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为道
云执傲立人群之中，波澜不惊。他盯着场中的听莲，宛若在看一个死物。
听莲恐惧地看着云执，身体不停地颤抖。
青一头一次看到云执施展大神通，虽然不知道这神通名字叫什么，但看到众人的反应，也知道这神通的威力。
“我愿将琉璃镜奉上，恳请仙师饶我一命。”听莲央求道。
云执冷漠地摇了摇头，说：“若我不曾来这罗玉城，你如何作为我定然不会管，既然我来了，那便饶你不得。”
听莲自知已无希望，面露狠色，说道：“就算我死，你也得不到琉璃镜。”
说完，就要施法将琉璃镜毁掉。
“云执，他要毁掉琉璃镜。”青一大喊，然后随即掷出清风剑，刺向听莲。
就在这时，琉璃镜忽然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这光芒炽热耀眼，将听莲包裹其中。清风剑刚一触碰到便掉落在地上，而后化成了粉末。
听莲惊恐万分，她只感觉自己就要被其吞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正在慢慢衰弱，与此同时，另一个神识正在慢慢占据主导地位。
“这是夺舍！那琉璃镜竟然在夺舍听莲的身体！”
围观的人中有人率先发现了异样，不由得暗自庆幸。
云执蹙眉，一指点出，然而琉璃镜却丝毫没有受其影响。
没一会儿，听莲重新站了起来。她再次看向云执时没有了先前的妩媚之状，反而十分地冷漠。
“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真是不凡。”听莲以一种老成的口气评价道。
云执收起了圣域，青一见状来到他的身边。一旁围观的人纷纷咽了下口水，然后快速离去，不敢再停留片刻。
“她现在是琉璃镜？”青一问道。
“不错。”
听莲看向青一，忽然面目和善，说道：“长明灯竟然没认出你，看来日子久了，忘性也大了。”
“我？”青一指了指自己，不知道听莲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云执拍了拍青一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想。而后他向听莲问道：“丹羽现在在何处？”
“他已经不再是他，你又为何执着。从他得到长明灯之时便已注定了这个结局。”
云执低头沉思。
“既然我夺舍了听莲的身体，那么她的灾劫我也一并受下。”
云执抬头，说道：“日后若是再见到他，他逃不走。”
“这个我倒是相信，他也相信。朝云宗一战说到底是你念及旧情。”
云执带着青一离开了城主府，至于听莲所说的灾劫，他一点都不关心，自有天道公处。
果不其然，就在云执和青一踏出城主府的那一刹那，雷海便将整个城主府淹没。
青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生寒意。
“天道最是无情，青一，日后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逆天而行。”
青一牢牢将云执的话记在了心里。
一片废墟之中，听莲艰难地站了起来，她不甘地看向天空，喃喃自语：“以前的听莲已死，如今的听莲就要走上长生大道。”
……
此时青一和云执已经走出了罗玉城，回望这座城池，曾几何时这里也是一片繁华盛景，如今残破凋零，成为荒地，令人唏嘘。
“云执，不是说上古神物乃罕见之宝吗，为何这才十几日的功夫就有两大神物现世，还都会这夺舍之法？”
云执想了想，说：“想来如今大道法则有所变化，令四大神物重新现世，就连仙王冢也出现了踪迹。”
“是不是真的有人找到了长生之法？”青一试探性地问道。说完之后，他还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天雷着实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长生之法？云执不由得惨淡一笑。
“如若真有人找到了长生之法，那便不再是东都动荡了，而是天下动荡。就连那些老人都会不再蛰伏，现世一争。”
青一觉得也是，要是长生之法那么容易参悟，也不会有人前赴后继死于天道之下。
云执忽然想到了长老口中的望月台，他已经听好多老人提起过这个名字，那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有时间定要查一查这个地方。
现在云执越发觉得青一的问题源头就来自于望月台，而且当初四大神物遗失也是因为望月台。
“禁地吗？”云执眼神闪烁，思绪已然飘向万里之外。
青一和云执搭上了一个老伯的农车，如此行程要快上许多。
距离木家镇越来越近，云执觉得也要对青一有所提醒，于是在一天里，他开始问道：“青一，对于木家镇，你有何看法？”
“看法？”青一疑惑。
“也就是说，如果木家镇遭到了什么劫难，你当如何？”
青一盯着云执的眼睛，久久没有移开。过了很久，青一扭过头，心神恍惚。
云执没有继续发问，他觉得青一能够听出来他的意思。就像他也相信，青一能够做出理性的判断。
“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始于何处，只记得初次醒来时，风急、雨骤，无月、天寒。后来有一道惊雷划破，我便再次昏睡过去。”
云执静静的看着青一，没有插话。
“再次醒来时，是南爷爷一直照顾我，之后便是大叔，是他们把我照顾长大。在我整个幼年时期的记忆里，只有他们和木家镇。如果木家镇没了，我不知道自己会是如何的感受。”
青一转头看向云执，“但是我现在心里已经感到很痛苦。”
青一的眼角处不知不觉间已经落下了两行热泪，他不明白这是为何。只是知道，之前返回木家镇的欣喜已经荡然无存。
云执拍了拍青一的肩膀，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青一终究修行时间尚短，看不透这世间的生死离别也属正常。
“修行岁月漫长，就算不发生变故，你身边的人也会越来越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也有自己的命数。”
距离木家镇不远的时候，青一停下了脚步，“云执，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吗？”
云执看了眼木家镇的方向，只见其上空有隐隐红光。
“等你回到木家镇，就能找到真相。剩下的这段路你自己走。我在鹄都等你。”
青一独自向木家镇走去。
云执看着青一的背影，感叹道：“何为道？道在本心。本心超脱物外，则万法皆成。青一，这是你的心劫，一定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