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保镖到岗
我就这么跟着钟馗走着，无声无息地走着。在这种情况下，我倒是想念起东方朔的风趣幽默。和他在一起，从没出现过无话可说的尴尬。
而钟馗却不同，能不说就不说，没有一句废话，似乎有用的话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作为一个律师，和人在一起，如果出现尴尬冷场的环境，确实是不能容忍的。在与人交往过程中，律师不仅仅要帮助他人，提供法律服务，对于沉默寡言的委托人，也要想尽办法，诱使它敞开心扉，更多的陈述，由此才能加深了解，捕获未曾注意的细节，查漏补缺。
我需要挑战！
琢磨了半天，我突然问道：“钟都司，听东方兄称呼你为老钟，看来你们关系非同一般。我很惊讶都司这么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人居然有东方朔这样滔滔不绝的朋友。”
这就是我琢磨了半天的结果。似乎太直白，可往往对于钟馗这样的个性，拐弯抹角应该远远不如单刀直入。
“我嗓门大，容易吵了别人。”他依旧不停顿地向前走着。
“哈哈。”我很惊讶，没想到从钟馗的嘴中能听到一个冷笑话。既然他能回答，代表他不是一个原本我想象的那样冰冷的人。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更加亲密。我接着问道：“其实嗓门大小，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和听觉关系重大。您完全可以稍稍压低点声音，毕竟对您自己的听力也并不好。”
“我不觉得我嗓门大。”钟馗依旧简短的，冷冷的一句。
我看了看他双鬓那杂乱生长的头发，又密又硬，像两个精灵的耳朵，倾斜向上的厚厚一片。
哦~我明白了。鬓角的头发太多，盖住了耳朵，影响听力了。哈哈。
这也当然只是我的牵强附会。灵体其实就是一团能量，说话，触摸，听觉，视觉，其实早已和活人不同。就是一种能量的波动，能量的发射与接收而已。没有耳朵也能听见声音，没有眼睛其实也能看到事物。长成什么样，无非也是因为能量上残留的前生记忆。
一米七的我，两步走成三步。
两米多的他，原本应当三步并成两步。现在我觉得，钟馗上半身远远长于下半身也挺好。目测双腿也未必比我长。
我跟上了一个两米大汉的步伐节奏。
我一点也没觉得吃力。
身边的景物越走越少，一切渐渐虚化。
又走了一会，身边只剩下混沌和虚无，就和我刚入阴曹地府的环境一模一样。
钟馗停下了脚步，说道：“马状师，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什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钟馗在我身后轻轻一推，我坠入了一个深渊。
或许是个深渊而已。在一片混沌和虚无之中，其实人已经没有了方向感，我似乎在不断下坠，又似乎不断地上升，又似乎停在了原地。我的脑中一片眩晕……
等我睁开了双眼，我果然看到了正上方的天花板，我又回来了。
现在依旧是深夜十分，当我的意识能量回到了肉体，一阵阵极度疲惫的感觉袭来。我实在是太疲倦了。深更半夜，缺乏睡眠，又周游了一圈阴曹地府，耗费了许许多多的经历。
我只是确认了一眼回到了现实，又沉沉地睡去。眼皮盖上的一刹那，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促使我翻了一个身，脱离了游仙枕。
庆幸，我翻了一个身，否则我不是又要回去了……
这一觉睡的可真舒服。次日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睡梦中，没有出现尖叫的声音，似乎连梦都没有做。
我不知道是保镖的作用立竿见影，还是那个骚扰的鬼魂已经被擒拿。无论哪一种情况，对我来说，都可以接受。我的梦境我做主，再不需要烦恼了。
……
洗漱完毕，想到今天没有工作安排，起来的也略显晚了，我决定不去办公室。我有一个疑问，东方朔说钟馗会守护在我身边，那他将会以什么样的形态或方式存在呢？
我回到房间，四下仔细查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多余的东西。
嗒……电视机突然发出了开启的声音。我这台电视机，是房东留下的相对落后的显像管彩电，接的是有线电视的信号。这是一台索尼的29寸彩电，在当年也许应该也价值不菲吧。它像一个曾经辉煌，可抵不过岁月流逝的老人，早已被原主人抛弃，现在日复一日静静等待命运的终结。
接触不好？还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在我寻找遥控器准备将其关闭的时候，他居然自动在切换信号来源。原本的有线电视的信号输入切换到了嘈杂的黑白噪点。在我刚要捂耳朵时，又切换到无声蓝屏。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只见钟馗的一个全身虚影在屏幕中显现了出来。
屏幕中，他的轮廓相对比较清晰，但细细查看也能发现，轮廓处还有一层不断晃动的毛边。
“钟都司。原来你在电视里啊？”我兴奋地喊道。
“马状师，某一直在你手腕的铁盒中。”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可能老钟说的铁盒就是我的机械手表吧。
“那你怎么在电视机里？”我继续追问，手指了指电视机。
“某发现这个大盒子里能量强大。某发现自身上波动的频率一旦和这种能量契合，能够移花接木，显现真身，方便和你说话。”
“你不能在我的身边现身吗？”我第三次追问道。
“可以。但是你看不见我。”
可能钟馗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一种能量体只能感知，而无法肉眼可见的意思。
“钟都司，抓到那个骚扰我梦境的鬼魂了吗？”我略显急迫地想知道结果。
钟馗回答道：“没有。”
“没有？”我大惑不解。我倒不是怀疑钟馗的能力，而是惊讶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
“某昨日埋伏了很久，未见任何鬼魂靠近。”钟馗解释道。
难道说消息走漏？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要说我们已经做到万分保密了。对于察捕司的设立，具体的案件查探方向，除了阎罗王包大人、东方朔和我三人之外，哪怕是钟馗也知道的不甚清楚。至于钟馗……也不会。东方朔既然能推荐钟馗，自然也是深思熟路，十拿九稳的决定。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幕后组织看到了我前往阴曹地府第五殿，或者看到了钟馗和我一起同行，为了不暴露蛛丝马迹，他们临时决定撤回了骚扰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