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爷爷的苹果糖醋鱼
《爷爷的苹果糖醋鱼》
柳清一靠着苏念洲睡得沉，苏乔慕从后视镜看两个人，“儿子，一一睡熟了？”
“嗯，睡熟了。”
“儿子，有些事情妈都知道，不反对，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但是有些分寸和影响，需要你自己去衡量，妈知道你做事有分寸，所以从不约束你或者反驳你什么，但是儿子，一一是小姑娘，妈想告诉你，如果决定好了，就做好照顾她的准备。”
“我知道你清楚，我会注意分寸的，这个时候，我不会让你们操心。”
苏念洲也有些犯困，睡了一路，到家门口，被叫醒，家里的阿姨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几个人坐在桌上，柳之珩举起酒杯，“谢谢你们这几天的帮忙，感谢，话不多言，都在酒里。”
这一餐算是这几天，吃的比较安稳的一顿，柳清一的膝盖还会疼，吃过饭萧黎君给看了看，说是没有什么大事，尽量少走动和弯曲。
苏念洲走到一路的杂物间，翻来翻去，拿出一个有些积灰的轮椅，这轮椅可有历史了，小的时候他受伤的时候用的，他清洗干净，推过来，“这几天你就坐轮椅吧！”
柳清一看着这轮椅，“这不是你小时候帮我摘风筝从树上掉下来，受伤之后用的轮椅嘛，太有历史性了，这么多年，还能用呢！”
苏念洲拍了拍轮椅，“这几天就是你的坐骑了。”
“你们推我上学？”
“这是你最好的出行方式了。”
柳清一接受现状，周日，他们一家人把爷爷入土为安，从墓园走出来，柳清一的眼睛红润，强迫自己不哭出来。
时间会淡忘一切，柳清一从悲伤中回归到正常生活，奶奶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在外环购置了一套小院，依旧侍弄着自己的花草，等着春天，都装修好了，就搬过去住。
放寒假的第一天，天空中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大的让人模糊的视线，苏念洲坐起身，看向外面的雪，敲开苏乔慕的门，“打雪仗有没有兴趣？”
苏乔慕窝在被子里，“你不是最不喜欢给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吗？”
苏念洲催促着她，“快点，喊顾姝蕴，我去叫一一。”
苏乔慕下床，去衣柜里找衣服，“你就是想让你家大小姐放松一下情绪，打雪仗才不是你本意，你是借着这个事情，让她发泄一下。”
苏念洲被拆穿也没有丝毫的尴尬，“快点吧，以你的速度，一会儿外面的雪都要化了。”
三个人穿戴整齐在柳清一家楼下，顾姝蕴一个雪球砸在柳清一房间，柳清一站在床边，看着楼下整齐穿戴的三个人，苏念洲招了招手，柳清一穿的厚厚下楼，刚走到门口处，就被顾姝蕴的雪球砸在身上，顾姝蕴招呼着她，“一一，来抓我呀！”
柳清一蹲下身子开始搓雪球，趁着她搓雪球的时间，苏乔慕的一个雪球又砸在她身上，柳清一起身，抱着雪球转过来，三个人都沉默了，苏乔慕反应最快，往前跑，“一一，我们是打雪仗，不是打死人啊！”
顾姝蕴看着她柳清一手里篮球大的雪球，“一一，这不是雪球，这是篮球啊！”
转身刚跑两步，脚一滑摔了个狗吃屎，柳清一趁机跑过来，想用这个大雪球砸她，谁也没想到，她在顾姝蕴摔的地方也脚下一滑，但是手里篮球大的雪球好巧不巧的还是砸在了顾姝蕴的身上，柳清一摔倒马上爬起来，拿着雪就开始往顾姝蕴身上招呼，顾姝蕴连爬再滚，“一一，我就打你一个球，你不至于啊！”
远处跑远的苏乔慕也拿着大雪球回来，“哈……哈…… 来接受我的雪球吧。”（这个哈……哈……请参考比方妈，我真是太喜欢比方妈说话了）
柳清一马上起身，对她使了个眼色，柳清一反过来抓住苏念洲，苏乔慕一个大雪球，砸在他身上，苏念洲想跑都跑不了，砸完之后，柳清一就跑，顾姝蕴也起身，滚了一个大雪球追着柳清一就跑，柳清一未能幸免，被一个大雪球砸了一个趔趄。
苏念洲没有护着她，她想玩就要玩个尽兴，刚被几个雪球攻击的无力还手的柳清一把矛头又转向了他，手里那两个雪球，就往让他身上招呼，“小没良心的。”
柳清一追着苏念洲，顾姝蕴和柳清一已经追到远处互相泼雪了，柳清一一个小飞扑给苏念洲摁在身下，雪往他身上堆，苏念洲挣扎着起身，“没良心的，起来，我俩打她俩去。”
柳清一不上当，继续往他身上堆雪，苏念洲挣扎起身，给她摁在雪里，“欺负我，可劲儿的欺负我。”
柳清一双腿乱蹬着，“苏念洲，你耍赖皮。”
苏念洲也往她身上堆雪，“小没良心的，谁耍赖皮，谁，刚才抓着我，往我身上砸，谁的注意，啊……”
柳清一扭着身体试图起来，“不是我，不是我，你让我起来，我跟你解释。”
苏念洲没有一点想放水这个小绵羊，“我不上当。”
柳清一又挣扎了一会儿，眼看着自己都要被雪埋起来了，“苏念洲，我腰好像扭了。”
苏念洲一下就慌了，把她从雪堆里挖出来，刚要给她扶起来，柳清一站起身就开始跑，“少爷，上当了吧！”
苏念洲还在担心着，“腰真的没事儿吗？慢点跑。”
柳清一边跑边捏雪球，“我没事儿，看招。”
说巧不巧，苏念洲还没站直身体，这一个雪球，直击他面门，柳清一见他不动，赶紧跑回来，“我不是故意要砸你脸的。”
柳清一擦掉他脸上的雪，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被苏念洲扔在刚才厚厚地雪堆里，“你也上当了吧。”
苏念洲躺在她身边，“死亡从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他侧身看向她，她也在看向他，两人视线相对，苏念洲擦掉她眼角的泪，“我一直都在，你也永远都是被爱的，人的一生很短暂，每一天都值得我们好好的对待，一一，我陪着你呢，我们都陪着你呢，让自己好过一些。”
张嫂在门口喊着几个孩子，“快回来吧，喝点热水驱驱寒。”
几个人在门口脱掉衣服，张嫂把红枣桂圆枸杞煮水，给他们喝，“你们这群小崽儿子，没有一个能接受姜汤的，在我们老家没有比姜汤更好的驱寒水了。”
苏乔慕嘴甜，“谢谢张阿姨，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不喜欢，你也会变着花样给我们煮其他的，张阿姨最好了。”
张嫂被苏乔慕哄的都快要找不到北了，“都喝光啊，不准剩，我去给你们把衣服的雪弄干净，小丫头不能着凉的知不知道，回家都泡泡脚。”
柳清一靠在沙发上，喝着热水，“谢谢你们。”
苏乔慕拿着热水暖手，“知你者，苏念洲也，也就他能想出来打雪仗，能让你放松。”
这些天她晚上经常睡不着，或许今天真的是玩累了，靠着沙发就睡着了，苏乔慕示意苏念洲看，苏念洲点点头示意他知道，只要有她在，他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不需要提醒，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睛里。
苏乔慕上楼，把客房的床铺收拾了一下，苏念洲把她抱上楼放在被子里，刚要给她盖被子，才发现她的袜子有些潮，轻轻抬起她的脚，把她的袜子脱掉，再检查了一下她没有其他地方湿，才给她盖上被子，悄悄退出房间，下楼，“顾小花呢？”
“叔叔阿姨回来了，叫她回去了，一一睡的熟吗？”
“还行，动弹她都没醒，应该是这些天没怎么睡。”
“我刚才给孟阿姨发了消息告诉她一一睡着了，他和我说一一好些天都睡不太安稳了。”
谁也没想到柳清一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多，苏乔慕和苏念洲陪着萧黎君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柳清一走出房间，苏念洲看向拐角处，“醒啦，过来吃饭，给你做了苹果糖醋鱼，尝尝，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爷爷的味道……”
张妈去厨房给小姑娘热菜，苏念洲坐在椅子上等着她，柳清一和苏北见和萧黎君打过招呼，去了餐厅坐在苏念洲对面，几分钟后，张嫂把苹果糖醋鱼放在柳清一面前，张嫂也是心疼她，“一一呀，尝尝好不好吃，。”
柳清一尝了一口，眼泪就出来了，“好吃，很好吃，很像。”
张妈把其他的小菜都端上来，“今天这些菜，都是小二做的，她找你奶奶学的，偷偷学了很久呢，你奶奶年龄大了，她就指导我们做，小二这个小少爷，做起菜来还像模像样的。”
张嫂去收拾厨房，客厅的萧黎君和苏乔慕也上了楼，柳清一看着面前的男孩，“谢谢。”
“我没有办法弥补你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的遗憾，但是我会尽力不让你那么难过，爷爷的苹果糖醋鱼，是你最喜欢的菜，我也会尽力不让你的人生有任何的缺失，包括你之前最喜欢的这道菜。”
柳清一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在手上，“你怎么这么好啊。”
苏念洲拿纸巾擦掉她的泪，“别哭了。”他走到一边扔纸巾，“哭的我心都碎了。”
他以为的小声听不见，一字不落的都进了她的耳朵里。
苏念洲每样菜做的不多，每一道菜柳清一都吃到光盘，他送她回到家门口，“明天我可想见一个吃吃喝喝没烦恼的大小姐。”
柳清一点点头，“回去吧，发消息给我。”
苏念洲回去洗了澡上床后给她发消息，“睡多了睡不着了吧。”
柳清一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他的消息，“还好，你早点休息。”
“我给你讲故事吧。”
苏念洲语音过来，柳清一接听，他略带困意的声音，“想听什么？小美人鱼？”
柳清一侧躺在大熊旁边，“我要听司马光砸缸！”
苏念洲也没想到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想听司马光砸缸的故事……
柳清一静静的听着，他声音讲故事，听着就是享受。
“宋朝的时候，有一个叫司马光的小男孩，他很喜欢读书，并且非常善于动脑筋……有一次，司马光跟小伙伴们在后院玩耍……”
可能是苏念洲的声音有魔力，刚睡醒的柳清一在他淡淡的声音中，又一次睡着了。
苏念洲听到她均匀的呼吸，苏念洲没有挂断电话，太阳升起，柳清一先起来，她看着手机的语音还没挂断，她把手机靠近自己的耳朵，他呼吸轻缓，还在睡着，他用他的方式，陪了她一晚上，她挂断语音，下了楼，奶奶已经在客厅坐着了，阿姨已经在准备早餐，“刘阿姨，早上吃什么？”
“你喜欢的玉米糊糊，快下来，马上出锅，时间正好！”
柳清一身心都放松下来了，坐在餐桌边，这热腾的玉米糊糊，才是有滋味……
年味越来越浓，苏家和顾家张灯结彩，柳清一家里因为有亲人的离世，没有红色的出现，显得有些寡淡。
新年越来越靠近欢欢喜喜到了小年，小年又下了雪，萧黎君看着四个正在打麻将的人，“你们四个，谁赢得多。”
苏乔慕一脸委屈的看向萧黎君，“苏念洲放水，总给柳清一点炮，我都不想玩了。”
萧黎君笑呵呵的，“行啦，你们别玩了，小二，你去把眠眠接咱家来，今年早点让他过来，他自己在家多孤单啊，父母不在了，你们多关心他一些，多照顾他。”
“三个小姑娘，今天我休息，走吧宝贝们，带你们去商场，买买买啊！”
苏乔慕最快速度的换下睡衣，“走啊，姐妹。”
等四个女人大包小裹回家的时候，宋愁眠已经在沙发上和苏念洲玩着游戏。
宋愁眠看见萧黎君，马上起身，显得有些拘束，打着招呼，“阿姨。”
萧黎君把好几个袋子放在地上，看着有些拘束的他，“你怎么还是拘束呢，来多少次了，这不就和家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