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战斗与真相
夕阳西下，满脸忧愁的松木重苦正在美树公园里徘徊着。
“冷静思考，冷静思考。”松木重苦不断的在心中默念道。
但从她那不断抖动的双臂和时不时奋力踢飞脚边的石头来看，她并不是很冷静。
“真是上了条黑船。”
松木重苦忽然悲愤的说道。
紧接着，在她路过了一棵不知道是什么树的时候，她无意识的走到了树下，抱住树开始猛烈的摇晃，大片的树叶、灰尘夹杂着果实和树枝砸到了松木重苦的身上。
这堪称行为艺术的动作也引来了不少路人惊奇的目光。
但她仍是不为所动，继续的晃动着树干，她早已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并不知道这些，只是用这些动作抒发着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我目前还不知道这些信息是否是正确的，回去问一下丘比。据她所说丘比不会说谎，所以只要听到丘比的回答就能分析出她有没有说谎了，但万一她没说谎呢？”
松木重苦继续苦思冥想着。
“那么的话，我可真是个笨蛋，我怎么这么简单就签了啊！不对，万一丘比也没说实话呢，那样的话我就真的分不清了，我终究是太弱小了！”
远处传来了阵阵的奔跑声和几声尖叫，但这也不足以将松木重苦从沉思中惊醒。
“所以呢，自身的修养很重要，魔法少女居然会与魔法师一样，心志不坚定就会被魔鬼所吞噬，只不过魔法少女是被一束光带走。
“肉体不会继续生长还好，毕竟我并不在意这个，只要不被抓走做实验就行了。灵魂储存到灵魂宝石里也可以接受，多了个致命的弱点，可以用铁盒把它封上，而且它本身也很坚固，平常的打击还是无法破坏的。”
松木重苦最为看重的事就是自己的生命，所以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向着这个方向思考。
“但魔法少女之间的内斗真的太恐怖了，丘比看起来没安好心。如果只是对付魔兽的话，为什么要签约这么多魔法少女，明明魔法少女们已经多到因为魔兽的不够而自相残杀了。我从一个魔法少女手中逃走还行，但这么多魔法少女简直太危险了！”
松木重苦并不是不善于打斗。相反，她其实看过很多关于格斗的书籍，但长时间的体质衰弱早已让她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所以最主要的还是去……”
啪啪，松木重苦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拍打她的背，转过身一看是柳学姐。
“醒醒。”
远藤柳快速的说道，并指向了远处的一个地方。
“呃…”
虽然早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沉浸思考的松木重苦并未在意，现在她才突然发现，周围已经布满了瘴气，远处的一些事物也都开始结冰，并慢慢风化。
魔兽早已包围了她们。
“你解决杂鱼，我去狩猎高阶魔兽，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远藤柳镇静的说道，与她相反的是松木重苦那张凝重的脸。
“呃…但…”
松木重苦支支吾吾的说道。
“别装了，认真些，你的能力并不弱。”
远藤柳打断了松木重苦的谎言。
“啊？什么。”
远藤柳并没有回复，而是趁着魔兽攻击前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是在瘴气最为浓重的地方。
这段对话不过几秒，但已经给予了魔兽们瞄准和射击的时间。
咻咻咻，几百道镭射光从松木重苦的对面打来。
眼看松木重苦就要被打成了筛子。
咔咔咔，一面骨盾出现在松木重苦的右手上，勉强的抵挡住了大部分射线，只是还有两道漏掉的光线穿透了松木重苦的小腹。
但松木重苦却对此毫无反应，只是不断的转移这自己的站位。
“战斗时没有痛觉的确很不错的。”
松木重苦想道。
紧接着，在第二波攻击来到之前，她控制着一个幽灵附到了骨盾之上。
随着幽灵本能的发出刺耳但常人无法听到的哀嚎，骨盾上开始出现不可见的幽紫色火焰，它唯一存在的证据就是周围因能量而扭曲的空气，而那只幽灵则逐渐消亡。
几根附带着魂火的尖锐骨刺射入了四只靠前的魔兽体内，它们尖啸一声就被烧成了虚无。
击杀了这几只魔兽后，松木重苦没有在原地逗留，再次以s型前进方式继续向魔兽靠近。
第二轮攻击袭来，这次魔兽从不同的角度发出了攻击，虽然比较分散，却极为针对松木重苦只有一个方向的防御。
但魔兽们的动作早已被松木重苦操纵着幽灵察觉，在魔兽攻击前不到一秒，她向后一跃，躲避掉了大部分的射线，并将骨盾抵挡在胸前，防御了来自对面魔兽的攻击。
咔咔咔咔咔咔，又是数道骨刺飞出，击穿了再松木重苦对面的五只魔兽。
同时，她将骨盾甩向了一边的几只魔兽，向另一边快速的突进。
尖锐的骨臂刺穿了一只魔兽的腹部，上面的魂火开始附着在它的身上燃烧，不到两秒，它也被烧成了虚无。
另外一只魔兽刚想发射镭射光攻击，松木重苦顺势用力挥动骨臂，将它劈成了两半。
再看向另一边，那里的魔兽躲过了骨盾上的致命火焰，但接着就被松木重苦射出的骨指连连击穿，最后被魂火烧为虚无。
虽然敌人已经全灭，但松木重苦仍是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继续改变这自身的位置，观察附近可能出现的其他魔兽。
真正结束战斗后，她开始使用灵魂宝石治疗自己腹部的伤口，这个时候痛苦才慢慢的涌现了出来，痛的她嘶嘶的低吼。
“越来越像死灵巫师了。”
结束战斗的松木重苦如释重负的吐槽道。
“的确。”
“呃…柳学姐你也结束了？”
“嗯，结束后一直看着你战斗。”
“呃…好强。”
松木重苦震惊道。
远藤柳向她伸出了拳头，张开后松木重苦看到上面静静地放着九块糖果大小的黑色方块。
远藤柳拿走了四个放到了口袋里，随后将剩下的全部放到了松木重苦的手里。
“呃…但是我没出多少力，而且这是您的战利品。”
松木重苦惊讶的说道。
“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远藤柳回复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快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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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不过我很好奇是谁告诉你的。”
丘比坐在书桌上，平静的说道。
“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吗？”
松木重苦恶狠狠的瞪着着丘比，她现在非常想要用铅笔将她面前这个可恶的生物一下子扎死。
“她并没有说全。”
丘比同样用猩红的眼眸凝视着松木重苦，面带微笑回应道。
“那么，洗耳恭听。”
“你真的要听吗？你可能会当场崩溃的哦。”
“说！”
松木重苦怒吼道，因为她与丘比是通过心灵进行沟通的，所以不用担心会被家人听到。
丘比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先站起了身，迈着小小的步伐跳道了一边的书架上，随后带着严肃的表情看着她。
“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松木重苦，你知道一种叫做熵的东西吗？”
“呵呵，不关心。”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们人类种出一颗树所需的劳动和这颗树燃烧所得的热量是不匹配的。也就是说，能量在转换形态时会产生损耗，宇宙可用的总能量在逐渐减少。”
丘比用生硬且冰冷的语气说明着。
“所以我们在寻求不被热力学定律所束缚的能量。”
我们的文明经过了漫长的研究后发明了将智慧生命体的感情变换为能量的技术，可是很不巧，我们却并没有这种被称之为感情的东西。
于是在调查了宇宙中各式各样的种组后，发现了你们人类。”
此时此刻，从丘比稀疏平常的态度来看，的确无法感受到丝毫的情感。
“我不是很懂你前面说的那些什么定律，不过大概理解了你在说什么，呵呵。”
松木重苦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平淡的说道。
“所以我成你们的电池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丘比似乎是为了说明自己行为的合理性，又继续向松木重苦说明道：
“你知道宇宙中聚集着多少文明，一瞬间会消耗掉多少能量吗？你们人类也终有一天要面对这个问题，所以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这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交易哦，所以努力的贡献着你的情感吧！”
丘比继续侃侃而谈。
“我不在乎，我活不到那一天！就算是又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得不到，我只知道我要死了，要被那些恐怖的敌人杀死了！”
在听完这丘比有理有据的胡话后，松木重苦激动的说道。
“所以嘛，你们人类的思想真是令人费解呢，明明只要你一个人的牺牲就能几百几千的人获救，但你为什么这么的反感呢。”
“去死吧你，我宁愿，我宁愿…”
松木重苦终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抬起头，默默的注视着丘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沉默了许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整个场景就如同一副深沉的油画。
过了一会，松木重苦率先开口。
“呵呵，我会活下去的，我怕死。”
“我会努力的活到你说的那个时候，亲眼见证你所说的一切。”
松木重苦平淡的说道，说得莫名其妙。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只不过为了面子而放下的狠话。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年明明和其她女孩没什么两样，而且是那么的内向，那么的单纯。”
丘比没有理睬，或者说是根本不屑于她的话，只是好奇她的性格为什么在这短短几年内转变的如此之快，明明她的生活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
“呵呵，天生的。”
“你们人类真是出了一个叛徒一般的存在，我越来越期待你能为我们带来多少的能量了。”
丘比看似开心的说道，它根本不在意松木重苦现在对它有多么的厌恶。
不过，松木重苦对所有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物都很厌恶。可以说，她是怕死的有些魔怔了。
“……”
松木重苦不再理睬丘比，只是随手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黑魔法大全》，认真的阅读了起来，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丘比自知无趣，便默默离开了。
松木重苦放松下来了自己右手紧握的拳头，用纸将书架上丘比戴过的仔细的擦了一下，好像是害怕有什么脏东西留下一样。
丘比走后一段时间，松木重苦从一个老旧的书桌抽屉中取出了四块魔兽之卵，放到自己已经浑浊了大半的灵魂宝石上，开始了对灵魂宝石的净化。
“可恶。”
松木重苦怒骂一声，这次谈话直接令她损失了两个魔兽之卵，她原本只需要两个就足以了。
不过碍于自身所处的环境，松木重苦并不能动静过大的发泄，只能小声的骂着。
“看了最近要再看一下哲学相关书籍或者考虑一下佛学了，已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到保持平静，恐怕会额外消耗很多魔兽之卵。”
松木重苦是一个节俭的人，或者说在六町目生活的人大多数都拥有着这个品质。
“这下魔兽之卵的储备就又不够了，万一出现变故就糟了，我必须又要去寻找魔兽了。”
在面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时，松木重苦总是毫不吝啬的付出着自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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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松木重苦一如即往的来到了学校，不过在下课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找个地方发呆，而是去往了高中部。
在鼓起勇气的询问了几个高中生后，松木重苦在一个偏僻的化学实验室找到了远藤柳。
见到松木重苦的前来，远藤柳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安慰的口吻说道：“你需要放松一下，戾气太重了。”
的确，昨晚的事情虽然当时松木重苦显现的十分平静，但是当现在回想起来时，松木重苦却感觉到了愈发的烦躁与不安，以及一种令人感动窒息的恐惧。
“嗯，我会注意的。”
松木重苦乖巧的回答。
“看来你去找丘比了。”
远藤柳问道。
“嗯。”
“呵呵，你还活着。”
“嗯？”
“没什么，一些魔法少女知道真相后绝望了，不过在这里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不算多，而且你知道这件事比较早，也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呃…结束后我净化了一下灵魂宝石。”
听到这句话，松木重苦忽然有了一种在死亡面前闯过的感觉，吓出来一身冷汗。
“不错。”
也不知道远藤柳是在夸赞她的心里素质还是她正确的行为，或许两者都有吧。
但是这声夸奖确实让松木重苦平静了不少，还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温暖。
“给你，好好活着。”
说着，远藤柳又递给了松木重苦八块魔兽之卵。
“啊这…不可以吧，这是您的。”
“相比于你，我不是很需要。”
“谢…谢谢”
松木重苦的眼眶一些湿润，她带着哭腔感谢道。
“你平时上课可以吗？”
远藤柳忽然扯开话题问道。
“啊？学姐您说什么？”
“以后上学的时候就来我这里吧，我可以教你课上的知识，空闲的时间帮我做一些事。”
“呃…好的，但老师和我父母那边怎么办？”
松木重苦对于柳学姐现在是非常信任的，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了，即便是父母现在也已经出现了隔阂。
“我会处理好的。”
远藤柳淡淡的说道。
“那现在就开始吧。”
“现在吗，这也太快了吧。”
松木重苦惊讶的问道。
“我先去处理一下，等我大概十分钟。”
远藤柳顺手抽出一个座椅给了松木重苦，并给了她一杯泡好的甜咖啡。
“柳学姐也太厉害了吧，不仅能一个人单独使用一间实验室，而且还能在学校调动一个学生的班级。”
略微带点拘束的坐在座椅上，松木重苦在这段时间胡思乱想着猜测着柳学姐的身份。
过了一会，实验室的门被退开，远藤柳带着几本书走了进来，说道：“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