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不配。

    谢流光的血性似乎有点被激发出来。

    前世她的官途，或许不是一帆风顺，但在谢家世子的大旗下，倒也还算平坦，从来没有人敢同她说，罢官这类大话。

    前世的谢家，就像今生的谢家一般。

    是连女帝都不敢轻易动的国家脊梁。

    旁边的女子见谢流光一直没有动作，谢流光的袖子被韩秉渊扯着不断地抖动着，就好像谢流光整个人在不断发颤一样。

    女子不断地上前推搡着谢流光，口中都是轻蔑的不屑：“怕了吧？还不滚？”

    谢流光伸手挡过，忽然抬头，莞尔：“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韩秉渊扯了扯谢流光的衣袖，眼眶微红：“大人，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同她们纠缠……”

    韩秉渊虽然是在道歉，话里却都是讥讽的嘲意。

    步步以退为进。

    女子们下流的眼神在韩秉渊的身上，不断打转，谢流光将韩秉渊往后藏了藏，声音低了下去，没有在意韩秉渊话里的讥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韩秉渊眸子有些不解，他不知道谢流光为什么说是她的错，他只是喃喃地叫着谢流光：“大人……”

    韩秉渊看着谢流光往前走远，以为她要抛下他，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摆。

    像个孩子，步步紧跟。

    谢流光看着面前不断靠过来的众人，她蹙了蹙眉：“若今天我非要带走他呢？”

    “呵，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不如这样，只要今天你愿意从我的胯下钻过去，那这事就算了，如何？”

    旁边的女子们似是有些不满：“王寻，你的胯她钻了，那我们呢？这可不公平。说好了的，这公子的清白之身归你，之后，归我们呢！”

    那叫王寻的女子，忽然大笑起来：“是了，忘了这一出，那谁，不如这般好了，你如果愿意钻过我们众人的胯下，那这人，你今日便带走。”

    “如果你不愿，那只能……”

    谢流光淡淡的眸子，落在王寻的身上，似是有些不解：“只能如何？”

    王寻一笑：“那就只能动手了！”

    谢流光蹙了蹙眉：“动手？”

    “大人，求您，您走吧，不要因为奴家伤到了大人……”

    韩秉渊话虽如此，却抓紧了谢流光的衣袖。

    青白的指十分用力，手背的青筋可见。

    谢流光听着韩秉渊不走心的话，不可察觉的蹙眉又深了几分。

    他明明怕她走，明明不想她走，为什么不愿意直说呢？

    谢流光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她们，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江南王？

    围过来的众人和默不作声的秦楼众人。

    仿佛在昭示谢流光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谢流光将韩秉渊又往后挡了挡。

    韩秉渊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谢流光的指尖。

    谢流光似有察觉，垂了垂眸，怕她们动作过激，韩秉渊会害怕，她没有再说什么激怒她们的话。

    谢流光确实能感觉到她体内的内力如同韩秉渊所说，因为那春药已经消失殆尽得差不多。

    跟这么多人动起手来，她毫无胜算。

    但是。

    不知为什么。

    她只是觉得不能让韩秉渊一个人面对这些。

    她也许疯了吧。

    谢流光的理智似乎也因为那药消失殆尽。

    她只记得。

    有一个人散着发。

    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一般，很乖。

    又很没安全感。

    明明浑身都是伤，却不敢跟她说一句疼。

    明明一直在勾引她，想利用她，去报复韩家。

    却还是在临门一脚，将选择权交给她。

    哪怕他自己也已经中药，却还是想先为旁人寻求破解之法。

    哪怕他自己身陷囹圄，却又不敢向旁人发出求救。

    生怕别人会因为他的求救而愧疚、意乱。

    从来不寄希望于其他人。

    甚至，觉得他自己不值得世界的美好。

    干净。

    他对谢流光说过无数次。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配这个词。

    这个人觉得世间的所有，他大抵都不配。

    可，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啊！

    他只是拉着她的袖子，笨拙地勾引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害怕她的拒绝，给她所有的选择。

    在她伸出手的刹那，又悄无声息地缩回了头，只担心他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