挠腮，实在忍受不了就又去那大烟屋里舒坦去了。
一口下去神魂颠倒，两口下去身体飘飘，三口下去神仙也羡慕。
秦五舒服地浑身颤抖，仿佛往日里受到的屈辱、苦楚，就在这一口一口的烟雾中消失殆尽。
秦五也不去想以后的日子，仿佛现在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秦五抽完大烟回到家中也是恼悔，恨自己又抵不住诱惑，想起自己发的毒誓，于是拿出剪刀剪掉一小撮头发，自语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跟同断手性质一样，下次一定戒。”
宁信世上有鬼，也不信赌徒烟鬼的嘴。秦五第二天也没经得起诱惑，不到几天，愣是把这五十块现大洋给造完了，一个子儿也不剩下，后又把家里面该卖的都卖光了，就差没把祖上留下的房屋给卖了。
失魂落魄的秦五想到钱庄里借钱，人家早知道秦五成了穷鬼，没油水可榨，连哄带赶地将他推了出去。
秦五犯了烟瘾难受，跑到大烟屋里求人家老板赏口烟抽。
人家问你拿什么来换秦五说只要有烟抽，我把我的命都给你。
可人家说你的命值多少钱啊？还不如牲口呢！这么着吧，你把你家的宅子地卖了换大烟抽，怎么样！
那秦五固然败家，但也不傻，知道自己要是没个住的地方，那就跟大街上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于是秦五就拒绝卖地，而人家自然也不给他烟抽。
秦五实在是难受的不行，就抢过别人的大烟枪猛嘬一大口，这才缓过瘾来。
可秦五抢了人家的大烟，那人家能饶得了他吗？几个人围起来把他按在地上打，打完后像丢垃圾似地给扔了出去。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秦五挨了顿打反而乐滋滋的，坐在地上笑着说挨一顿打换一口大烟抽，值了。
老话常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秦五风光的时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要攀关系。
而现在落魄了，这认识秦五的人都躲着他，生怕找自己借钱。不过秦五倒也有些囊气，从没向这些势利眼张过嘴。
这天，秦五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饿的是前胸贴后背，又拉不下脸乞讨，但裤兜里没钱怎么办？于是他就想到福聚德去碰碰运气。
可人家福聚德是大店，怎么可能会容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在饭堂掌柜的便给秦五端了一碗烂肉面想以此打发他。
秦五也是嘴刁的主，不要烂肉面，非要吃福聚德的招牌烤鸭子，把碗一摔，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不给就不走了。
掌柜的说你这流氓赖皮真不知好歹，我念往日旧情赏你一碗面，你倒还不领情了。
随后掌柜的从后院叫来几个彪形大汉，秦五睁开眼看见后吓得赶紧从地上起身，连爬带滚地往外跑，一晃眼竟跑到了东郊。
这东郊曾经是个风水宝地，据说有位宋朝的皇帝葬在这里，可那皇帝具体是谁也无从得知。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间，今天这个死了，明日那个死了，随便在东郊找个坑就把人给埋了，以至于这里成了一个乱坟岗。
秦五看着乱坟岗，心里嘀咕着真晦气，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正欲转头就走，一低头发现脚下有个玉镯子。
秦五大喜，瞧见四周无人，拿起镯子上下打量。这玉镯子色泽剔透、冰清玉洁，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倒像个值钱的好物件。
他正疑惑着这镯子哪来的，扭头瞅见旁边有个墓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满文。
得亏秦五是个旗人，识得满文，他便撅着屁股念那碑上面的字儿：
“康熙年秦宣德之墓。”
秦五瞅着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眼熟，眼珠子沽溜沽溜地转了起来，想了半天这才想起之前在家谱里见过这个名字，好像是自己爷爷的爷爷，原来这是秦家祖先的墓。
秦五瞪大眼珠子，倒吸一口气，小时候听自己爷爷讲，这秦宣德在世时可是秦家最风光的时候，官至四品大员，皇帝也要看他脸色，就连家里面的奴才们吃饭用的碗儿都是景德镇烧的青花大白瓷。
秦五看着眼前的墓，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心想自己怎么命这么不好早不行晚不行，偏偏到自己这儿秦家不行了。
秦五也是气得直跺脚，待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坏心思从他脑袋里涌现——盗墓。
可这盗墓向来都是盗别人家的墓，哪有盗自己祖先墓的说法不说死后步入黄泉难以面对，那道德伦理也说不通吧。
秦五也是穷疯了，还在乎什么廉耻道德，秦宣德估计也想不到自己死后会有这么一劫。
打定主意后说干就干，晚上秦五扛着一把铁锨，在天高月圆之时偷偷溜出屋，借着月色直奔东郊而去。
这半夜同白天不同，东郊的乱坟岗里夜深人静，秦五提着的小灯被风吹地吱吱作响，远处时不时传来夜猫子的叫声，仔细一听，好像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秦五也是个胆小如鼠之人，要不是财迷心窍，他才不会冒险来这儿乱坟岗盗墓。
于是秦五壮起胆子，嘴里乱哼着几句戏文（其实他根本不会唱戏，就只为壮壮胆子)，一会儿唱几句好汉下山，一会儿又哼几句再别唐府。
秦五在乱坟岗里兜兜转转，找到白天来的地方，看都没看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墓前说：“我的宣德爷爷啊，现在您的孙子落魄了，哎哟混得老惨了，现在想找您借点儿钱花花，我知道宣德爷爷最疼爱后代子孙，回头孙子我啊年年给您烧钱烧纸娘们儿。”
说完秦五便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拿上铁锹就准备开挖。可挖着挖着秦五发现不对劲儿，嘴里嘀咕着这都掘地三尺了也不见棺材，不会挖错地儿了吧
秦五从坑里爬出，又仔细瞅了瞅墓碑，好家伙，果然挖错坟了，旁边那个才是秦宣德之墓，而这个墓的主人叫什么黄大仙。
秦五瞧着这黄大仙墓转念一想不对啊，白天这还只有一座墓呢，难不成是今天下午刚埋的就在秦五恍惚之际，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他赶紧躲到坟堆后边儿。
因为这盗墓自古以来就是个缺德事儿，要是半夜里被人看见在墓地转悠，难免会引起怀疑，若是背上了盗墓的污名，被人戳脊梁骨事儿小，被抓到县衙里吃枪子那可就事儿大了。
秦五秉着呼吸，趴在坟头上漏出半个脑袋张望，只见远处有一个人正慢慢向这边靠近，可相距太远，秦五也看不清那人的长相，直到那人渐行渐近，他才睁大眼睛看清那人的面目。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走过来的哪儿是一个人啊，竟是一头站立行走的黄牛，而它的手边还有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是一条黑蛇！
民间有个说法就是牛鬼蛇神齐上阵，夜游阳间勾人命。这牛鬼蛇神本是阴间地府之物，而乱坟岗更是阴气极重，这要是夜半三更被牛鬼蛇神碰上，那可就不好说了，小则吓你一遭，大则索你性命。
秦五也怕下地府啊，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
可关键时刻掉链子，秦五这时突然感到肚里一阵闹腾，他心中大呼不好，中午吃太多黄豆了。
只听“噗嗤噗嗤”一声，秦五实在是憋不住放了一个屁，那个屁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就算隔个十里之外也能听到。
牛鬼神蛇闻声就朝秦五躲着的地方走来，秦五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跑。人家都说瘾君子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可那秦五抽了快半辈子的大烟，非但能跑起来，反而跑地倒还十分飞快。
秦五一溜烟儿地回到家，把屋门反锁，跳到床上那是上气不接下气，再瞧头顶已是满头大汗，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秦五坐在床上只觉裤裆那儿一阵湿潮，低头一瞧，乖乖，那屁股底下湿黄一片。原来刚刚秦五在乱坟岗那儿被吓尿了裤子，又放了屁把屎给蹦了出来。
待秦五缓过气儿，想找个干净衣裳换上，可前些日子为了能抽上大烟，把衣服也给当了，这怎么办？总不能明天穿着带屎带尿的衣服上街吧。
于是秦五脱掉裤子扔到水缸里，随便搓了两下就挂到墙上，然后光着身子进屋上床，也不管身上臭不臭，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到了第二天秦五还没睁眼就犯了烟瘾，混身上下就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被折磨地痛不欲生，在床上直打滚儿。
这时门外突有敲门声，秦五穿上湿漉漉的衣裳，忍痛去开门，瞧见一个身披华衣、头顶绣帽、尖嘴猴腮的老头儿站在门口。
这老头儿自称黄老爷，家住在东郊那一片儿，想来这里做买卖，生意人时间宝贵这，一来一回浪费不少时间，于是便想租秦五家一间屋子，以作为歇息之地。
秦五心里直犯嘀咕，这东郊那一片能有啥大户啊？虽然心有疑惑，但又一看人家黄老爷出手阔气，给了一根金条作押金，便喜滋滋地和人家画押按指印，以为自己是捡了大便宜。
此后这个黄老爷每天住在秦五家里，晚出晨归，白天也不见这黄老爷出来吃饭。秦五好奇黄老爷做的是什么买卖，便小心翼翼地询问，但黄老爷说你只管收租，别的不要多问。
秦五有了钱自然是先是到窑子里找窑姐释放，后跑到大烟屋里舒坦，出来后正准备去钱庄，不料门口有个算卦的老头一把拉住秦五，指着他的头说道：“你这后生印堂发黑，双眼缥缈，一副短命鬼的模样，日后命不久矣。”
秦五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这根老葱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敢咒我。但又见这半仙儿穿的破破烂烂，同自己一样是个苦命人，于是甩给他几块大洋就走了。
半仙儿说你这后生虽然不正经，但好歹有点儿善心，也算是为自己积了阴德，老夫暂且就凭这几块大洋的面子上，救你这后生性命，我姓胡，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只管来东十里来找我。
秦五没理会，直奔钱庄而去，在钱庄里输了几十块大洋，骂骂咧咧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刚一进院子，就瞅见黄老爷住的房间里屋门大敞。
要说世上最好奇的是人是谁？那非莫过于秦五了。晚上秦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直在想这神神秘秘的黄老爷究竟是干得什么勾当又想到黄老爷出手豪阔，那屋里肯定是藏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于是秦五就偷摸着来到黄老爷住的屋子里，刚一靠近房门，就闻到一股臭屁味儿。秦五心想这黄老爷吃的什么啊？放的屁比自己的还臭，他娘的还是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
秦五打着灯在屋里翻翻找找，瞅见床头上有一个大箱子，秦五大喜过望，心想这下可发财了。
于是他就把箱子抱起来放在地上，找到一根铁丝来回地撬锁，“嘎嘣”一声铁锁应声而开。秦五满怀期待地打开箱子，一瞧里面就只有几件衣服，瞬间蔫了下去。
秦五仍不死心，就把箱子里的衣物扔到一旁，瞧见箱子底下还有一些白花花的东西，摸起来还黏糊糊的。他忍着恶心拿出来再灯底下一照，吓得赶紧扔了出去，那白花花、黏糊糊的的东西，竟是几张人皮！
秦五被吓得直冒冷汗，再一瞧，里面还有一张纸，秦五心想这不是那日画押按手印的纸嘛，哆哆嗦嗦地拿出来在灯底下一看，更是把秦五吓得差点晕过去。这哪是房屋租契啊，这分明是“卖身契”。
那纸上写着：我秦五自愿与黄老爷约定，一根金条换一双招子（眼睛)，两个金条一副人皮，三根金条换一副心肝。
这些字眼让秦五看的是头皮发麻，脚脖子发软，差点晕过去。一想到白天那算卦老头的话，秦五提起裤子就夺门而出，没成想却在门口遇到了黄老爷。
黄老爷问秦五大半夜这么着急地要上哪儿去啊？秦五不敢直视黄老爷，支支吾吾地说自己烟瘾犯了，想到大烟屋里寻几个福寿膏抽抽。黄老爷听后也没说什么，笑了笑便进屋了。
秦五一想到黄老爷那人皮后的妖怪脸，心里就后怕，还好自己机灵蒙混了过去。于是出了门便一路狂奔，一刻也不停歇地来到东十里。
秦五看着东十里这里有这么多的屋子，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那个胡半仙住在哪里，心想反正家里面也回不去了，不如一会儿去大烟屋里对付一晚。
于是秦五就在大烟屋里抽了一宿的大烟，出来之时人都快散架了，弯腰驼背，双眼迷离，两脚发软，行尸走肉般晃到街上，瞧见不远处的黄老爷正搜寻着什么，吓得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赶忙躲到一条巷子里。
说来也凑巧，秦五竟在这儿巷子里遇到了胡半仙，秦五二话不说就跪在胡半仙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半仙儿爷爷，求您救救我的性命。”
胡半仙让秦五起来，先让他把事情讲清楚。于是秦五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除了秦五想盗自家祖坟的事儿。
胡半仙这才清楚，一针见血地说秦五这是挖到黄皮子的坟了，那黄皮子本就是邪气之物，报复性极强，这次它伪装成黄老爷，就是为了在七日之后夺你性命！扒你人皮！取你心肝！食你精魄！你这后生干什么不好，非要做伤天害理、刨人祖坟的勾当。
秦五一听要被扒皮，心里更是害怕，说什么也要拜胡半仙为师傅，求师傅救徒儿一命。
胡半仙说你这后生只要肯戒赌戒大烟，走上正道，为师就救你性命。秦五心想戒大烟这怎么成但又一权衡，现在若是不答应，自己的小命就没了，日后那大烟就是想抽也抽不到了，不如退一步，事过之后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于是秦五磕头如捣蒜，直呼徒儿肯戒徒儿肯戒。这拜师算是成了。
二人直奔秦五的家里，秦五刚打开大门就闻见一股腥臭味，随即院子里飘出几道邪烟。胡半仙说遭了，中黄皮子计了。话音刚落秦五眼一黑便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等秦五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东郊，而胡半仙也不知道去哪了，抬眼一看黄老爷正拿着铁锹挖坑。
黄老爷回头见秦五醒了便开口说道：“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材，无缘无故为何刨我坟墓”
秦五吓得哆哆嗦嗦，而这时嘴里又打了瓢，结结巴巴地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
黄老爷放下铁锹，随后来到秦五面前诡异地扭动着身躯，只见黄老爷的人皮渐渐褪去，漏出来里面的真身，原来是三个成精的黄皮子。
这三个黄皮子动作迅速地跑到秦五身旁，把他拖拽到大坑里。秦五这时候求奶奶告爷爷也不起任何作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子半截儿都入了土。
这三个黄皮子把秦五围起来，齐声说道：“蠢材，你收了我几根金条，是不是应该遵守承诺，把你的心肝给我啊”
秦五一听这黄皮子想要自己的心肝，那怎么成急忙说道：“那……那人要是没心肝，不就没命了。”
黄皮子奸笑道：“世间留下你这蠢材只会把米吃贵，倒不如把心肝让给于我们，助我们增长道功。”
说完那三个黄皮子便把秦五的上衣拉扯开来，漏出里面的胸脯，举着尖刀就要刺向秦五。
就在秦五快要被开膛破肚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突然从远处飞了过来，打到这三个黄皮子身上，三个黄皮子瞬间化作一团黄气便消失了。
秦五瞅见远处的草丛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傅胡半仙。秦五感动的热泪纵横，大声喊道：“师傅啊师傅，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徒儿小命就没了。”
胡半仙把秦五从坑里救出，随后说：“那三个畜生使用了障眼法，应该就在附近，趁它们现在虚弱，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一把火给烧了。”
这时秦五突然想到那个黄大仙之墓，便带着胡半仙来到黄大仙的墓前。胡半仙在这个墓前上下打量，来回巡视，随即大手一挥说：“挖！”
秦五得到指令后便拿着铁锹奋力地挖了起来，不一会儿铁锨就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秦五也是百般惊奇，心想我前几日也是在这儿挖了那么深也不见棺材，今日挖了才一会儿就可挖到了，难道这黄大仙儿的棺材还能来回移动啊
秦五抬头对胡半仙说挖着东西了。于是二人便把堆在上面的土给清理干净，里面的棺材漏了出来。
但与其说是一个棺材，倒不如说是一个黑匣子，因为这个棺材方方正正的，就只有几丈大小。秦五撬开棺材，发现里面躺着三个尸骨，看大小像是那黄皮子的。
胡半仙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盒火柴，点着一把火就扔了进去，棺材里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秦五只觉得周围好像有痛苦的鬼哭狼嚎声，心想八成是那黄皮子被烧的难受，忍不住痛苦哀叫起来。
秦五问胡半仙咱在我家门口的时候不是中计了嘛？胡半仙说我用了茅山道法，在晕倒之前闪瞬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才没被黄皮子抓到。秦五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回去后秦五洗心革面，正式拜了胡半仙为师，又在翠云楼摆了拜师宴。自此以后秦五跟随胡半仙到处给人算命，自己也学了一点儿本事。
日子看似步入了正轨，但可别忘了秦五那天在东郊遇见的牛鬼蛇神，您猜怎么着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