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十字
季郁解开旺财的胸背，自己四处瞧着，期望能看到通风口，全然没有注意旺财的动静。
旺财本就想标记领地，被松开束缚之后也像季郁一样四处走动，可是两人的目的不同。旺财纯粹是为了找一个顺眼的地方。
转了一圈还是无果，季郁这才想起旺财。俗话说，小狗静悄悄，一定在干坏事，这才着急的寻找旺财的身影。
一只黑色的尾巴在灌木丛中摇晃，惊扰了周围的叶片，散落一地。季郁走近看见旺财正在原地转圈圈寻找最佳的方位。
“旺财！别在这拉啊！”季郁赶忙出声阻止。却还是没能来得及，等机遇出生的时候，旺财已经撅起他的小屁股。
无奈地等待旺财上完，季郁才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掌拍打旺财的翘臀。
正低下头，用纸巾包裹住旺财的排泄物，一股微凉的风吹动季郁的发丝。
发丝随风飘动，自左向右，虽然十分轻微，但是季郁依然感受到了。
这附近有一个通风口！
无心插柳柳成荫呐，自己辛辛苦苦找了许久的通风口都没有结果，旺财的一坨竟然找到了！
等季郁终于找到通风口时，才发现这通风口竟然在灌木丛之后的下方。
还是没忍住用常规的思维以为这里是普通的建筑，正常的通风口一般都在上方。但是这里是地下呀，所以通风口一定是从上至下贯通的。
是自己疏忽了。
拆开通风口到护栏之后，季郁顺着管道内部爬下。
她记得刚刚是看见在九层需要权限才能进入，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层的通风口都是这个位置，为了确保不走丢，季郁还是选择就从第一层向下爬。
累了就啃一口压缩饼干，大概花费了五到六个小时，季郁才终于到达第九层。
不出意料，这里果然是实验室。
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层一定有她想要的秘密。比如所谓的未知病毒，或者她为什么会坐上那辆凌晨才发动的车的原因。
明白自己身上的特殊性，季郁带着旺财小心细致地探索，尽量做到不发出声音。
这个实验室感觉比第一层还要略微大一点，虽然说是实验室，但是可不止真的只有一个实验室，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房间和器械。
季郁用手抚摸了一下离心机，看似干净的机器上浮了一层浓厚的灰。
季郁的三根手指都沾上了灰尘，甚至直接变成了灰色。
没想到这里落了这么多灰，这些人到底挪走多久了呀？难道实验室的人是提前离开的吗？
第一层的灰也没有很多，只是薄薄的一层，手指可以感受到有灰尘，但是绝不会直接的给手指染色了。
然而这间实验室不起眼的角落竟然还有一扇门。按捺不住好奇心，季郁壮着胆子推开了那扇门。
这扇门的门把手上的灰却比刚刚的离心机还要少一点。
按下把手，铁质的门自动转动着打开。掩盖在门后的秘密渐渐显露出来。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门后的场景，一直乖乖跟随着季郁的旺财突然大声吼叫起来。
门终于打开，掩盖的秘密也昭然若揭。
这是一个特制的玻璃，类似于在派出所中警察盘问嫌疑犯时侧方的单向玻璃。外面可以看见里面，可是里面看不见外面。
在玻璃对面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转动，听到旺财的叫声略微停顿了一瞬，那人前进的脚步仿佛突然之间凝固住一般。
季郁眼看马上就能看见那人的面部，他却不再向前，急得自己走进房间靠近玻璃，立在玻璃前。
旺财反常地没有跟着季郁走进来，而是在门口又开始吠叫。
空荡荡的地堡中仿佛只剩下了旺财的吠叫声，季郁转过身，阻止旺财继续吼叫，生怕他招惹来什么祸事。
等旺财安静下来之后，季郁才再次转回脸庞看向玻璃。
一张面部中间位置长出密密麻麻红色小肉瘤形成一个巨大十字状的人脸紧紧贴在玻璃上，他咧着嘴，舌根也贴上玻璃耸动着，双目瞪的浑圆，甚至用力地眼球略有突出，恰好朝着季郁的位置。
那人的双掌也用力张开紧贴玻璃，连手掌上指间的连接处也长出了红色的肉瘤。可能因为感染破皮了，有些指间的肉瘤端部泛白流着脓水和血水。
看上去就像腐烂尸体的肉糜被泡发，甚至隔着玻璃季郁都感受到了玻璃后之人身上腐烂腥臭的味道。
一转过头就看见这样一副场面，季郁被吓得不轻，差点尖叫出声。幸好她平时就喜欢看些鬼片，贴脸开大对她来说不算非常恐怖的伎俩。
比起被吓到，季郁更感觉是被恶心到了。
明明是单向的玻璃，季郁却感觉那人能和自己对视一般。
那人如同捕获到了季郁的眼神和惊恐，显得更加兴奋，又对着季郁脸庞所处的位置舔了一口玻璃，才退后半步龇着牙齿笑。
季郁感到一阵胆战心寒，没有胆量再继续和那人对视。虽然心里明白，他不可能看得见自己，可总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锁定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让季郁非常不适。
观察着这个小房间的构造，这才发现在左边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凳子。看来以前的研究人员总喜欢有事没事就来看这个人呐。
凳子上还有一个本子，虽然能留下的本子上面所记录的东西不算很重要。但是现在对于季郁来说都是难能可得的消息。
季郁拿起本子翻阅着，看着季郁进去许久都没有任何问题，旺财才带大着胆子走近季郁，倚靠着季郁的小腿坐下。
2025109(被划掉)，重新写上了113。
“今天接收到一个疑似的病人。他的脸上长了很多的红色肉瘤，初步判断是病毒感染导致的皮肤病，而皮肤病有经过细菌感染。才成了现在的模样。老师说这种病人一般叫做血十字。
病患说他的皮肤非常瘙痒，他也总是忍不住拿手去抠。但是这样一定是不行的，我们告诉他，千万千万不要拿身体的任何部位直接去触碰自己的面部。可是直到下午他的脸上竟然被抓了个稀巴烂。
这个病患确实是非常不听话，老师也很生气。就让我们把他绑起来。病患挠不到自己的脸，就像发了狂一样。一直疯狂的吼叫着……真的很吓人，如果这个病毒带来的是这样的感染结果，我宁愿直接死掉。还不如变成丧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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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个血十字病患的手上也被感染了。叫他别挠，别挠，别挠，他非要去挠。但是经过我们的药物治疗以及镇静，他的状况比昨天好多了，除了发痒的时候。
现在已经有清醒的时间了，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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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屁呀！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我们都睡着了，没人看着他，他竟然把绑带咬断了。不但抠手，还要去抠他的脸。今天早上我们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浑身长满了。
看上去就像一个被剥了皮的人。
而且他还一直挠，不知道到底挠了多久，身上都挠出血了。原本最开始被他挠出血的地方本来都快好了，结果这下直接二度感染开始流脓。
没有办法，我们找三层的警察要了一个手铐。把他的双手背在后背，然后再把他绑在床上。这样他总该挠不到自己了吧，他再挠下去的话，迟早把自己挠死。
他的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最近老师为他的事情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上面还一直给压力，要求我们尽快研制出最佳的治疗方案。他们以为医生是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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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个患者全身都上了酒精消毒，虽然会很痛，但是碘伏已经对他没有用了。他的手是我给他上的药，这些药对他的伤口来说几乎是没有作用的。
但是碰上他的手他依然觉得很痛。我给他擦药的时候，他甚至想咬我。盯着我口水都流到嘴角了。
他有那么恨我吗？我又没对他做什么。神经病吧，这个病人。他可能不止身体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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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开始送过来到现在，这个病人几乎只清醒了几个小时。想问他点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说这一口南方的话，好像是粤语。
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会粤语呀。
不过幸好那天有人录了视频。专门找了地保里的广东人听了一下。
那个病人说，他身上真的真的很痒。他也知道不能挠，可是一发起痒来，他就像失去了理智。控制不住自己。自己的手好像就被脑子控制住了。
不对，根本不是脑子控制的，就像是手自己有了意识往脸上去挠，救救我吧，医生。
在这之后他就没有再清醒了。全程都没说什么有用的话。老师又说他可能是被寄生虫感染了，才导致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可是我们查了他的血。血常规没有问题呀。所有的寄生虫检测也没有出现异常。
可能因为这是一种新型病毒才检测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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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病人为了挠自己身上的痒痒，竟然硬生生把自己的手弄骨折了。软啪啪的手从手铐里拽出来。就算是碎成了粉碎性骨折也要左手抓着右手去挠。
不是，他没有痛觉吗？
我们现在连石膏都没办法给他打。只要一触碰到他身体皮肤的任何地方，他都会喊痒，一痒就会失去控制。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石膏必须打。
我们甚至给他上了防咬器。把他的手脚全部捆起来，以及腰部。他才终于没有那么闹腾。
这还是病人嘛？这简直是个野兽。要不是他得的是皮肤病，我还以为他被感染了狂犬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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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地堡好多天了。听说还有人在外面，没有进来。当时政府不是说每一个人都会被确保进地堡吗？就算不想进也得进吧，这不是强制性的吗？
对了，那个病人今天真的疯了！
今天给他换药的时候，他本来清醒了一下。一直在说话，给他换药的护士姐姐就去听他说什么。结果人家刚俯下身，耳朵就被咬了下来。
什么人呐这？他是属狗的吗？竟然咬人。
得知医护人员都被咬了之后，我们的主任叫我们加大给他的镇静剂剂量。
我们给他注射了常人的三倍量，他才终于睡着。他的身体居然承受得住，他现在心脏的强大力跟老虎差不多。
连老师都只说打一管半就够了，结果还是没有用，还是主任说要是人死了他负责，我们这才放心大胆的给他打。
束手束脚的，还要防止他咬人。这是什么活嘛？早知道不当医生了，去当个警察。
话说这地堡中的警察竟然也要配枪。是为了防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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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被咬的护士姐姐脸上竟然也长出血十字了。这个病毒连唾液都能传播！我们刚开始都以为只有血液才能传播。
这下好了，所有人只要给他换药或者是接触过这个病人，包括这个护士姐姐的都得经过重重的消杀。
连我都成了间接接触，真的蛮无语。
我都不敢想，我要是得了这个病，我会疯癫成什么样。可能比这个血十字零号病人还要疯吧。
算了，我要是得了这个病，我先死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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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们隔壁的研究组出现了重大事故。但是具体是什么事也没有说，大家都签了保密协议，这很正常。
可是我的好奇心真的很重要，到底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据说他们研究的也是这个病毒的变异体。
什么这个病毒竟然不只是一个皮肤病吗？竟然还有变异体。
不过昨天凌晨的时候闹得很凶，整个九层都知道了。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我会不会被血十字传染了？
零号血十字病人自从昨天攻击过护士小姐姐之后，只要看到正常人的出现就会疯着想要上去撕咬。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和丧尸真的差不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