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倒霉的尽头是更倒霉
目的地到了，火火付了车钱，下车的时候再一次道谢：“谢谢师傅的巧克力。”
司机笑笑，回一个喇叭声，开车离开。
火火一溜小跑的进去超市，差不多正好半个小时。赵姐拿着红马甲和小红帽等着她呢。
“火火你可算是到了，快快穿上。今天你负责推销火锅底料，有销售提成。”
“我知道了赵姐。真是对不住赵姐，让你着急了。”
“我们都认识两年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你脸色的确是难看，感冒很严重吧，一天能不能坚持下来。”
赵姐说着摸摸火火的脑门，又摸摸自己的，有点热，但不多。
“我能坚持，我没事的。”
火火穿好衣服，才将那块威化剥开皮，三下五除二的吃了。补充一点能量，人似乎也精神一点。
超市促销员，火火以前也是做过的。赵姐带她到摊位前，守着一个电磁锅，需要现场煮火锅底料，放一些鱼丸虾饺什么的，请顾客试吃，然后借机推销。
跟主管了解一下促销机制，火火很快上手。尽管身体不舒服，她也咬牙坚持着。一是，对待工作，她从来都是认真的。二是，这两年赵姐给她介绍很多工作机会，不能给赵姐丢脸。
“您好，我们超市周年庆，今天火锅底料七折促销。购物满五十，还赠送特殊蘸料。机制非常合适。这是大牌子，里面没有防腐剂和不好的添加剂，您要不要试吃一下？”
同样的话一遍一遍说，同样的事一遍一遍做。终于熬到中午午休，赵姐拿了一份盒饭过来给火火。
“我给你买了一份盒饭，替你半个小时，你去休息一下。记得再吃点药，我看你脸色越发不好，可别厉害严重了。”
火火双手接过盒饭：“谢谢赵姐，我皮实着呢，一点小毛病没事的，肯定会坚持到下班。”
赵姐拍拍火火肩膀，催促她快去吃饭。
火火拿着盒饭去员工休息区。两条腿软的面条一样，心脏也突突跳的厉害。她知道自己不是感冒，可身体为什么这么难受，她想了一上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是希望崩塌后的身体应激反应，还是两顿没吃饭真的低血糖了？可她之前，也有一天只吃一餐的时候，也没有低血糖的毛病。
火火坐到桌边打开盒饭，顿时有被温暖到。赵姐上有老下有小，丈夫也只是打零工的。她平时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却给自己买了一份加肉加量的盒饭。全素的十块，两荤两素还加量的十六块。
就这么一瞬间，有说不出的感动堵在嗓子里。
昨晚有一刻还想少走五年弯路，可现在又觉得来都来了，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挺窝囊的。虽然经历过太多不好的事，但也遇见了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和刀子嘴豆腐心的赵姐。
拿起筷子吃饭，拿起鸡腿吃肉，红烧带鱼的鱼刺扎到牙龈上很疼。拔掉刺，鱼肉混血咽下去，活着不就是如此么？
蝴蝶寿命一周，野草寿命一秋，它们都能好好活着。而自己还有五年时间，相比它们已经是高寿了。
火火自我调节，一顿饭吃完，精神内耗散去七七八八。不知道是吃了东西有力气，还是想通了放过自己，身体都不那么难受了。
火火下午状态不错，到了下班时间，盘点一下营业额，除了基本工资八十块，提成还拿了五十三。工资到手，火火去三楼买了一条赵姐看中很久，却舍不得买的围巾。
围巾三十九块，赵姐围脖子上，高兴的像个孩子。火火感受到高兴，步子欢快的离开超市。
生活还要继续，该还债的还要还债。命运的齿轮这次没转起来，自己使劲儿推一推，耐心等一等，说不定明天，明年忽然转起来了呢？
路边等公交车去时代广场。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或许也是心存一丝丝幻想，想再去看看那条视频的数据。
结果手机刚拿出来，就被一个急着抢上另一路车的大妈撞掉了。火火“啊呀”一声，眼睁睁看着手机掉到马路牙子下，被进站的公交车又好巧不巧的碾过去。
火火弯腰就要去捡手机，却被个大爷一把拦住：“不要命了？手机哪有命值钱！”
是啊，自己的命总比二百块的手机值钱。但该赔还是要赔的！
火火抬头去找撞人的大妈，大妈已经健步如飞的上了公交车，还催促司机快关门。公交车门关上了，下一秒开走了。
人跑了，火火懊恼，但还是转头跟那大爷说一声谢谢。过去将手机捡起来，手机被压烂了，屏幕龟裂的东北冬天玻璃上的窗花一样。
火火忽然笑了，苦中作乐的那种笑。
自己真是苦逼的代名词。从有记忆开始，人生除了悲剧就是惨剧。上一秒多高兴，下一秒就会给你一个多大的逼斗。不然道德副本，也不会从千千万万的黑粉中非常精准的抽中自己。
大爷又出声安慰：“小姑娘想开点，破财免灾。你就这么想，现在经历一切不好的事，都是给以后攒好运呢。”
火火觉得大爷这话颇有禅理，心情好了一些：“大爷不愧是大爷，安慰人都独有一套。”
大爷笑起来：“大爷不是会安慰人，大爷只是活了七十年，说了自己的亲身经验而已。”
火火等的公交车进站了，大爷也是这辆车。火火礼貌的让大爷先上车，大爷先上了车，随手帮火火投了币。
“帮你给车费了，算是大爷帮你众筹一下新手机。”
“……谢谢大爷。”
这个世界很破，但总有人在缝缝补补。陌生人都在给自己力量，自己凭什么自怨自艾？
火火的心情彻底好起来，到老街时间还早，就去陈记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
面端来的时候，突然想起陈一凡往面里加糖的画面。生活很苦，要不也试着加点糖？
火火舀了一勺白糖加到面里，用筷子搅合搅合，吃一口尝尝。并没有变的很难吃或是很好吃。
饭馆阿姨认出火火，主动过来搭话：“小姑娘，你是我见过第二个吃牛肉面放糖的人。这样会更好吃么？”
火火笑了：“这样会有点甜。”
“……”
火火看着店里钟表的时间，提前十五分钟离开饭馆去内街。越走越皱眉，那冷冷清清的角落怎么很多人？还叽叽喳喳，吵吵把火的。
刘一凡他们提前来了？平台上被打脸的那些主播线下找人来挟私报复了？
火火心头一咯噔，拔腿就要往那边跑，结果，胳膊被人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