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寻找方头

    现在身体有了，下一步就是要寻找方头了。这是一个艰难而无奈的决定，因为方头到底有没有延续他的喜好，有没有由色入空，都是未知数。而我则要为这个未知数，赌上我的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有人会衡量，这么做到底值还是不值。可是这已经不是值或者不值来评价的了，因为我认识的人太有限，而在这有限的人之中，偏偏有着方头这样的存在。这明显是注定的，方头帮助我，是上天注定的。

    其实，说什么上天注定，都是扯淡。真正的原因是，我除了找方头帮助，想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够帮助我。所以不管如何，一定要把方头找到，然后拉入我的阵营。

    对于方头，我还是有信心的。因为在成为机械体之后，虽然被写入了享乐程序，我发现一个特别的现象。虽然我们这些机械体的享乐程序是固定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享乐的欲望越来越低。好像冥冥之中，我本身的记忆和思维会给享乐程序带来一定的影响。这是我搞不懂事情，毕竟享乐程序是固定的，到时候就会触发的。可是为什么这么一个固定程序，会在人类思维的影响下，不断的变弱？想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人的思维确实是非常神秘的存在。

    并且，越是自律性强的人，他们对这些机械体自带享乐程序的抵抗性越强。这个说法不完全正确，应该是一个人的兴趣，会渐渐的从机械体自带的享乐程序之中脱离出来，渐渐的回到自己原来的喜好上去。是不是很神奇？

    我想这也是，所谓的机械体需要十几年更换一次的原因。这个年限应该是一个平均数，是长生者在分析收益之后的最优选项。至于我和方头这种，享乐时间严重缩短的死硬派，从成本上看，还是直接毁灭的更符合利益的最大化。

    寻找方头开始的地点，我选择了我的这颗机械脑袋被发现的地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往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这就是所谓的：万事开头难吧。我选择从我的机械脑袋被发现的地方开始，多半是因为我相信缘分。或者说，除了这个理由，面对这堆积如山的脑袋，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寻找。缘分这东西，玄之又玄，万一我对了呢？那能节省多少时间呀。虽然时间对于现在身为机械体的我，只是个数字。可是机械体的电池，毕竟是有寿命的，或者机械体有没有时间报废机制？我刚好在时间点上？

    不管怎么乐观的去想，可是当我面对堆积如山的机械脑袋，我还是有点犯怵。不过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我不知道以前看到的那些，垃圾堆里找项链，垃圾堆里找手机，寻找的人是什么心情，我现在的心情比较复杂。更何况他们身为人类，又要顶着垃圾的恶臭翻这些比较小的目标。跟他们相比，我这里没有恶臭，目标也明确并且明显。话说，貌似有恶臭，对我这台机械体来说也没什么，毕竟我没有嗅觉。顶多就是身为人类的思考方式，在心理上有所影响吧。

    不过当时多亏没往别的方面去想，也算是不信鬼神的一种馈赠吧。如果一个笃信鬼神，笃信灵魂的人，面对这么多机械脑袋，多半想到的是尸山血海吧。毕竟能来到这里的老袋，多半都跟我一样，违反了认知扩大条款吧。可以说这里的每一颗机械脑袋，以前都是一条生命。其实也是人类的认知在起作用，在人类的认知里，只有血流成河的那种才算尸山血海，这种机械脑袋，都只是铁疙瘩。

    开始翻找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的重要性。我这种结构的机械体，虽然有两个脑袋，动手翻找起来，一把钳子的手，和一个剪刀的手，用起来很不方便。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第一次控制的那台方头机械体，不得不承认，在翻找工作上，那台方头机械体才是专业的。

    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现在的我，只直接控制这台机器，并不是通过图片病毒。也就是说，我还有一个图片病毒的控制权限。于是我又想办法去找那台我第一次控制的方头机械体，不过没找到。这可怜的方头机械体，终于在我又一次要在它的眼睛里乱写乱画的魔爪下，逃过一劫。这次我找到的是另外一台方头机械体，跟原来的方头机械体是同一类型，非常适合翻找脑袋。

    看着这台新的方头机械体，在我的监督下，不断的翻找着，我颇有当了老板的成就感。不过我还是选择了，让方头机械体跑到另外一边，去翻找。毕竟两台机器翻找，比一台翻找，速度要快得多，并且碰到方头那颗方脑袋的概率也大得多。不过这有个麻烦，就是每次机械体被控制后，都要重新给机械体下一道命令。这道命令当然不能描述，机械体毕竟是机械体，不是人类。你对人类说方形，他马上知道是什么样子，你对机械体说方形，它肯定完全蒙圈。只能传输方头的照片，让机械体进行扫描对比。

    就这样，我给你方头机械体建立了联系，并且设定的固定时间传输信息的命令。不过在翻找脑袋的过程中，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以前的某一个时刻，我就在这个地方，干着同样的事情。就好像这是我的轮回，我又一次走到这个翻找的循环之中。

    就像有些人，有些时候，会在某个地方，突然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一样。这种现象有很多解释，不过对反对迷信，相信科学的人来说，灵魂转世是不能够被接受的。可是真的没有灵魂转世吗？人真的完全不受已故灵魂的影响吗？无法得知。

    我倒觉得这不尽然，毕竟每个人都存在个人的场。不管是气场还是磁场，不同的场之间，肯定有着某种交互。就像是水波和光波相互干扰一样，谁又知道，自己现在所想，尤其是那些突如其来的想法，是不是受到周围其他场的影响，才产生的呢？

    闲话少叙，我和机械体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的工作着。跟我相比，机械体显然更加的尽职尽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是最节省时间的方式。而我，则在工作的过程中，魂游天外。有时候甚至会停下手中的活，毕竟虽然有两颗头颅，一心二用这种事，还是做不到的。况且另外一个头颅，只是摆设，现在这个机械体，只有我这个头颅在指挥它的运行。

    通过这件事，也能够看出，做事三心二意与做事一心一意，效率是完全不同的。翻找的结果就表明，我这个做事三心二意的，比做事一心一意的方头机械体，效率要低得多。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我终于在这堆圆形的机械脑袋中间，找到了一颗方形的机械脑袋。只是不知道，这颗方形脑袋，是不是属于方头的。

    接着我就跑到被我控制的方头机械体那里，一看翻找的成果，让我大吃一惊。它这工作，也太尽职尽责了，工作效率也太高了，方头机械体翻找的数量，是我的三到四倍。

    对此，我并不觉得惭愧。毕竟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我这种靠脑袋吃饭的，跟一个搬运工比搬运速度，不是找虐吗？这种想法对吗？完全不对。应该是360行，行行出状元，我们都是平等的，这才对。

    不过光看搬运翻找的数量，并不足以让我感到惊讶。让我惊讶的是，方头机械体找到的方形脑袋的数量。这边有四颗方形脑袋，再加上我找到的那颗，总共五颗方形脑袋。问题是，到底哪一个方形脑袋，才是方头的头呢？

    下面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出方头的脑袋，并且给方头的脑袋装个身体的问题。不过前提还要试试，方头的脑袋里面还有没有灵魂，是不是已经被清除掉了。没了方头灵魂的方脑袋，对我来说，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