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彻底变了个人
宋星雨十分满意掌柜的识时务，于是昂着下巴，志得意满地跟着他走了进去。
韩平安不放心地跟在一旁，看着宋星雨那满脸的得意和傲然，总觉得这位嫂子陌生极了。
到了里面，掌柜请两人坐下，又让伙计准备茶水，然后便开始话里话外地打探起两人的身份，不过全被宋星雨糊弄了过去。
宋星雨故意说得含糊，声称家中遭逢巨变，如今为了给家人治病，不得已才出来抄书挣钱，听得一旁的韩平安愈发心惊不已。
他原本还想着要如何应付掌柜，却不想根本用不着他开口，宋星雨自己便应付了过去。
而且她的一番话，甚至称得上滴水不漏。
还暗示了两人家中并不简单，只是因为某些缘故，才会虎落平阳，龙困浅滩。
韩平安听得阵阵心惊，索性闭口不言，故意摆出一副桀骜的冷脸，任由宋星雨发挥。
而宋星雨应付了掌柜的打探，就把话题转回到了价钱上，再次直言不讳地问了出来：“不知在这里抄书，掌柜愿意出什么样的价？”
掌柜见她气度不凡，谈吐从容，显然见过大世面，便没敢太过压价，斟酌着说道：“宋公子的字写得极好，若是愿意为小店抄书，小人自然求之不得。只是不知宋公子可知这里头的规矩？”
宋星雨神色傲然：“你且说便是。”
掌柜讨好地拱了拱手：“那小人就直说了，这抄书分为两种，留在小店抄书，或者将书带回去，抄好之后再送回来。
宋公子若是愿意在小店抄书，小店有专门的雅室，也会为宋公子备好笔墨纸砚。只是不知……宋公子能写几种字体？”
宋星雨听他一番介绍，才知道这抄书的规矩还真不少。
但她现在实在缺钱得厉害，便当着掌柜的面，将自己会的几种字体全都写了一遍，看得掌柜连连惊叹。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掌柜拿着她写的字，心中愈发肯定宋星雨家世不凡。
能写一笔漂亮的字已经是极为难得，这人居然还能写出好几种字体！
拥有如此本事，必定家学渊源，岂会是一般人？
只是不知这人家中究竟遇到了何种变故，竟然落得如此困顿的境地。
他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斟酌一番后，咬牙说道：“宋公子若是抄书时也能写得这样好，小人可以给出一百字六十文的酬金！”
“一百字六十文？”宋星雨有些不满意，“这便是你的诚意？”
韩平安听到她这话，顿时有些心急。
来的路上他已经跟宋星雨说过价格，一百字六十文，已经不低了。
没想到宋星雨还不满意。
他担心宋星雨把这事搞砸，就想出言相劝，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宋星雨警告地瞪了一眼。
韩平安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根本张不开口。
自从宋星雨写了那个字，他就觉得她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如今被她一瞪，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韩平安心头狂跳，既是震惊宋星雨刚刚的眼神，又忍不住担心抄书的事会黄掉。
就在他忐忑不已的时候，掌柜苦着脸说道：“宋公子莫要误会，并非小人有意压价，只是公子如今并无名望，若是价格太高，那些贵客未必愿意买账。
不过您放心，只要贵客喜欢，小人便会提升您的酬金，绝不敢怠慢了公子。”
“原来是这样。”宋星雨听他这么说，总算是满意了些。
她眼珠一转，突然又说道，“那就先这样吧，不过我若是留在你这里抄书，押金是不是可以省了？”
“这……”掌柜看了眼纸上那漂亮的字，还是咬牙答应下来，“自然可以，小人相信，以宋公子的为人，绝不至于污损了书册。”
宋星雨便又再次提出要求：“那从今日起，我便在你这里抄书，酬金日结，没问题吧？”
掌柜很快答应下来：“自然可以。”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宋星雨这才看向韩平安：“我要留在这里抄书，你是先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韩平安连忙说要留下。
他可不放心将宋星雨一个人留在这里。
想到赵氏的话，他想提醒宋星雨，不过张了张口，还是没说。
直到掌柜亲自将他们送到所谓的雅室，又送来一本书和笔墨纸砚，识趣地离开，只留下两人在雅室里，他才小声提醒道：“日日来镇上抄书恐怕不便，不如今天回去的时候，将书和纸带回去抄写……”
宋星雨直接打断他：“那样一来岂不是要交不少押金？你不用劝了，我肯定是要日日来的。既然想要挣钱，又怎能害怕辛苦？”
天天朝镇上跑确实辛苦，可她要是留在家里，哪可能专心抄书挣钱？
更何况，她在店里抄书也不全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观察这里的顾客。
她又不傻，岂会甘心沦为掌柜手里的抄书工具？
可惜她不认识那些顾客，只能先让掌柜剥削。
等她认识了店里的客人，有了名气，她大可以越过掌柜，直接帮那些贵客抄书。
甚至跟掌柜合作，让掌柜帮她打工。
要做到这些，自然要留在店里观察，主动接触那些贵客。
留在家里有什么用？
不光成了抄书工具，还要担心那三个小的捣乱。
掌柜送来的笔墨纸砚一看就不是廉价货，万一让韩东他们弄坏了，她辛苦抄书挣来的钱怕是都不够赔的。
想到这里，宋星雨就忍不住朝韩平安翻了个白眼。
随后她冷着脸说道：“平安，希望你记住，如今既然是我扛起了全家的重担，你以后就得听我的！你要是做不到，以后就老实留在家里，不必跟着我出来。”
韩平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表情有些扭曲：“嫂子，你……”
宋星雨打断他：“以后在外面要叫我大哥，别忘了。还有，我现在开始抄书，你别打扰我。毕竟要是抄坏了，可是要扣钱的。”
掌柜给她准备的这本书总共二十四页，字数不算多，给的稿纸则有三十页。
多出来的六张纸，便是为了防止抄写时不小心污损错漏。
可要是污损过多，想要更多的纸，就得从酬金里扣除。
韩平安也知道这点，所以听宋星雨这么说，他即便心中不满，依旧乖乖闭上了嘴，默默坐在了一边。
宋星雨也不再多言，直接开始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