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面谈
威哥本来不是哥，只是混在大孩子中间的小不点。
父母都是农村的，家里除了承包的土地，还开了养殖场，收入不错。
17岁那年，跟着“大哥”去“赚点钱”，站屋子外给人家望风。
“大哥”偷窃被发现，转而行凶。
一个判了死刑，一个无期，自己当作同伙判了10年。
家里掏空积蓄走关系，人出来以后已经身无分文，也没有一技之长。
去哪里求职都是碰壁。
隐藏自己的犯罪史，好不容易找到了在一家馄饨店打杂工的工作。
日子没过多久，派出所定期给刑满释放人员打电话，暴露了身份。
老板怒骂着把他赶走，工作又丢了。
最后得到龙哥赏识，入职了其名下的安保公司，主要干些催收工作。
威哥自问是坏人吗？是，他肯定是。
讨债、强拆、威逼胁迫，他干的恶事自己都数不清。
但他在那个馄饨店做一个杂工的时候，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的。
哪怕挣不到几个钱。
他也曾为小立本核废水排海义愤填膺，在网上发帖怒斥。
他也曾掏出少得可怜的积蓄，给地震灾民捐款。
他也曾怀着激动的心情观看阅兵，感慨祖国的强大。
是什么让他对别人，对这个社会冷漠了？
威哥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回了年少时光。
那时他是初中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还有一辆令人羡慕的自行车。
每天骑着自行车从小县城出来，骑过长长的田埂，两侧是绿色的稻田。
倚着草垛睡觉，拉开弹弓打雀。
那种和家乡的土地血脉相连的感觉永远环绕着他。
哪怕是闯进了大城市，发达了，有钱了，都时常会想起。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别扭了。
是啊，我是农村的孩子。
一想到家乡那千亩的良田，将几百年种不出粮食，他打心底感到可惜。
算了，帮一把吧，反正也不亏什么。
威哥翻身下床，找到了文具区，随手抽出纸笔，开始写信。
“猴子！过来。明天把这封信丢十三中门口。”
“威哥，你这是”
“唉你去就行了。”
威哥回到他那张大床上。
这下终于舒坦了。
天光一亮，行政楼前就排起了长队。
因为身份卡的数据读写都依赖于电子设备，现在停电了，这一套也变的不可靠了。
于是决定利用常见的纸币，再加盖一个校长的公章，充当点券。
排队的人们，都是来把卡里的贡献点兑换成点券的。
苏长乐一看，队伍里大部分是搜索队和守卫队的人。
也只有这些人能攒下点数。
“苏长乐，余额92点。没错吧？”
工作人员点出9张红色大钞和2张绿色钞票。
苏长乐点点头，接过92点券。
听到背后的议论声，他回头一看，教学楼的窗户边站满了人。
由于天气太冷，室外基本没有人闲逛停留了。
穿着单薄衣服的难民，沉默的注视着这里。
他们中的大多数，找不到合适的岗位，手中一个点都没有
领完点券，苏长乐和王志刚开车去寻找其他幸存者聚集地。
皮卡刚开出校门口，迎面就开来一辆警车！
“这不是我们的车吧？”
“警戒！”
两人拔出枪，坐在皮卡里，警惕的看着那辆车开近。
警车的车窗摇下，猴子探出头，上下打量了皮卡一眼。
“十三中的？”
“对。”苏长乐点头。
猴子不和他废话，甩手丢出一张纸，驾车离去。
苏长乐把纸捡来查看。
“写的什么？”
“说是要和我们当面谈谈。还只准我们两个人。”
“回去吧，这事让老孙定夺。”
操场上。
“指定让上次的两人去？那不就是你们俩吗。这样，搜寻幸存者的工作别做了，你俩再跑一趟。”
可能是上次两人的边界感给了威哥好印象，两方都不希望再有蒋羽之类的莽夫。
对此，苏长乐提出了异议。
“班长，我觉得把王志刚替换成徐永新更合适。”
王志刚立刻打断道：“苏小子，你是想一个人出任务？班长，还是我和徐永新吧。”
两人都觉得，把徐永新这个核安全工程师带上，更有说服力。
孙立人这一次考虑了很久，又看了看苏长乐坚定的眼神。
“缩在窝里的雏鹰长不大。苏长乐，我批准你的请求。把徐永新好好的给我带回来！”
王志刚急了：“班长，他刚学会开车！”
“刚学会，是学会还是没学会？”
“学会了。”
“滚去训练！”
苏长乐带上了徐永新，皮卡往麦乐超市开去。
“老徐，这一趟可能很凶险，把你带来真不好意思。”苏长乐抱歉道。
徐永新肃容道：“要办成这事，凶险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帮个忙算不了什么。”
苏长乐点点头：“老徐，你知道哪里有你这种专业的人吗？”
徐永新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首先肯定是核电站的老员工，他们是最熟悉的。其次就是广南大学，和广南高能物理研究所这几个地方。”
苏长乐点点头，这几个点将被列为日后的重点搜索位置。
“好了，要到了。”
皮卡还是停在老位置。
苏长乐什么装备、武器都没带。
因为带不带没什么区别，更可能带了会引起贪念。
两人坐在车里等着，直到超市里出来人了，才高举双手下车。
“怎么换了人？”猴子微怒道。
“这位是核物理专家，提出这个事的就是他。”
猴子看了看徐永新，疏于打理的头发泛着银丝，身上看不出携带武器的样子。
“进去吧。”猴子点点头。
苏长乐带着人进入超市，立刻感受到周围仇恨、愤怒的视线。
几个纹身男人站在货架边上，不怀好意的看向他。
超市的入口还残余着装甲车激战过的痕迹。
“快走，别乱看。”猴子催促道。
再往里走，苏长乐看到女孩们正跪成一排，吞吐服侍几个叉着腰的男人。
徐永新震撼道：“她们也太小了吧这”
苏长乐赶紧示意他闭嘴。
走着走着，又看到一个垃圾山，吃了一半的食物包装到处都是。
看得出来，这里的日子很奢靡。
猴子把他们带到了威哥面前。
威哥身边还站着一个干瘪的老头。
“杨教授！”徐永新震惊道。
“你是”老头凑近瞧，还是没认出来。
“您肯定不记得我了，03年我在念本科生，是您给我们上的物理。”
苏长乐和威哥就静静站着，听他们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