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有之恶
一身白色实验服走在烈日下，远藤柳仿佛没有感受到夏日的炎热一般，在街上快速的行走。
一边走着，她带着几分忧虑看了看手机。
一个转角过后，行人愈发稀少，最后只剩下远藤柳一人独自在狭窄的小巷中穿梭。
“呼……唔……”喘息声从不远处传来，她加快了脚底的步伐，最终在声音的源头处找到了一名少年，有着十八岁左右的样子。
少年躺在一处较为整洁的地方，半个身子被长满青苔的碎石所包裹，衣物破烂不堪，脖颈处有几道血痕隐隐约约的浮现。
但少年眉宇间却透露着一种淡然，即使身处如此境地她仍是从容的按压住肩膀上的伤口，那是一种经验丰富，经常与死神为伴的战士才会有的神态。
“发生了什么？”远藤柳皱着眉头问道，并帮助少年拍打掉身上的灰尘，处理起伤痕，随着破烂的衣物被远藤柳用剪刀剪开一道口，并解开缠在胸口的绷带，这才发现这是一位少女而非是少年。
只是她的头发太过于短了，甚至没有没过耳朵，那张英气十足，俊美而深邃的面容更是加深了这一误会。
“地下有一场阴谋正在进行……我在调查的过程中遇到了邪恶生灵的袭击，应该是巫魔会的那些东西，它们拥有腐蚀灵魂的能力，博士你小心，应该有追兵过来了。”少女强撑着说道。
“呵呵，地下的变故对吧，能战胜你的只有那些接近邪神的东西，不要担心，追兵是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的，我先为你疗伤。”一边说着，远藤柳将几颗不同颜色的药丸混着水喂到了少女的嘴里，并从一个小瓶中倒出一些绿色的粉末撒在了少女的伤口上。
“对了，你还要继续接受我的改造吗？你现在几乎接近极限了，即使这是人类改造技术的极限，而并非你的极限。”远藤柳看着少女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皱着眉头问道，她很清楚，面前的少女如果愿意成为魔法少女，那一定是能够独霸一方的存在。以最简单的来说，如果她是魔法少女的话，现在身上的伤口可以轻易的愈合，根本不需要远藤柳的帮助。
“呵，如果是魔法少女的话，我走不到现在这一步，我只是想知道人类的极限在哪里。”少女目光坚毅的回答道，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身上发生的故事，也没有几人能够理解她的志向，她也不在乎这些。
远藤柳只是听着她讲话，不再发言。
将药膏涂抹她全身之后，在手指抚过的地方，少女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见状，远藤柳在空中一抓，一张毛毯被盖在了少女身上。
“现在还无法将你带去更安全的地方，你的伤太重了，我先去解决追兵。”说着，远藤柳又一挥手，几个中型的五角星法阵出现在小巷四周。
“等我回来便好。”
突然间，远藤柳察觉到了一丝变故，警惕的看向四周。
周围混杂着一股恶臭的气味，浓厚的瘴气从地下钻出，丑陋复杂的生物在不可见之处活动。
“这不是我们的结界。”她自言自语道。
一挥手，仿佛地震一般，整个世界正在颤抖，无数黑色的飞蛾从远藤柳周围显现，组成了不同的黑色身影，两个眼眶发出刺眼的白光，齐刷刷的看向瘴气的深处。
迷雾也不断从她身旁扩张，最后与瘴气形成了如天海两界的情形。
刹那间，没有任何征兆的，无数毒针从四面八方射向远藤柳所处的地方，一团团黑色的雾气紧随其后，带着极强的腐蚀性笼罩住了四周。
“被她们逃走了！”半个身子已经腐烂了的巫师向同伴说道。
“……该死！”在半天都得不到回应之后他带着怀疑的目光瞟向同伴的方向，只见一个白色眼睛的黑色人影静静的看着他，双手各拿着一个稻草人，不同的是，左手边的稻草人已经被掏空了身体。
来不及多想，巫师敏锐的洞察力早已向他示警了这里的危险，一撩长袍，巫师正要逃走，却忽然像是被撤去双腿一样失去平衡了一样倒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黑影右手中的稻草人被一个长钉从头顶贯彻，猩红的雨点开始自高空中落下，洗涤这罪恶的一切。
鲜血在哀嚎中被迷雾吞噬。
瘴气逐渐散去，其中的生物随之化为了泥水，使小巷石砖上锈红的印记变得更加浓厚。
在南区，蓝白交错的老旧建筑屹立其中，长满藤条的招牌上滕佐护理院几个大字模糊可见。
病房中，知念雾晓被放置在一张白布病床上，身上的灰尘被清理干净，破烂的衣服也被换下。
远藤柳在一旁谨慎的拧开手中的小瓶，振荡之后用尖锐的针尖扎入其中，吸取大半后抽出。
缓缓走到知念雾晓身旁，见对方还未醒来，远藤柳将排好空气的针筒放到旁边的支架上，继续调试其他的试剂。
知念雾晓的体质与普通人类并不相同，身上的伤口在断断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已经全部恢复，她睁开眼睛，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看向远藤柳，开口道:“在柳津町与松田六目町的交界处，北区青海湖往后的那片丘陵，通过对当地秘闻的调查，我在那里找到了巫魔会在地下的入口。”
“呵，很好。”
“嗯，在我调查时找到了一个地下洞穴，洞穴出口开在青海湖地下，他们在那里正在汇集一种类似魔兽的超凡邪灵，虽然我并不精通魔法，但我可以勉强看出，他们应该是在进行大规模的召唤仪式，而且召唤出的邪灵伴随着紫色的烟雾，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能力。”
远藤柳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说道:“列奥那多，从瓦尔普吉斯之夜封印中逃出的远古邪灵，它的确可以将几乎没有诅咒防护的你重创。”
“而你所见的应该并非召唤仪式，而是与其相似的邪灵凝聚仪式。”
她接着说道:“列奥那多是早已存在的邪灵，实力也在它的最强状态，理应是不需要这种凝聚仪式来稳固它的状态，如此的话，他们就是在帮助另一个巫魔会的邪灵，而且这个邪灵是近百年刚刚出现的，因为在此之前，巫魔会的强者已经被……”
远藤柳突然停下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晓，你听说过女巫吗？”
“嗯？愿听详解。”
“女巫，与巫师截然不同的生物，总是守护在一起的边界间，生与死的边界，善与恶的边界，现实与童话的边界，这就是女巫的职责，而在现在，女巫有了一种新的，更被孩子们所接受的称谓——魔法少女。”
“所以……”知念雾晓有些吃惊的说道，这些事情她才是第一次知道，虽然并非魔法少女，但仍是为魔法少女的职责感到震撼。
“你原来对魔法少女并不感兴趣，所以我也没必要与你讲述这些，但现在，新的邪灵很有可能是……毕竟，我翻阅过新湯县等县的典籍记载，这里在大约一百年前应该出现过一位极其具有天赋的魔法少女，但却如昙花般在短短几年内消失不见，这其中应该发生了什么变故。”
随后，她看向知念雾晓道:“我要去处理一下这件事，这几周可能都不会回来了，替我看管好我的领地，毕竟，你是我最得力的打手了。”
“交给我吧，没有问题的，不过博士，您还需要更为详细的情报吗？此次行动应该十分的危险。”
“呵呵，我走了，保重。”
将试剂全部注射进知念雾晓体内后，远藤柳又反复检查了她的身体，确定能够正常运转之后说道。
披上灰色的大衣，远藤柳走出了护理院。
“没想到是你干的。”远藤柳有些感慨的说道。
“有些事还是随风逝去比较好，当时为了掌控这片富饶的土地，我们用了不少的手段，这只是比较轻的罢了，时至今日，她仍与地脉相连，只可惜被巫魔会利用了，将她驱散后，这片地脉应该很快会被涩泽龙彦控制吧。”圣师面不改色的讲述着她曾经做下的事情，似乎还带着一丝云淡风轻与满不在乎。
“那个怪物？你怎么这么确定？”远藤柳问道。
“呵呵，外族掠夺资源的能力可是无法估计的，如果当初不这么做的话，这片地脉的资源应该已经被洗劫一空了，不过他的收集信息能力非常弱，几乎全靠星族的观测与推衍，应该做不了这么快，或许我们可以继续掌握。”
“或许吧。”远藤柳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道。
正午的烈阳灼烧的大地，燃不尽的赤火带着怒意刺灼在罪恶的土地上，涩泽龙彦笑了笑，撑着一把黑伞站到阳光之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斯文尔雅的敲了敲桌子，无数触手从暗处探出。
“圣师离开了她的结界。”
他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