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手一搏
沈铭离开审讯室，眉头紧锁，当阮竹听见白小玲失踪的消息时显然变得有恃无恐，如果不能从阮竹这里获取突破口，想要摸清迟磊身后的庞然大物更是难上加难。
白若梅失落地坐在长椅上，鬓边垂下的一缕碎发她顾及不暇，眼神流露着惶恐与不安，整个人显得支离破碎，看见沈铭过来，收拾一下凌乱的情绪，踉跄的站起身，沈铭连忙扶住她，白若梅语气沙哑，微微颤抖，“我妈不会是被绑架了吧，啊？”
看着白若梅泛红的眼睛，沈铭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是一个聪明且坚强的女人，“如果说阮竹是整个案件的关键证人，那么你的妈妈就是能让证人开口的钥匙。”
白若梅知道这句话意味着妈妈凶多吉少，想起妈妈临走时说的话，‘多大的人呢？还赖床，妈妈给你煲了粥，记得喝点。’
锅里的粥纹丝未动，她总是嫌弃白小玲做饭难吃，嫌弃白小玲咋咋呼呼、整天无所事事，但白小玲又何尝不是她内心孤岛里唯一的一片热闹呢？想起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白若梅感到愧疚，她甚至没有叫过白小玲一声妈妈，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接踵而来，眼泪止不住地簌簌流淌，依偎在沈铭的怀里放声哭泣。
沈铭木讷地看着哭成泪人的白若梅，不知如何安慰，轻轻拍了拍白若梅单薄的背脊，胸口传来滚烫的温度。沈铭暗中发誓，一定要将这些罪犯绳之以法。
廖婷婷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白小玲的失踪让警方拿阮竹无计可施，案子又陷入焦灼的境地，只希望陈宇那边能有所收获吧。
“唉。”廖婷婷叹了口气，转角间，见沈铭抱着白若梅，顿时火冒三尺，我们忙得焦头烂额，你倒好，美人在怀，乐不思蜀，廖婷婷咬咬牙，恨不得给沈铭两拳。
陈宇和大虎在午时回到了警局，陈宇汇报，昨晚有一辆车牌号为‘东n7326’的货车一直停放在路边，停放了足足两个小时，直到救走迟磊的摩托车出现时它才开动，货车频繁地出现在监控视频里，时不时和摩托车交叠着，直到一处转弯口，摩托车彻底不见了，仅剩货车继续在公路上行驶。
“我们以为摩托车拐进了78号路的巷子里，其实不然，巷子错综复杂，摩托车开进去必然引起不小的躁动，但巷子里的居民表示昨晚并没有摩托车经过，唯一的可能便是在转弯处的减速地带，摩托车开进了货车车厢里，货车挡住了监控，营造了摩托车拐弯的假象罢了。”
“不错，有进步。”邵天成夸赞道，“这辆货车查过了吗？”
“查过了，套牌车。”陈宇语气失望。
事后，陈宇拿着文件准备去交通局继续核实货车的信息，刚打开车门却被沈铭一把合上，沈铭脸色铁青地盯着他。
“发什么神经？”陈宇说道，见沈铭依旧不依不饶地按着车门，没好气道：“有事？”
“你这两天挺清闲，隔三差五往交警队跑，打算跳槽啊？”沈铭阴阳怪气道。
“你什么意思？”陈宇冷着脸，火药味十足。
“要么杀掉迟磊，要么放走迟磊，总之就是不能让他活着落在警察的手里，对吗？”沈铭一针见血，“你到底在给谁打掩护？”
“哼？”陈宇冷笑一声，“你还是在怀疑我？”
“白若梅的妈妈生死不明，迟磊仍然逍遥法外，幕后真凶把整个东阳市搞得乌烟瘴气，陈宇，你要是不想摊这趟浑水趁早离开专案组，没有你，我们照样能查清真相。”沈铭拧着眉头，语重心长。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陈宇避开沈铭灼热的目光，唇角向下微弯，挪开沈铭的手，有条不紊地坐进车里，发动汽车。
“陈宇，你对得起你穿的那身警服吗？”沈铭朝着疾驰而去的车辆吼道，放眼望去，前方的道路格外沉重，天空紧紧压迫着地面，城市犹如笼罩着压抑的阴霾，令人喘不过气，沈铭疲倦地蹲在原地，昔日的少年一去不返，陈宇初来警局时的骄傲，满腔热血好像全都消失不见了，刚开始沈铭很烦他那股好大喜功、无脑向前的冲劲，但当这股冲劲退却后，他发现自己也很难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回到警局，堆积如山的资料，满桌的外卖和泡面盒，大虎脸上青紫的瘀伤，何力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小王熬了几宿的黑眼圈，沈铭不禁思忖，回想起昨晚群众愤怒的拳头结实地落在他们的脸上，纵使是受人挑拨，难道其中就没有他们自己原生的犯罪欲望吗？
沈铭心事重重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会议上，邵天成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木讷地看着会议室的屏幕，察觉到众人担忧的目光。
“阳光背后的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警察。”邵天成说道，随后露出一抹苦笑，“真tm的嚣张啊！”
“这次游戏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小王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被杀对象是一名警察，在学生期间杀人未遂，曾入狱两年，靠着背后关系免除刑罚，并且成为刑警，毫无疑问，凶手已经指名道姓的说出了他要杀谁。
众人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向沈铭。
“简直胡说八道！”邵天成嗤之以鼻。
“关键是现在舆论已经炸了，警察成了全网口诛笔伐的对象！”小王担忧道，人民一旦对政府机关失去了信任，那么这个城市的制度很快也就土崩瓦解。
“铭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最清楚，才不像网上说的这样。”廖婷婷为沈铭打抱不平，夺过小王的电脑，打字反驳网上的键盘侠，但作用甚微，很快便被汹涌的评论覆盖过去。
“这帮人真没良心，亏我们还拼了命的保护他们，太不值得了。”大虎叹息道。
“别说这样的话。”沉默良久的沈铭开口，“这正是凶手想要的结果，他想利用城市的舆论给我们制造压力，但我们同样可以利用舆论来驳回市民对我们的信任。”
“你打算怎么做？”邵天成问道。
“既然他想杀我，那我就成全他。”沈铭决定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