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姑嫂叙话

    第一次觐见公主。”

    “你既未见过本宫，为何能一口道破本宫的身份？”

    赵太医微微一笑：“殿下与皇上生得很像。”

    绍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倒是大实话。你叫什么名字？”

    “微臣敝姓赵，贱名梓渺。”

    “赵梓渺。”

    绍月默念一遍，“本宫记住了。”

    她扬眉一笑，“俪姬娘娘身子如何？”

    闻言，赵梓渺有些诧异，忍不住反问道：“殿下怎知微臣从关雎宫出来？”

    绍月身后的宫女上前一步，斥道：“大胆！”

    赵梓渺垂首道：“微臣惶恐。”

    只是他的面容平静，丝毫看不出惶恐的模样。绍月暗赞一声，笑道：“这东苑本就嫔妃不多，除了怀有身孕的俪姬嫂嫂，本宫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宣赵太医。”

    赵梓渺拱手道：“俪姬娘娘一切安好。”

    绍月微微颔首：“本宫刚刚见大人步履匆忙，不知可有要事？”

    他略略沉吟了一下，道：“并无。只是微臣深感时间宝贵，不忍浪费在途中，故步履匆忙。”

    绍月笑道：“大人如此勤勉，本宫自愧弗如。既是如此，本宫就不打扰大人了。”

    赵梓渺道：“不敢。”

    向绍月再行一礼，转身离去。绍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她身后叫绫罗的宫女不满道：“这位赵大人在公主殿下驾前，竟然如此无礼！”

    绍月丝毫不以为意，轻轻笑道：“这位新来的赵太医，还真是有趣……”绫罗想了想，不明白他有趣在哪，遂不再想了：“殿下还去关雎宫看望俪姬娘娘么？”

    “去，当然要去。本宫对这位俪姬嫂嫂，还是挺有好感的。”

    璃雪在关雎宫仪门接到了绍月长公主，二人回到昭阳殿，分宾主落座。璃雪瞧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少女，略略有些意外：“公主殿下可是稀客啊！”

    她与绍月并无深交，也不知道这位不大熟悉的小姑子其实对她挺有好感。绍月摆摆手，笑道：“以前是我懒，虽一心想亲近嫂嫂，却懒得走动。如今可得勤快起来了，否则我以后的小侄子不认我这个姑姑怎么好？”

    璃雪恍然，绍月到底是轩辕无色的同胞亲妹，当然是一心盼着自家皇兄好的，连带着她也沾了光。姑嫂二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玉淳领着两个小宫女端来些茶点。璃雪指着其中一盘，笑道：“我听闻公主喜爱板栗饼，便吩咐她们做了，公主尝尝可还合口？”

    绍月喜笑颜开：“嫂嫂果然贴心，难怪皇兄如此喜欢。”

    她见璃雪虽面有红晕，却并不害羞，不由暗赞。随手拈起一块吃了，不住口地赞道：“瞧我，来看嫂嫂什么也没带，还蹭了嫂嫂的点心。”

    璃雪抿嘴笑道：“公主说哪里话？公主能来昭阳殿与我说说话，便是极好了。”

    绍月深以为然，拍手笑道：“嫂嫂也别一口一个公主叫我，听着怪生分的，就和皇兄一般，叫我妤儿好了。”

    璃雪起先有些犹疑，只担心于礼不合，但见绍月坚持，便也应了，心里对她也颇为亲近，便叫了一声“妤儿”。二人笑闹一阵，绍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咦，今日皇兄怎么没有来？”

    璃雪的笑容微微一凝，继而恢复常态：“皇上如今事忙，倒也不好常来我宫中走动。”

    绍月当然清楚，如今谢家势大，后宫又有太后施压，轩辕无色不得不做出盛宠谢昭仪的样子来，再加上前朝事忙，难免会疏忽关雎宫。她知道谢昭仪和璃雪之间多有龌龊，生怕璃雪想不开，便安慰道：“嫂嫂别恼，皇兄也难。”

    璃雪微微一笑，眉目舒展，自是一副恬然安度的模样：“我怎么会恼？”

    绍月一怔，看她说话的神情，似乎是全心全意地对轩辕无色充满信任。绍月自小长在深宫，还从未见过这样纯粹的真心，一时间，竟有些震动。她嘻嘻一笑：“嫂嫂你放心，皇兄若是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出头。”

    璃雪也跟着玩笑：“那就多谢妤儿啦！这样一来，我在宫里也算有了靠山了！”

    绍月虽然对璃雪好感大起，但还是觉得有必要就谢昭仪的事提点一二。她斟酌片刻，缓缓道：“嫂嫂如今怀有身孕，身子金贵，自然不必与旁人计较。到底是皇兄的亲表妹，有些情面上的事需得全了。”

    璃雪内心震动——不愧是轩辕无色的同胞妹妹，不仅眉眼相似，就连性情也如出一辙。说来，谢昭仪也是她的亲表姐，但她与轩辕无色一般，对谢家并无偏袒，反而有些隐隐的忌惮。璃雪清楚她这番话是为了谁，内心感动，笑道：“嗯，我都明白的。”

    到底，还是没将鸟笼麝香的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