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谢谢老板，人好钱多
刘一凡挑眉看向火火。路灯的光照进车厢里，光线不算昏暗。再加上她眼睛很大，黑黑的瞳孔算盘珠子一样，满满的算计都要崩到他脸上了。
“这多少带点威胁了。你要搞清楚，我是给钱的那个。”
火火呵了一声：“我又没管你要钱，是你主动要给。你想欠着完全没关系，我特别享受当你债主的感觉。”
这句话，火火是发自肺腑的。欠人家巨额债务，短暂的当一会儿债主，那也是很过瘾的。
“再说，我都你妹了，妹妹还没有哥哥的微信，这像话呢？”
直播间里妙语连珠，金句频出的刘一凡，在火火面前却是屡屡被怼到没脾气。因为，那话确实是自己说的，且刚说了几分钟，就算失忆也没这么快的。
“一个好友而已，加上又能如何？”
刘一凡伸过去胳膊，拿手机扫了火火的二维码。一边操作加好友，一边又问：“为什么组织今天粉丝见面会？”
“为了展现我的能力。说一千句不如做一件事。今天虽然只来了四个粉丝，但蝴蝶效应之下，我相信后面还会有粉丝来。
今天你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粉丝活跃度，加粉丝群的人数，都再创新高。这些你肯定比我感受的更直观。我初心不变，做这些就是希望你给我一个工作机会。”
刘一凡加上好友，点转账，敲上一串数字。
“你的能力我看到了，也认可。但我还是那个想法，凭你的学历和本事，完全能去一个正经公司，找一份体面工作，为什么一定是我们？”
火火深知，自己现在的能力是在那个世界多吃五年大米，和混了三年粉圈才得来的。
想当初自己大学毕业，何尝不是想去个公司，做一份体面的工作。到处投简历，处处碰壁，好容易进了一家公司，从最底层的茶水小妹做起。
通过一年多努力，终于坐进办公的格子间，以为自己的命运齿轮终于开始转动。结果却被不怀好意的上司抢功劳，污蔑，还造谣。再然后，全公司的欺负，同事间的霸凌。最终被逼辞职，浑浑噩噩，没有积蓄，就去赚了不该赚的钱。
职场险恶，火火现在想来，也不是不能应对。但是，她如今在这个副本任务里，生活不是第一目的，还债才是。
手机忽然‘滴’的一声，来了一条转账信息。
火火看一眼转账金额，笑了。
“为什么一定是你们，我想……是因为特殊的缘分吧。我这个人比较相信玄学，谁让我找工作的时候，一跤摔你脚下了，你又出手这么阔绰呢。”
火火点了收款，还在刘一凡跟前晃晃手机。
“这是老板决定用我，给我预支的一个月工资吧。谢谢老板，我肯定会好好干活的。”
“不是工资，这是给你的药钱和住酒店的钱。今天直播间热度很高，多出来的算是……”
火火才不管刘一凡说的是什么钱，她觉得是什么钱就是什么钱。不等刘一凡说完就开门跳下车，蹦蹦跳跳的往酒店走去。
通过明亮的玻璃门，刘一凡看到火火走向前台，还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忽然后悔转两千，早知道就转五百了。五百，总不能被误会是工资吧。但想到小姑娘的无赖样，就算转五百，她也能说成是分期付款。
不好弄，真是不好弄。
刘一凡叹气，启动车子离开。
火火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转头确定后，跟前台服务员道：“对不起，我忽然不想在这儿住了。”
服务员皱眉看了火火一眼，也没说什么，将身份证又还给火火。火火收好身份证，出门走不远，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
四百八开房间睡几个小时，我脑子莫不是进水了。五块钱买杯打折的饮料，躺在靠墙边的长条皮椅上，还有恒温的空调，比宿舍的硬板床还舒服呢。
肯德基店有‘不得驱赶顾客’这一条规定。店员对火火嫌弃的翻白眼，也不敢说半句。
火火刷了会儿手机，将自己拍的物料发到凡人精群里，困的不行了闭上眼睛睡觉。
火火做了一个梦。梦见刘一凡站在一个很大的舞台上，数道漂亮的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会发光一样好看。斑斓的彩带从天而降，纷纷洒洒，周围全是他粉丝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小凡你真帅！”
“小凡我爱你！”
火火绷不住哈哈笑起来。
稳了，稳了，这把可算稳了。有这帮疯狂的粉丝在，我的债何愁完不成。伸手去抓彩带，结果一翻身从椅子上摔到地上。手拄到地上，疼的要命。
梦醒了，周围没有粉丝，没有五彩斑斓的光，没有光彩照人的刘一凡，只有店员的偷笑和手腕的巨疼。
苦逼的人设，倒霉的人生，就连做个美梦的权利都没有。
火火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多，爬上椅子，自己抱紧自己继续睡。
同个时间，同样睡不好的还有刘一凡。
一年多前，直播间流量还不错的时候，他有幸参加了一次平台晚会，让很多人看到他，因此打开了直播间的知名度。流量来了，直播间火了，甚至还有地方台小成本的节目组找上门。
那时候刘一凡信心满满，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可以拥有真正的舞台了。但梦醒的很快，兄弟反目，铺天盖地的黑料洒下来，粉丝爬墙。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如今流量又起来一些。虽然没回到一年多前的规模，但又给了刘一凡希望。可他摸摸自己的嗓子，升起的希望又往下沉。
他好像在一瞬间明白了个道理，小火靠努力，大火靠运气。可偏偏，从小到大，好运气从来不站他这一边。
刘一凡很迷茫，好像站在迷雾中，满心抱负，却看不到方向。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翻翻短视频平台，看看自己发的那些视频。
【夸克：这首歌虽然只唱了短短几句，却唱出了情感的递进和层次。主播一定是个情感丰富，且温柔细腻的人。】
【夸克：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主播绝对是位灵魂歌手。】
【夸克：独特的烟嗓真是惊艳，每次听他的歌都不会失望。大胆往前走，主播一定会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刘一凡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每条视频下，都有这个夸克的留言。每一条都是肯定，是欣赏，是鼓励。烦躁的心渐渐静下来，忐忑也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