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叮，系统准备就绪，玩家已经就位，是否开启副本修复任务。”
本就惊愕的火火瞳孔又被震了一下，然后抬手捂住耳朵，缩起肩膀将脑袋埋进双腿间。因为她突然听见一段没有感情的提示音。好像ai，好像又不是耳朵听见是，而是是脑子里自动生成的。
【这什么鬼？我真摔坏脑子出现幻觉了么？】
“叮，玩家没有摔坏脑子，是玩家在网络上发了太多攻击他人的不良言论，造成极大社会负面影响，被系统随机抽中，触发道德修复副本。”
【什么道德修复？什么副本任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走开，我要回去！】
“叮，玩家已被系统锁定在副本里，现在无法回去。此时玩家有两个选择，一，接收副本任务，任务完成后回到原来世界。二，放弃任务，直接从原来世界消失。”
【消失？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从原来世界消失？】
“叮，系统会将玩家分解成夸克，然后将玩家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抹去。”
【……夸克是什么？】
火火脑海里直接出现一个对夸克解释的有声电子版说明书。内容很长很复杂，简单来说，夸克就是人身体能分解的最小单位。形象比喻就是仙侠文里常说的魂飞魄散，永世没有轮回的那种。
这还是摔坏脑袋的幻想么？夸克层面的专业物理知识可是她活了二十好几年，完全不曾接触到的知识领域！
【我选择一，我要做副本任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火火不想变成夸克，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这可能只是一个噩梦，也要在梦里挣扎一下。
“叮，系统副本修复任务开启，请玩家查收任务项目。”
火火脑中又自动生成一个任务单，她一条一条看过去，越看越想哭，越看越想死。
副本修复任务也可以更名叫因果报应。通俗说就是欠债还钱，就是怎么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原封不动的吐出来。还要付上利息，这个利息很高，直接乘以二。
那些年，三个平台，她总共黑了刘一凡二百八十条黑热搜，总共发布有关刘一凡五万八千三百条恶评，在黑刘一凡的事上一共非道德获利六十二万五千元人民币。
现在，这些不仅要一个不少的还回去，还要加倍！而她的人设还是现实世界的苦逼人设。
无父无母，无亲无靠，福利院长大。十八岁后自己各种打工赚学费，马上就要从学校毕业的穷学生。别说一百二十五万了，现在从兜里拿出一百二十五块都费劲。
她今天来这个广场，就是去一家kfc应聘晚间店员的。结果公交车半路遇见事故，她来晚了，活儿被别人抢了。心情郁闷，去楼上小商品区转转散心，下楼时候一脚踩空就摔了。
还有一个更绝望的事实是，热搜不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
她之前只是枪手，负责编纂黑词条，至于怎么上黑热搜，都是岚姐公司花钱运作的。同理，若是没有热度自己上好热搜，那挂上去也是要钱的。虽说热搜位置不同，网站不同，价钱不同，但听说推起来一条也要五六位数。
二百八十条，不，加倍的，五百六十条，就是把她拆了卖零件都凑不够的天文数字。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叮，玩家有五年时间做任务。”
【若五年时间也没有完成呢？】
“叮，系统会将玩家变成夸克。”
火火明白了，系统随机抽中她的那一刻开始，就给她判了死刑，但缓刑五年执行。这五年她痛改前非表现的好，刑满释放。表现不好，咔嚓一下被分解成渣渣。
静下心想想。
十几万条好评，就是体力和时间的问题。自己若是弄个营销号，借顶刘名义吸一波粉。那以后顶刘只要干点正向出圈的事，自己的营销号就使劲吹嘘一下，好热搜也可以不花钱的上。
营销号若是弄好了，再接点广告赚外快，五年时间赚一百多万，似乎也不是难事。
火火这么一琢磨，也不那么绝望了。而且，在这个游戏副本里自己拥有上帝视角，知道顶刘未来发展的重大事件，只要赖住他，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还怕他不能快速破圈么？
系统解读到火火的心中所想，立刻出声提醒。
“叮，系统副本里的人物设定和现实世界是一样的，但未来发展和人物走向不是特定的。”
火火脑袋里快速转了几圈，用力理解。
【你的意思是，副本后面的故事是自由发展的，刘一凡也可能等不来命运齿轮的转动，一辈子都是干直播的？】
“叮，一切皆有可能。”
这回答……
火火整一个大无语。系统居然也会废话文学，看似回答了，其实是回答了一个寂寞。
可若是刘一凡走不出这广场，进不去娱乐圈，那自己欠的债要怎么还？自己被随机抽中就够倒霉了，唯一的上帝视角还被剥夺，这不欺负人吗！
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火火不愿意接受这事实，抬手捶自己头，希望给自己打醒。宁可被警察叔叔带走，宁可给顶刘赔钱赔礼道歉，也不要被困在这破副本里任人欺压。
老木见小姑娘开始蜷缩成一团，然后又使劲打自己脑袋，赶紧拽刘一凡后退一大步，戚戚小声：“离远点，她精神可能不大好。”
刘一凡见周围人也都怕沾包的退开老远，尽管生气，还是于心不忍的上前半步，试探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
火火锤了几下脑袋，不仅回不去，疼痛感还特别真实，完全不像是做梦。惜命的她不得不放弃‘叫醒’自己。
一直底层生活的她，心理其实很强大。既然改变不了副本世界，那就跟这个世界妥协好了。
暗暗深呼吸，努力消化掉一切，然后将头从双膝间抬起。头发散落脸上，尽可能的放低姿态。
“谢谢你，不用叫救护车。我脑袋很晕很混乱，打了几下清醒多了。很不好意思，我刚才摔蒙了，浑浑噩噩说了冒犯的话，实在对不起。我现在缓回来了，想起是自己下楼不小心摔的了。”
沉冤昭雪，刘一凡松口气。听小姑娘说话条理明白，表达清楚，也实在不像个精神病。他不是爱计较的人，尤其又是个岁数不大的小姑娘，便无所谓的摆摆手。
“没事，我一挺大男的，被说两句就说两句，还能掉块肉咋滴。只要你没摔坏，记起来是自己摔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