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烂柯丛丛（57）

    驴不嫁放声大哭：“姚清，你姚家祖宗三百代都是婊子养的，老婊子养的！”

    姚清：“驴不嫁，半天里面，上他一回两回当，不算笨蛋，你半天能跟着连上三回当，还是上一个人的当，你也有脸开骂？

    “有本事，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全吞回去，那不就不用骂了？老子这就下令，把你俩老婆放了，让她俩回乡，变卖你的祖业祖产去。你俩的女儿，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七岁，对不对？老子这就在衙门外，开个馆子。贴出告示，原衢州长史常善德、原衢州别驾吕成贤的女儿，开门迎客，一夜黄金十两，六十岁以上的老爷爷，馆子不收钱，还倒贴钱，一夜倒贴黄金二十两！”

    驴不嫁只长了欺负人的本事，一点儿都没长被欺负的能耐，今天被姚清掂过来倒过去随意揉搓，别说还手了，连招架之力都一点儿也没有。

    听到姚清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弄出去当窑姐儿，信以为真，终于精神崩溃，哇哇哇吐出三大口鲜血，几乎全都喷在酒杯、酒壶、菜肴上，伸伸脖子，两腿一挺，气绝而亡。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常常死看看姚清，看看吕成贤：

    “你倒是便宜，走了，落个全尸，我常常死，怎么没死？姚大人，您接着鼓捣，也把我给吓死吧，常善德到了阎罗殿，给刺史老爷树碑立传。”

    姚清也是大出意外：“谁要吓死他了？驴不嫁，听听这招牌，明明是个犟脾气，怎么就这么狗熊？别人家的女人，他拿出来当窑姐儿，心安理得，轮到自己女儿，就拿死来威胁衢州刺史，有用？这顿饭，吃得真窝囊！

    “常老兄，你的命，小弟是救不了，谁让老兄和王定走得那么近呢？脚踩两家船，一条是大唐皇帝的船，一条是不知道从哪里流窜来的小人王定，扔在大海里一截儿烂木头。你不死，天理不容。

    “你不是会模仿他人笔迹吗？先替驴不嫁写一封休书，再替自己写一封。你和驴不嫁的老婆，小弟就挑俩老军，给嫁出去。你俩的儿子，以后，就可以回到故乡了。你一大贪，罪在不赦，你那一家，罪不至死。老婆嫁老兵，女儿嫁小兵，都是拜你所赐，对，还是不对？”

    说完，姚清看都不看常常死一眼，起身，慢慢走出王园。

    不大一会儿，衢州司户参军事领来两个老军，一个七十二岁，一个七十岁，全是参加过欧阳佳慧选夫大赛的重量级人物。

    这俩老光棍，是衢州国军里面年龄最大的老兵哥哥，今天桃花云怒放，上午，没被选中，傍晚，就中了大奖。

    司户参军把二人带到常常死，还有驴不嫁的尸体面前，躬身朝常常死作揖：

    “姚大人吩咐，让你和吕成贤看看。这一个，七十二岁，娶吕成贤的夫人，这个七十岁，娶……和您的夫人……姚大人说，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跟他说吧。”说完，转身就走。

    常常死：“你回来！纸笔伺候！”

    司户参军头也不回，向外招手，几个书办拿着火把、纸笔走了过来。

    一夜无话。

    日上三竿。

    衢州军早早列队，整装待发，所有被刺史姚清带出来参与剿灭反贼的衢州府一级部门负责人，也都站在马前，准备打道回府。

    驴不嫁和常常死的尸体，放在两辆牛车上。

    常常死昨晚写完两封休书，又趴着了，几个国军士兵在一旁轮流监视。一夜不动，也没人去看看摸摸，天亮以后，发现他已经死了多时。

    大家都在等刺史大人。刺史大人一大早就在屋子里打转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还蹲下来长吁短叹。终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打开房门。

    外面立刻锣鼓喧天。

    大群大群的百姓拥了过来。

    “恭送青天大老爷！”

    “姚老爷，摇得清！”

    “不要尝尝屎！不要驴不嫁！只要姚刺史！”

    姚清措手不及，更加不知所措：“这……这这……怎么回事儿？我管裤……没得罪诸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