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22年 春 来自黑暗的试炼
火舌肆虐，阵阵热浪在黑暗之中翻滚。
森林仍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为什么我要帮你？”
“你没有选择。”
“那我也不一定……”
“你想要超脱吗？”
远藤柳侧目而视，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和善笑意。
但对于松木重苦来说，那漆黑的眼眸散发着诱惑的光泽，一块精致的黑色宝石。
“前辈您需要我做什么？”
嘴角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松木重苦态度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呵呵，我到时候会去找你的。”
眨眨眼睛，松木重苦脸上浮现出一点期待。
……
小巷里，一片漆黑中透出了一个光点，随后迅速放大，白色的光芒冲散了黑夜，将翻倒的垃圾桶，死去的老鼠尸体，生锈发黑的栏杆照得清楚。
光亮来源于一名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幼女指尖捏着的微小手电筒。
“你对自己的表演能力认可吗？”
“呃……大概不怎么会。”
松木重苦摇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如果要成为魔法少女的话你需要一个有吸引力的性格，资质我会替你解决的。”
“呃……但是怎么样才算是有吸引力了性格呀，我这样应该不算吧？”
“嗯，我会想办法的。”
“呃……想……想办法？”
“是的，先帮我把这两筐东西搬回去吧，这是对你的磨练。”
她的话中总是带有一种极强的目的性和命令感，让人没有勇气拒绝。
“呃……我有点……呃”
还没等松木重苦说完，小巷的灯突兀的灭了。
远藤柳也不见了。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黑暗回旋了过来，它们只是被灯光驱逐，却从未消散。
松木重苦自然中带着僵硬的将目光聚集在脚下的箩筐之中。
黑暗带出了万分的邪恶，箩筐中的人头睁着猩红的双眼，脖颈处溢出的鲜血仿佛是复出的利爪，一点点的从恶臭的土地上向松木重苦脚下漫去。
“撕……”
冷颤一旦开始便就停不下来，浑身发凉发麻，不敢动弹一下。
微弱的血腥味牵连着恐惧缠住了她的面孔。
松木重苦知道远藤柳是真的走了。
“不会再遇到什么怪物吧……为什么前辈会叫我莫名其妙的来搬一筐人头啊！”
小心翼翼的用手试探着捏了捏边框，一个染血的人头微微颤抖，朝向了松木重苦。
松木重苦瞬间将手触电似的收回，远远的退去几步，耸着肩膀哆嗦着。
“怎么样，怎么样……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哐当！
松木重苦的右腿不小心撞到了垃圾桶上，在寂静的小巷中掀起了一阵回响。
鲜明而又刺耳。
“唔……”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松木重苦，她胆战心惊。
仿佛被抓住了一般，松木重苦如蜗牛一样慢慢的移动着身体，黑暗中几道红芒闪过，宛如魔鬼的凝视。
“啊啊啊珈百璃庇佑沙利茉庇护上帝庇护。”
在心里，松木重苦把自己从熟悉到陌生的能念的都念了一遍，显得滑稽又可爱。
额头已经凉透了，有一种似针扎的一般刺痛，是紧张。
冰冷的汗水淌了下来。
时间在艰难的寂寞中过去。
黑暗中，松木重苦再次试探着搬起了罗筐，发出了一点骚动。
“不管了，反正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前辈在看着，这只是磨练，不会有事的。”
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于是周围的一切开始变换流动，垃圾桶，死老鼠，猩红的凝视全部被落在了身后。
唯一不变的，永远追逐着她的便是那黑红的栏杆，红色的邪恶牢笼，伸出密密麻麻的利爪将她围困于此。
阵阵的风撩起了松木重苦的头发，在这恶臭的小巷中吹拂，带来的是不安与狰狞的尖锐声。
“啊……”
松木重苦脚别黑暗中某个看不清的东西绊了一下了，感觉像是一个尖锐的棱体，牢牢的插在地里。
她一个踉跄向下跌去，手下意识的前伸。
为了保持平衡，松木重苦只能条件反射的用右手撑住地面，虽然能够避免摔倒受伤，但这样的话……
几颗人头从篮子里掉出，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后消失不见。
人头冰冷，裂开的大嘴，白色的眼睛，灰色的面孔，灰棕色的发丝粘连在一起，搭下来盖住大部分面孔，一副恐怖的模样。
一咬牙，松木重苦捡起了最近的一个，似乎捏在了他的眼眶上，便不再寻找剩下的了，这是她最后的良心。
“呼呼呼……”
冰冷的，油腻的，苍白怪异的手感从指尖传递到大脑，不知如何，令她感到阵阵反胃作呕。
“会不会有病毒啊！”
路边，远藤柳已经等待多时了。
不过是几十米的路程，但松木重苦却走了近半个小时。
摘掉带许多精密零件着富有科技感的夜视仪，她的视野从油绿色变为了一片漆黑。
活动了一下胳膊，远藤柳打起手电。
“啊！”
强光刺到了松木重苦习惯了黑暗的眼睛。
“已经到了。”
“呼呼呼……”
松木重苦粗重的喘息着，即使隔着很远，也能听到她心脏的登登跳动声。
啪啪……
轻轻的，带有安慰意思的拍的着她的肩膀，远藤柳黑色质朴的眼眸打量着惊魂未定的松木重苦。
“回头。”
松木重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按照远藤柳说的去做了。
小巷中，黑暗再次被光明驱逐，剩下的不过是翻到的垃圾桶，死去的老鼠尸体，和猩红的栏杆。
一切都没有变。
“重苦，你的太紧张了，你一遇到变故就近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啊？前辈，呼……您的意思是什么？”
松木重苦疑惑的抬起头。
“你漏过了很多东西，犯了很多错误，这源于你的紧张，嗯……还有粗心，就比如说其实我让你带的是两筐，就比如说绊倒你的是一把枪……”
“啊？！”
眼睛瞪的大大的，松木重苦心有余悸的惊呼一声。
“但是，但是这也太突然了吧？我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呢！”
“呵呵，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不要着急。”
看着远藤柳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松木重苦暗自悲叹。
“我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啊！今天晚会回去一定会做噩梦的吧？人头的手感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触摸了。
当然，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对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前辈叫什么名字呢。”
“远藤柳，并不是特别的名字，还是叫我前辈好了，博士也可以。”
“呃……博士？”
“嗯。”
见远藤柳没有过多解释，松木重苦也不再追问，又将目光转回了箩筐。
“呃……前辈，这道具看上去很逼真。”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道具？”
“呃……果然！”
紫色的瞳孔骤缩，松木重苦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对方，是恐惧，还是愤怒？
但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在困扰与人头上到底有没有病毒。
“你看上去并不纠结与这件事。”
“这很好，不管你是处于什么样的原因，保持住。”
远藤柳的目光平平。
“呃……我只是觉得一般般，为什么要有感觉？”
“嗯。”
“呃……前辈，您觉得其他人会怎么做？”
“你应该说普通人，呵呵，或许会尖叫吧，或者愤怒，恐慌，指责我之类的。”
“哦。”
又看了看箩筐，松木重苦自觉的远离了它，用衣角不断的抹擦着刚刚碰过箩筐的双手。
纠结了许久，松木重苦终于问下了这个她十分关心问题。
“前辈，有病毒吗？”
“嗯？”
“呃……我是说那个箩筐中的东西有什么……病毒吗？”
“放心，没有病毒。
“还有，那其实是演戏的道具，只是很逼真。”
轻呼一口气，松木重苦停止了躁动，默默的跟在远藤柳身后走着。
“哦。”
“谁信啊。”
但是松木重苦却在心里默默道。
当然，手中还是提着两个箩筐，第二个是她从小巷中再次捡回来的。
黑暗再次夺回来支配权，小巷也又回到了那个魔鬼的国度，好似哀嚎的声音不断徘徊，猩红的眼眸不断闪过。
金属的色泽在小巷中闪烁，直到被恶臭的泥土掩埋，混了脏油的土壤是地面变得油腻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