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半遇袭
阎英达扶着翟奉达跌跌撞撞往家走。聚仙楼距离翟府有一段距离，虽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但翟奉达并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打发马车回去，自己则与阎英达步行回去。因为他喝了不少，想着路上的这段距离可以让他醒醒酒，以免自己露出醉态来，遭父母亲的唠叨。
夜深人静的小巷子里静悄悄的，一抹月色照映着房屋和树木在地上形成阴森森的倒影。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阎英达和翟奉达二人步履散乱地往前走，脚步声在巷子里发出空荡荡的回声。
突然，从巷子两侧的房檐上同时各跳下来两个蒙面黑衣人，手中各拿一柄钢刀直向他们二人劈了下来，刀刃在月光的折射下发出阴冷的光芒。早已有所警觉的主仆二人同时向两边跳开，成功躲开了四把钢刀的袭击。
四人见一击不中，就相互使了个眼色，同时从两面夹击，再次逼了过来。翟奉达二人这一跳，就摆好了应对的姿态，也看清了四人的基本面貌，虽然都穿着黑衣，蒙着面，但看体型各个高大魁梧，杀气逼人。
四人很快又攻了过来，翟奉达二人也从两边闪开，没人应付两个黑衣人。偷袭者都是有备而来，而翟奉达二人却赤手空拳，但二人却也都是练家子，临危不乱，躲闪腾挪，沉着应对。黑衣人虽然刀刀致命，却也被他们二人巧妙躲闪过去，十多个回合之后，仍未伤到二人分毫。
黑衣人显然已经有些心急了，大概没有预料到对手的武功会如此了得，渐渐有些失去了耐心，挥舞的钢刀更加急躁狠辣。
这一边的阎英达一边应付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一边还要分神去瞄一眼翟奉达的战况，毕竟他主人刚从沙漠回来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晚上喝了不少酒，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但见翟奉达的动作比阎英达还要沉稳有力，似乎也不急着把对方打败，而是尽力与对方周旋，因为其实有好几次对方的动作中都露出了破绽，只要他稍一用心就一定可以将其制服。
渐渐地，黑衣人的劣势逐渐显露。见迟迟没有达到目的，其中一个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四人找了一个空隙，越上房顶逃走了。
阎英达刚想乘胜追击，被翟奉达拦下了。
阎英达不解地问：“这些人竟敢夜袭沙州指挥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为何不让我去追，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翟奉达也不解释，只说了句“先回去再说。” 二人就赶紧回了家。
到了房间里，阎英达伺候主子洗漱更衣，他见主子一直不说话，几次想开口问，但又憋回去了。只是一个劲偷偷看主子的脸色，琢磨着他的心思。
翟奉达怎能不知他的这点小心思，瞪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别把你憋死了！”
听主子这么一说，阎英达赶紧笑嘻嘻地凑过来说：“刚才为何不让我追啊！还是有机会追上的！我到底要看看谁这么大狗胆！”
翟奉达恢复了严肃的神态，说道：“这些人只是听命办事，杀了他们也无用，只会打草惊蛇，这次放他们走，他们肯定还有后招，我倒要看看背后有什么阴谋。”
“原来是这样啊！”阎英达听后，恍然大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可是，万一他们下次再来，我们没有防备怎么办？这可太危险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毕竟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
翟奉达嘴角微微上翘，一抹诡异的微笑浮上他的嘴角，只是一闪而过，连阎英达也没有注意到。
“明天一早请常四娘过来一趟。”翟奉达吩咐道。
“啊，哦，好的。”阎英达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嫂了搔头皮。
第二天一早，翟奉达书房。
常思念一早就来到了翟府。不过她一改往日在聚仙楼的打扮，而是换了一身深紫色长裙，略施粉黛，头发也梳了最简单的流行发饰，一副清醒脱俗的装扮。要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会以为她是哪个王公贵胄的大家闺秀呢，这仪态，怕是曹氏节度使府的两位千金也是不能比的。
她之所以如此打扮，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入翟府的门，他知道翟家身份尊贵，绝不会允许她一个风尘女子踏入家门半步。她也纳闷为何翟奉达此次要请她入府，一般都是让阎英达或者其他下人直接到酒楼去传话就好了。
她也不多想，只是循规蹈矩地在阎英达的带领下从偏门悄然走到了翟奉达的书房，因为很早，院子里没有几个仆人走动，也没有引起大家的太多注意。
翟奉达反倒到的比较晚，常四娘在书房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翟奉达才翩然而至。见到翟奉达进来，常四娘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并直截了当问传她进府来是不是有要紧事要吩咐。
这副做派与头一天在聚仙楼截然不同，仿佛昨日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而且他们二人也不是酒楼老板娘与恩客的关系，嫣然是主仆二人。
常四娘一改在酒楼的轻浮风情姿态，一脸严肃地等待翟奉达吩咐。
“昨天你说酒楼最近住了一些面生的客商，可调查清楚了？”
常四娘回道：“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们了，一有消息，会立刻来报。”
“好，务必盯紧了，尤其是那些马匹骆驼，看看他们都是和谁交易，摸清对方的底细。”
见翟奉达如此说，阎英达似乎明白了什么，插了一句，“大人是担心昨晚偷袭的人与这些西域客商有关？”
“什么？大人被袭击了？”常四娘一脸震惊，关切地问道：“可有受伤？”
不等翟奉达说话，阎英达就抢先说道：“自然没有，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哼！”
常四娘这才安下心来，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这些人？翟大人才从沙漠回来，他们就这么着急动手，看来准备了不止一天两天了。”
“所以今天把你叫到府里来说话，恐怕酒楼已经不安全了，你要多留心楼里的人，别让他们钻了空子。只派得力的去办，万不可走漏了消息。”
然后，如此这般，翟奉达又给常四娘和阎英达安顿了一些事情，这才让阎英达原路送常四娘回去。只是这次常四娘在出翟府之前，先在脸上蒙了一层白纱，虽然这也是有些大家闺秀为免抛头露面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在出门时常常会做的事情，却成为常四娘掩盖自己身份和行踪的很好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