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个老人

    深夜的永安市看似异常平静，但到处路口闪烁的警灯预示着今夜并不太平，街道上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人们都将房门紧闭，近日失踪了多名青少年，新闻里又报道着永安市中学水池里发现女学生尸体，该校长当场被拘捕归案。经法医尸检，这是一场故意杀人案，该罪犯对其犯罪经过如实交代，由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日十一时将独自在街道上闲逛的王婷诱拐到学校里的办公室进行诱奸并杀害，事后将其尸体藏于学校后面的废水池内……

    陆屿穿着一身警服站在路口看着旁边商店的墙上的电视，里面的新闻主播正在播报着今日的新闻。他捏紧拳头，双眼幽暗地盯着电视里正播放着林生清被抓上警车的画面。

    上面的速度真快，才短短几个小时就把案件断章取义地播上了新闻，他们丝毫不提陆宁笙失踪的事，也没有提王婷被掏去器官的事，他们把一切黑锅都扣在死去的林生清身上，死无对证。

    王婷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她死前确实被人性侵过，体内也残留有精液，确实是林生清的，但却丝毫没有提内脏缺失一事。陆屿打电话过去问法医，得到的结果确实死者体内器官完整。

    他捏着缪远拿过来的尸检报告，双手将几张薄薄的纸捏到变形:“怎么回事？”

    缪远愤恨地说:“王婷的尸体应该被送回去的时候在车上就被人动了手脚，我们当时在现场确实没有打开死者的腹腔看过，但那凹陷下去的腹部一看就是器官全部摘除了，当时我们都忙着找宁笙，没人在警局里，里面的人早就准备好了，让王婷家属来认尸签字后立刻就火化了，现在这条线索是彻底断了。”

    陆屿听完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先找到宁宁。”

    陆卫国连续跑了几个永安市的重点路口，他交待警员一定要仔细排查可疑车辆，一旦发现什么异常立刻通知他。

    他交待完后已经深夜十二点了，一下午滴水未进的他此刻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地痛起来，他努力挺直着枯瘦的背脊往回走去，走了几步双膝用力跪在马路上，然后他痛苦地弯着腰捂住肚子，连着几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向地面倒去。

    陆宁笙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笑得很开心。爸爸抱着她，妈妈在旁边鼓掌，哥哥为她戴上生日皇冠，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是她记忆里快要遗忘的笑容。她坐在爸爸强壮的手臂上，看着桌上蛋糕上的十根蜡烛，烛光越燃越旺，竟然将他们的身体都点燃了，她看着他们的身体在火光中痛苦地翻滚着，她也感受到身体上皮开肉绽的痛苦。

    :“救救我！”陆宁笙撕心裂肺喊了出来，她猛地睁开双眼，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滑落下来。

    眼前的漆黑一片让她一瞬间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感觉到身体像被刀割过般的疼痛。

    她发现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下的触感非常柔软。空气中有股发霉的味道，混合着刺鼻的酸味。她的手脚都被铁链锁在床上，不能离开半步。

    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老人拿着手电筒走了进来，他将光照在陆宁笙脸上，看见女孩皱着眉头闭上双眼。

    :“你是谁？”陆宁笙冷声道。

    老人没有回答，他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随着灯光照亮了房间，陆宁笙不适地睁开双眼，她看着这间布满灰尘的儿童房，天花板上贴满了蓝色的星星，一个巨大的玩具熊放在她旁边，只是经过太长的时间它已经破旧不堪。

    陆宁笙转过头去这才看清老人的长相，老人佝偻着腰，满头白发，比她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还要苍老。

    她不由震惊道:“居然是你！”

    那个老人正是之前她在叶钧山上房子里碰到的那个，陆屿说他是叶家的远房表叔在这里替叶钧看房子，可魏齐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

    :“我去通知霍先生你醒了。”老人慈祥地对她笑了笑，转身走出去将门关上。

    霍先生？

    陆宁笙心里越发奇怪，这叶家的亲戚怎么跟霍家扯上关系了。

    随着门被打开，魏齐最先走进来，他依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那副金丝眼镜，白皙的皮肤让他显得格外斯文。跟他在身后进来的是霍长渊，他阴沉着一张脸，深邃的双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的女孩。

    :“霍先生，这回你又要玩什么把戏？上次还没玩够吗？”陆宁笙讥讽道。

    :“哦，我们二少爷还会玩把戏？我怎么没听说过。”魏齐好笑地望向霍长渊。

    霍长渊的脸更黑了，他冷冷地盯着魏齐说道:“马上出去，霍大小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魏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你爸在看着呢。”

    他勾起嘴角走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霍长渊将幽深的目光又落在床上，他抬起脚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