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们庙小，请不起大佛
刘一凡看着对面小姑娘，主动先开口：“吃饱了，你还没有话说么？”
“有。”
火火喝完瓶子里的水，擦擦嘴角不再卖关子。
“首先，你要放一百个心到肚子里，我对你个人没有任何兴趣。但你怀疑我有所图也是真的，毕竟，无利不起早吗。”
这一句话，将刘一凡的心吊在半空中，老木和精卫也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
火火看一圈三人反应，认真道：“我想在你们这儿找一份工作。”
老木：“……”
精卫：“……”
刘一凡想了很多可能，却独独没想到这个。
“你开玩笑的么？”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接下来，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赵名炎，小名火火。今年二十岁，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善于沟通，吃苦耐劳，对薪水没有很高要求。”
火火说着将身份证拿出来，推到刘一凡面前。证明她真实身份，不是在逃通缉人员什么的。
刘一凡本来以为火火是在说笑，结果看到送到面前的身份证，他笑不出来了。
“赵火火，我们就是街头卖唱的一个草台班子。每天直播一会儿，喝几瓶水，搬点设备，雇你干横么？”
赵火火？
你空耳大师么？我明明说的是大名赵炎，小名火火。居然上来就给我改名！
但就是一个称呼，火火也不会在意。
“刘主播，你的梦想就是一直在街头做流浪歌手么？你直播间的粉丝也不少了，她们来看你，现场需要场控吧？你粉丝群多了也需要人管理吧？等你流量到了一定高度有别的活儿找来，也需要专人对接啊。”
火火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扔出来，刘一凡沉默了。
他喜欢唱歌，梦想是做真正的歌手。这些年他为此放弃很多东西，一直朝着梦想努力，和兄弟组建乐队，进驻平台直播，从车库唱到街头。
刘一凡渴望流量，知道流量会将他们推到更多人面前，也就意味着有了更多机会。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当流量真正来了，身边站满粉丝，有人帮自己维持秩序的画面。
但，那只是想一想。
刘一凡收起思绪，问：“你是学什么的？”
火火回道：“风景园林。”
刘一凡眼底跳了几跳：“你学风景园林的，不是应该去种花弄草么？”
火火一个眼神丢过去：“那你还学挖机的呢，不是也没在工地上基建，而是在唱歌么？”
“……咳咳。”
精卫不小心笑场了，察觉到刘一凡的冷眼后，憋了又憋，终于憋回去了。
老木在一旁赶紧打圆场：“火火说的是，英雄不问出路，不一定学什么就做什么。”
“还得是老木。”
火火给老木手动点个赞，又看向刘一凡。
“人又不是火车，造好了放到轨道上，一辈子就只能在那一条路上跑。人是会思考的智慧体，随着长大，思想成熟，想法和喜好会改变才是正常。”
刘一凡拿起水喝一大口，分两次咽下去，慢慢拧上瓶盖。
“听你说话，有思想有见解，沟通能力也不错，无论去哪儿工作都不会差。我们庙小，实在请不起你这尊大佛。所以不好意思，你的所图我们无法满足。”
火火笑了：“承认我能力不错是你有眼光。但别妄自菲薄，你的庙不小，我也不是大佛。如今流量为王，我看到了你们身上的流量潜质，所以才想压个宝，在你这儿谋一份有前程的工作。”
刘一凡自嘲：“那你押错宝了，我们小作坊用三年半时间才攒了几万流量，几千活粉。而能做成工作室，还要有不错发展的，至少要百万流量起。那你算算，这个速度我们要拥有百万流量，需要多少年？”
“这道题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你现在流量是不大，粉丝也不多，但人人自媒体时代，最不能预判的就是明天会发生什么。”
火火将身份证拿走装到帆布袋里，又道。
“打地基都需要很久。竹子三年才成一个笋，破土三个月却能长成一棵树。我看了你两场直播，网上也考古你们一年多的直播历史。
你不缺能力，你缺的是一个破土的机会。这个机会多少和运气沾了关系。所以，我在力所能及之下会耐心等你的好运气到来。等你流量起来需要雇员工的时候，希望会首先考虑我。”
火火说完想说的，起身对老木和精卫摆摆手：“我先走了，明天见。”
精卫礼貌的点点头，老木送火火到店门口，然后回来。
“小凡，不得不承认，我们这两天直播间的流量可观，火火是功不可没的。听她说话头头是道，似乎对当下情况有所了解。要不，我们雇她来得了，应该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刘一凡想也没想就拒绝：“她一个小姑娘，天天跟着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像什么话？让外人讲究起来，我们几个男的倒是没啥，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老木见兄弟是这个意思，想了想，点头：“你顾虑的也对，人言还是挺可畏的。”
精卫神经大条：“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想的可真多。这两天直播间嗨嗨进人总是事实吧。以后粉丝若是真大批来了，总要有人控场吧。”
刘一凡还是拒绝：“一年多前，我们也起来一阵流量。但后来呢？随着平台上嫉妒的人一带节奏，粉丝就纷纷爬墙跑了。这一次流量起来，热度能维持多久，热度过后粉丝又能留下几个？
还有，我们现在只有六个月的时间，咱们直播能走多远自己都不知道，招个人进来，跟着承受起起落落，不是给人家坑了么。”
精卫听完兄弟这番话，低头不吭声了。
老木问：“那她明天还来怎么办？我看她意志挺坚定的，不像轻易打退堂鼓的样子。”
这个刘一凡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然也就不会愁得慌了。
如果对方是一男的，怎么说怎么讲都行，偏偏那是一个小姑娘。他最头疼的就是和小姑娘打交道。有些话说浅了没作用，说深了又怕小姑娘受不住。
“我也不知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好是她自己能放弃，不然就再多给点钱。毕竟，这两天她确实帮我们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