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处心积虑

    七月，一个因离别而感伤的岁月。窗外稀稀拉拉的小雨让人犯困，唯有潇潇呆坐在床上。

    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手上打着点滴。嗓子因为消毒水味变得干燥难耐，没人说，她也知道这是医院。

    不过这是哪家医院呢，她站在窗前这是4楼窗户上焊防盗网，隔绝了生死却没隔绝城市的璀璨灯火。

    这一切好像一场幻境，她还在思考是不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哦，潇潇你醒了，先躺着好好输液吧”

    潇潇见来人是离池，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听话的坐回床上。

    离池拿着一个盒子靠近，她将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红透了的车厘子，每一颗都很大很饱满，果蒂朝上认真的摆放整齐。

    “你先吃点水果，我去把他们叫来。”

    潇潇想询问自己的病情可刚要开口，离池就已经匆匆走出门。

    抬起的手又重重落下，枕边的手机亮起是同学在里面讨论习题，潇潇看的脑袋发胀本想关掉可突然想起群里有周栀年。

    迅速打开头像在添加好友那一栏却犹豫了，思想斗争了许久还是加了好友。

    对方几乎秒同意，潇潇刚点开键盘，对方就发来消息。

    周栀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潇潇手一怔，没想到还没说就知道不过看了看自己的状况，又自嘲的笑了笑。

    米潇潇：我想知道关于凌倦的事情。

    对话框里，正在输入的标识不断闪烁可始终没收到消息，她只得放下手机拿起车厘子。

    离池买的车厘子很大，两颗就塞满了脸颊。车厘子很甜比凌倦给的每一次都甜。吃着吃着，手背被泪水晕开。

    刚吃几颗，手机亮屏周栀年发来了消息，对方发了一大段话，潇潇看的眼睛干涩。

    周栀年：他发色原本是白金色，那是家族遗传的。你看过那个新闻吗？一个白金发色的男人侵犯了一个少女，他就是那人的儿子。

    他爸只被关了一些日子，因为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两家是世家，他爸害怕报复一路逃跑到北湾，结果撞上漏油的钢材车翻入海里。

    他爸被一根钢管直接贯穿，他和他妈逃过一劫，因为他俩坐在后座另一根钢管从副驾驶穿过扎进他妈大腿里。

    他们俩人命很大是吧，他一开始靠近你就是打听好的，因为你爸爸骨科医生，而现在他妈死了我和他保送了，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你知道什么是爱屋及乌嘛，就是你现在这个意思，对一个虚情假意的人表达喜欢，你还真是让我觉得好笑。

    不过也谢谢你，要不是你爸把他留在那，我还找不到他呢。

    潇潇看着这一段冰冷的文字，心下一沉。指尖颤抖半天打不出一个字，过了许久她还是发了一句话——那你还要和他结婚，话未发出因为对面已经把她删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抹了抹泪，深吸了几口气。

    亲友和医生护士一同进来，爸妈脸上还挂着泪痕。医生看了眼潇爸，潇爸沉重的点点头。

    医生坐到椅子上，声音平和的说：

    “米潇潇，你不要激动你这个病还是有希望的，我需要询问你一些事情希望你平静。”

    潇潇认真的点点头，医生开始说起这个病：

    “你的病是肺癌，你没有先天性疾病也没有遗传家族史，你爸妈不清楚你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我想问问你小时候有没有接触引发肺部疾病的工作”

    潇潇皱眉思考着，医生又在旁边提了一句：

    “比如放射性的粉尘，易接触的化学物品”

    “石棉算吗？”

    这句话让众人脸色苍白，医生震惊的询问原因，潇潇镇定自若的回答：

    “我外公外婆那时候铺贴家用，进了那个黑厂。他们两个都很忙有害怕留我一人在家会出事，于是去哪儿都带着我。后来厂被封了，外公外婆也总是咳嗽。”

    潇潇说完，潇妈已经抽泣起来。潇爸也很悲伤，可也要忍耐着安慰潇妈。

    医生不再多言带着护士离开了，潇家父母见人一走立马扑倒在潇潇身上，不断的哭泣着。

    隔日，潇潇精神状态好多了潇妈也允许她下床走动了。潇潇在离池口中得知，这是a市的一家医院。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医院的地板是一块块的方瓷砖好似跳房子，阳光蔓延进医院照得走廊里明亮通透。

    潇潇赤着脚如同儿时一般，在格子里蹦来跳去。离池唤了声，潇潇回头脸上带着笑容，没有丝毫病痛的悲伤。

    离池微微翘起嘴角，心想如果她永远不悲伤就好了。

    这一切都变得好快，唯独没变得就是黄小诗依旧住在周家。

    凌倦突然搬了进来让黄小诗心底疑惑，但寄人篱下也不敢多言。

    周栀年的房间总是紧锁着，即使吃饭也要锁门。所谓好奇心害死猫，黄小诗亦是如此。

    周栀年一次洗澡门没锁严，裂开的门缝勾起黄小诗的好奇心，但周栀年的警告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纠结数次后还是进了门，因为怕被人发现没敢开灯，拿着床头的台灯四处张望。

    房间里是色彩单一的古典装扮，没什么特点。唯一突兀的是那几个大玻璃缸，趴在缸口仔细检查。

    里面只有枯木和树叶，不解的准备伸手扒拉。只听觉里面有嘶嘶的声音，她手伸到一半突然一个蓝色物体突然探出，把她从椅子吓倒。

    “好看吗——”

    身后有人说话冷如尖刀，灯被突然打开，黄小诗看清了缸里的东西。

    一共五个缸，突然的光亮吵醒了缸里的生物，它们探起身子好奇的吐着信子。

    “蛇，是蛇，救命！救命！”

    黄小诗双腿发软瞳孔颤动，卖力往门口爬。可门口站着一个裹着浴巾的人，正是周栀年。

    她已经冷静下来，直接抓起黄小诗的手腕把她拖到蛇缸前，声音平和的介绍起：

    “这条绿色的是巨鳞竹叶青——有毒，这条褐色的是角蝰——有毒”

    周栀年每个字都说的温柔，却字字敲击在黄小诗胸膛。

    说到最后一条，她话语明显带着欣喜：

    “这条蓝色的是海岛竹叶青，我最喜欢的，你要看看嘛？”

    没等黄小诗拒绝，她已经拿起蛇伸到黄小诗眼前，黄小姐不敢大叫只能不断往后缩。

    周栀年嘴角的笑意消失，眼底满是怒气抓起她的领口，厉声道：

    “你还想看吗！”

    黄小诗慌乱的摇头，鬓角的冷汗打湿了衣领。周栀年猛的一推，恨声道：

    “滚！”

    黄小诗反应过来，迅速爬出门。人走后周栀年轻蔑的笑笑，这门也许是她故意开的，毕竟不给点教训，她怎么才能唯命是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