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是来复仇的
“姐。”于九昭抚着刺痛的脸庞，摇晃着站起身。
他从没见过于在染这副模样，想要开口安抚于在染的情绪。
可齐桓火热渴望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像困境中的人忽然看到了曙光。
“你是认真的吗？”于在染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撇过脑袋，此时的于九昭，既不敢看齐桓，他担心自己困在齐桓热烈的情感里；也不敢看于在染，他担心自己心疼姐姐绝望的神情。
于在染不懂他的情绪，只当他是默认。最终在他的沉默中爆发。
再开口，于在染已满眼泪水。
“于九昭！你在外边胡搞瞎混，怎么样都无伤大雅……可没想到你简直，恬不知耻！你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床上放！”
眼前的一幕让于九昭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想说他不是恬不知耻，他只是有一点心动，可看着泪如雨落的于在染，他终是咬着唇一言不发。
“是他逼你的对吗？”
扯着于九昭的胳膊，于在染一双眸子透出十分的不甘，万般的殷切，巴巴瞅着他。
于九昭看着于在染。
这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他尊她敬她，可他也需要一点自由的空间，来安置自己的情感。
他不想于在染的婚姻受到利益的浸染，同样也不想自己的感情被别人指手画脚。
回头看去，齐桓微微低下头，错开他的目光，似乎是不想他难为。
默了默，齐桓张口，“是……”
于九昭梗着脖子接过齐桓的话，“是我主动的，我就是喜欢他。”
余光里，他看到齐桓震愣了一下，顶着红肿的脸，震惊的看着他。
“你！你……”
于在染后退两步，她抬手捂着胸口对于九昭怒目而视，却咬着牙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于九昭满眼关切，伸手去扶她，可于在染并不领情，后退一步巧妙地躲了过去，眼里满是厌弃。
“于九昭，你，你简直，自甘堕落！”
于在染走上前来两步，抬手想要再揍于九昭。齐桓已经侧身挡在了于九昭身前。
两人一副落难鸳鸯的架势。
于九昭尽可能稳定情绪，极力平静的看着她。
本来要落在于九昭脸上的巴掌，却忽然随着主人一软，跌在地上。
于在染躺在地上，发丝凌乱，依然紧蹙着眉头。
于九昭愣了一下，倒是一旁的齐桓先反应过来，拖着于在染躺在沙发上。
“姐！姐？”
于九昭顿时慌了神，一会儿掐她人中，一会儿摁她胸口。嘴里不住道歉，“我错了姐
我不该气你的，你别吓我。”
齐桓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简单的描述了这边的情况。
于在染一动不动的躺着，这一刻，于九昭彻底慌了。
那些年，于长清常年在外，他又与后妈刘红并不亲近，出国之前，基本是这个姐姐一手将他带大。
于在染揍他是真狠，因为犯错，曾被她打断过一条胳膊。
可于在染也是真疼他。包括于长清在内的其他人要揍他是万万不能的。
有一年雪天，因为一件记不清的事儿，被于长清摁在板凳上抽皮带，还是于在染替他挡下了大多数。
为了报复于长清，他选择离家出走，最后还是于在染冒着大雪在夜里把他从火车站接回家。
他皮糙肉厚倒是没事儿，反而是于在染挨了一顿揍，又淋了一夜雪，发烧导致肺炎，差点去了小半条命。
自那以后，于长清再没动过他，像是将他彻底交给于在染了。
……
望着于在染苍白的脸扭在一起，于九昭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轻轻叫道：“齐桓……”
齐桓已经挂断了电话，拍了拍于九昭的肩头，安抚道：“没事，马上就到。”
于在染被抬走的时候，于九昭在玄关处轻轻吻了齐桓的额头。
他看到齐桓抬起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受宠若惊，又夹杂一些歉意。
“等我。”于九昭说。
于九昭目的并不单纯，他担心于在染醒来之后看到齐桓，情况会更糟糕。
齐桓怔了怔，只一瞬便收拾好了失落的情绪，他神态柔和，抬手抱了抱于九昭，“我等你。”
在这并不算温暖的怀抱里，于九昭觉得，自己有一些卑劣。
……
于在染被气病了，突发性心肌缺血。
不知过了多久，于在染悠悠转醒，一眼便瞧见了炸着头发，耷拉着脑袋的于九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怎么不横了。”于在染冷哼一声，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姐！”于九昭抬头，关切的握住于在染的手，准备起身去叫医生。
于在染拉住他，沉声道：“我没事，你坐下。”
犹豫再三，于九昭还是坐在了椅子上，准备接受于在染的审判。
“还记得那天晚上给你看的，二十年前火灾遇难者的名单吗？”于在染问。
点了点头，于九昭说，“他是齐文卓的儿子。”
“如果他只是齐文卓的儿子，为了我们家的钱而来，你就当养个什么玩意儿也行。”于在染撑着手臂想要起身。
于九昭忙起身扶着她，又替她垫上了厚厚的抱枕。
于在染抓住于九昭要抽回去的手，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坚定，压着声音说：“可是，他来我们家的目的，是复仇。”
震愣了一下，于九昭还是点了点头，十分柔顺的模样。
于在染一眼就看出他敷衍的态度，抬手朝着他脑门儿拍了一巴掌，正色道：“态度端正点。”
于九昭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副小学生认真听讲的模样。
白了他一眼，于在染继续说：“你知道我在咱妈的日记本里看到了什么吗？”
于九昭对日记的内容非常好奇。
那天在书房气氛太过紧张，他没敢看，后来干脆被于在染拿了过去，再没机会了。
听到于在染主动提起，这一次，他打起了精神，再没半点敷衍。“写了什么？”
“最后一篇里，提到了一个人。”
于在染看着前方医院洁白的墙壁，似乎在回忆日记内容，有些出神的说：“齐文卓。”
于九昭不以为意。
于长清在接回齐桓的那天就说过，这是故人之子。他爹的朋友，他妈正巧认识，也没什么奇怪。
于在染仔细回想日记里的内容：
“齐文卓倒是长相俊秀，和长清有几分相似，可笑我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尽想些少女怀春的事情，千万别叫人知道，真是羞死人。”
思索再三，她组织好自己的措辞，选了个更让人容易接受的说法：“咱妈，可能喜欢齐文卓。”
于九昭看着于在染，面露古怪。
被于九昭看的不自在，于在染烦躁的又冲着他的脑门抽了一巴掌，骂道：
“你是个男人，如果你媳妇儿喜欢别的男人，你有什么感受？”
于九昭心道：我能有什么感受？
害怕挨揍，仔细想了想，还是说，“那我肯定弄死他。”
说完，于在染定定的看着他，
于九昭也忽然觉着出一丝不对劲，他喃喃道：“咱妈，喜欢齐文卓，那咱爸会想要……”
他对上于在染深深的眸子，还是没敢说推测出的后半句。
点了点头，于在染肯定了他的想法。
“我很早开始就怀疑了。”
有什么东西在于九昭的脑海里炸开。
他看着于在染，后者再次重复道：“他是来复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