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收舒寒为徒
白建业挺不过三十分钟，就直接认了栽。
他指了指院子。
白安然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座雕像。
她狠狠怔住。
当初刚来白家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座雕像不对劲。
她愣神地望着雕像，过了很久，她才缓缓走了过去。
她的手贴在雕像上面，灵能通过她的手掌一点点渗透到雕像之中。
雕像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
一个捧着自己断尾的龙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的双眼空洞，浑身上下被保存的完好，血是血，肉是肉，除了失去生命，和正常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区别。
白安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一段记忆就这样闯入她的脑海中。
穿着红衣，脚踝上挂着铃铛的两个女孩，手牵着手走在海边。
“姐姐。”年纪稍小的那个女孩开口，“你说，人类到底长什么样啊？我好想去看一看诶！”
“我带你去吧。”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带我去吗？”
年长的女孩望着小女孩，很认真地说：“但是出去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还愿意跟我离开吗？”
小女孩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大女孩也就十七八岁。
在龙族，她们的年纪都很小很小。
那些龙动不动就几百岁，而她们才十来岁。
“我愿意！”小女孩斩钉截铁地说，“听说外面有妖魔鬼怪，但是我们这里只有龙，我都看腻啦！”
“你才十三岁，还有很多……”
“我不要，我做梦梦到外面了，有高楼大厦，有车车，可是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
龙族天性非常温和。
所以龙族的长老用自己的灵能，制作了一个秘境。
年纪小的龙族人，就生活在这个秘境里。
秘境里的环境非常适合龙族人生存，有海，有山，有森林。
但是。
小小的龙族人，已经有和这个世界万物接应的能力，一旦他们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就不满足留在秘境里了。
而，大龙女就是这样，爱上了一个人类。
白安然很快就看到大龙女爱的那个人——白御。
那时候的白御，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很舍得给大龙女花钱。
好像要把这个世界都搬去给她一样。
任何一个人类都会动心，更别说长时间生活在秘境里的大龙女，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些，很快就沦陷在白御的糖衣炮弹之中。
白御就这样把大龙女带回了白家，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起逃出来的小龙女。
两人对一切都很好奇，但就是这种好奇，显出了她们的单纯。
白家人原本打算把龙女圈养取她们的血来卖。
因为她们根本不吝啬她们的血——只是听说白婷婷生病，知道自己的血有治疗的效果，就让白家人抽取。
白家人表面千恩万谢，给了不少补品，但实际上那些她们吃下去，只会削弱她们的灵能。
青山道馆在背后成为了推手。
大龙女被青山道馆带走，从此音讯全无。
而小龙女吵着闹着要去找姐姐，被不厌其烦的白家镇压，那是一个雨天。
她捧着断尾流着血泪，诅咒白家人生生世世无法善终，天地变色的同时她突然看向一个点。
她张嘴：“帮我报仇好不好，我知道你会来到这里，你会看到我的，我真的好后悔，我真的好想爸爸妈妈，我好想回到秘境里……”
她说完就没了气息。
白安然看完了这一切，转身看向白御。
白御被她眼中的杀意所吓到，下意识倒退了两步，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你要杀我，就杀了我吧。”白御说，“我对大红曾经真心过，最后那个结果，我也是……”
他话还没说完，白安然直接伸手用灵能给了白御一巴掌。
白御直接被扇地摔在了地上。
“二哥！”白婷婷立刻跑了过去，眼眶红红地说，“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家人，你为什么要……”
她话音未落，白安然也给了她一巴掌。
白家的每个人她都没放过。
看着他们都倒在地上，她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见过自私自利的人，没见过自私到把别人的生命都成阶梯的畜生。”
“我也想活下来啊！”白婷婷捂着脸控诉，“难道我天生该死吗？”
“对，你天生该死。”白安然笑着说，“因为你的母亲就是白血病离世的不是吗？为了救她，白建业就曾绑架过一个女孩，强迫她给你妈妈捐献骨髓。”
白安然能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小红。
在她破坏雕像，得到小红记忆的那一瞬间，她也得到了小红残存在雕像之中的力量。
现在的她，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生平。
他们造过的孽，他们犯过的错，他们施的恩。
而白婷婷，就是一个不断犯错造孽，从未施恩，只知道从他人身上抢夺东西的人。
袁之荔不敢置信地看向白建业，“老公，她在说什么？你不是说，白婷婷是你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吗？”
白建业抿了抿唇没说话。
“白婷婷是他跟徐婉婷的女儿。”白安然淡淡地说，“他们和好的那一年，你刚巧生下白御，所以白建业选择了白御去骗大红，因为就算被识破，死的也是这个他最讨厌的儿子，如果不是白御正好出生，他就可以找理由和你离婚。”
袁之荔眼眶顿时蓄满泪水，“什么，你说什么？他们和好？他们和好……”
白安然笑了笑，“但是很不巧，一年之后徐婉婷就死了，也就是在那之后，他突然跟你提出要多生几个孩子，对吧。”
袁之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哭到失了声。
“因为那个时候，白婷婷也查出来有白血病，而且因为她母亲的关系，她刚出生身上就沾染了因果，不光需要换骨髓，甚至需要换血，就算没有我，白亦潇，白秋海也会变成血罐子，为白婷婷而生。”
白秋海目瞪口呆，脑子已经宕机。
只有白瀛曜面色铁青，“所以，白婷婷和我们所有人，其实是有血缘关系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