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练剑》
“如果有些话藏在心里会比较舒服的话，你可以不说。”
奕离淡淡地说道。
宋云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乖巧地点了点头，挤出了一点微笑回应宋策。
宋策见状，不由得心中一颤，有些自行惭愧。不得不说，这小子给他的成熟感，远远超过了他一个活了近百岁的仙人。
在那孩子的眼中，虽然懵懂，但他读出了许多真切热诚的为他人之好的念想。
在收拾碗筷的期间，宋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碗筷，面朝宋策说道。
“差点忘了同阿爹你说了，后天便是孩儿的晋升考核了，先生说这是对学子们意义非凡的考核，孩儿想说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阿爹务必前来一看”
随后他从衣领之下摸出了一枚令牌。
“这个令牌叫梅玉令，是代表了家属身份的令牌，阿爹你带着这个令牌当天来到我们学校，就能作为观众参加我们的晋升考核了。”
说完，他愣了一下，旋即又回想起阿爹已经失忆了的事实，于是又补充了句。
“我们的学校叫十陵府，离家中只有数百米的路程，因为去的路比较负责，孩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阿爹你说，不过这附近的百姓们都知道！阿爹到时候不认得路的话，可以去问问他们”
他说着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声，因为他发现阿爹一直在用一道感觉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他。
“晋升考核？那是个什么东西？”
宋策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伸了个懒腰问道。
“比拼武艺和文墨的考试。”
武艺和文墨？
要是单纯的以肉相博的比拼那还有些看头，这还有什么文墨考试，他就不是很乐意了，他以前在天界时最厌恶的就是看书动笔的事。
而且去这孩子的学校不就代表了还要看到更多小孩？看着他们儿戏般的舞动弄枪又有什么意思，更不用自己是以这孩子的家长身份去参加的，这岂不是说明到时候要跟其他孩子的父亲娘亲交流。
他可应付不来那些琐事。
不过
看着宋云可怜巴巴的表情，他又有些不忍心拒绝这样一个乖巧成熟的请求。
“好吧，我知道了。我看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吧。”
宋云随手接过那枚令牌放入衣领内。
他下意识看了眼这小子的小身板。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个用剑的人；虎口处斑红有茧，说明他在练剑上很积极；这个岁数大概也就十岁出头，把手都练出茧来可不是一件易事啊。
宋策见到阿爹接过了令牌，转瞬开心地像花朵一样笑了起来。
“嘿嘿，孩儿明日还有一节剑术课，所以今晚打算预练习一下先生教的那道剑法，不过还得让肚子休养一会才行。”
宋云边说着，边抚摸着肚子，那动作就好像在摸着一只小猫般温柔，好像在他眼里，那样就能让食物消化得快一些般。
练习剑法？
宋策挑了下眉，听到这练剑的事，他突然来了观摩的兴致。
正好他也没见识过这人间的兵法兵术，为之也感到很是好奇，于是宋策帮他一同收拾好碗筷后，便坐在了一旁，等着看一场好戏。
宋云收拾完后，随之跑进了屋中，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把长约三尺的剑。
宋策好奇地眯起了眼盯着那把剑。
那是一把周身翠绿的剑，没有剑尖与剑格，只有磨得锋利的剑锋与剑柄，严格来讲，这并不能算是一把剑，就是一把锋利些的棒槌而已，看不出那是把什么材质的剑，看上去似乎是什么木头制成的，感觉沉甸甸的。
宋云持剑来到了院落中央，并没有立刻开始练剑，而是双眼微闭，原地“罚站”起来。
宋策看了他老半天都不带动的，神情却越发严肃了起来。
他发现这少年“罚站”的姿势竟然与天界那运神术极为相似！
运神指的是练剑前需把所有事情抛于脑后，渐渐将意识与持剑的手保持同步，做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这个境界中的练剑收益是最高的，同步得越深，而今运起剑来便比彼时要更快，更灵活；届时做到杀敌时能很快地进入人剑合一之境。
莫非在这凡间，这点岁数的孩子便已经能达到那样的境界了吗？这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宋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种“原地罚站”在人间叫做酿剑，只是为了回想起剑招的顺序与动作，是初学者常有的协助进入入定状态的方式。
简单来说，便是预习作业。
等了半天后，宋云那边终于有了些动静。只见他气势非凡地突然迈开了一条腿，扎起了一个还算稳固的马步，口中不断喊出的类似丹田气类的声音，同时手中剑也挥舞了起来。
“呵！哈！！”
“哼！！”
这是丹田气，也是初学者常用的伎俩，属于最基本的协助运剑的方式，能使出剑者更加有力气。
看着那少年挥舞了半天，宋策的表情从最初的严肃逐渐演变为平静，再慢慢落到无趣。
“这也太笨了吧”
他实在没眼继续看下去，不禁小声嘲讽了句。
那小子每每出去一招，不是在与乌龟赛跑，便是给对手疯狂卖破绽。
即使是原地不动，都要比他的出剑出招更有威慑力，他的剑招虽然能见到路数，能见规律，但仅限于，刺，横斩这二式，然后就在不断重复着换方向出招。
加上宋策没有看出任何攻其不备的招法，显然也没有功法相助，看一眼后，他发现自己就算闭上眼都能预判出他下一招是什么了。
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就是挥剑的动作还算有力，也没白费他虎口上面的那些茧。
得亏自己刚才还在高看他，如今看来，恐怕那小子刚才只是在背剑招，挥剑时虽然整条手臂的青筋都在跳，显然有使力，但就是运得不快；不是那把剑很重，就是这个少年有力不知从何处发。
毛病实在太多了，让他感觉不像是在练剑，反倒像是在舞剑。
不过这小剑步倒还算扎实他刚要从剑步上面仔细观察下去时，不料却被宋云一道接着一道的丹田声给打断了注意。
“喝！哈！哼！”
宋云有规律地运剑，发出的声响却一声比一声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