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李嬷嬷离世
马车内
绵绵惊魂未定的坐在旁边，宋驰安望着她惨白的小脸
“跟着本王，以后比这可怕的事情数不胜数”
绵绵点了点头：“奴婢清楚，奴婢只是……不太习惯”她差点说成，担心殿下，
绵绵望着他“殿下一定要问出是何人放了进去，想必加害之人目标也是殿下”
宋驰安掀起帘子：“平静的日子，要结束了”
外面突然雷声大作，绵绵听不懂更深的意思，但是她知道，成商在边疆的趋势，太子体弱，诸皇子众多，宋驰安总是在风口浪尖上徘徊的。
，
忙碌了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
绵绵坐在屋子里拿出小匣子里的糕点，边吃边看着外面的雨
“还真是一场大雨”
绵绵抻了抻筋骨，突然侍女跑了过来“绵绵姑娘，嬷嬷晕倒了”
“什么”绵绵顾不得拿伞，冒着雨朝着竹园跑去。
“前些日子，不是说没事吗”绵绵记得她给嬷嬷送黎膏的时候曾经问过，她那时还训斥她，不盼着她好。
“是嬷嬷不让说，其实去的人都被打发了”侍女为难道，绵绵顿住，瞬间明白了她最近说的许多话，她步伐更快了。
“请大夫了没有”绵绵边走边问道，侍女点头：“已经差人去请了，我想着嬷嬷平时最疼爱你的……”
绵绵心头一酸：“没事，嬷嬷会没事的”绵绵深吸气，控制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却控制不住
她冲进房间，看着昏睡的嬷嬷，她冲上去颤抖着手放在她鼻子处，绵绵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嬷嬷会没事的。
这时郎中也赶了过来，上前扒了扒眼睛，探了探鼻子，细细的把脉。
绵绵站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却不敢有大动作。
过了许久，只见郎中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前些日来，她若让看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病程太快，如今病入膏肓已经……”
“老先生，这京都谁不知道您妙手回春，救救嬷嬷吧，多少钱都可以，她没有到花甲之年，她还……”绵绵仍旧抱有希望的看着他，不等绵绵说完，郎中打断
“姑娘，你纵使给我万两黄金，想死之人也是救不回来的”若是想要活命，前几日便不会不让诊治。
郎中拿起药箱起身欲走，绵绵抓住他，眼睛近似哀求：“老先生，拜托您了”
那郎中望着她的眼睛有些不忍
“你……哎……我只能给你开几副药，能吊几日就看造化”说罢他又回头看了看李嬷嬷苍白的脸
“即便姚先生在世，也无力回天”
大夫离开，绵绵望着嬷嬷虚弱的模样，回想起一幕幕，泪如雨下。
宋驰安闯了进来，看着绵绵泪眼婆娑房的模样，他已经听了郎中的回禀，让人去请了姚先生的徒弟了
他神色掩饰不住的慌乱，绵绵哭着摇头，嬷嬷似乎知道一般，她悠悠的睁开双眼
“是殿下来了吗”
宋驰安走上去握住了嬷嬷的手，李嬷嬷顿了一下“嬷嬷，我在”
李嬷嬷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殿下莫要因为老奴之事担心才好”
李嬷嬷气喘吁吁，一句话说了好半天
“为什么不让郎中看病”宋驰安的声音颤抖，质问着
李嬷嬷笑了，她虽老矣，面容憔悴但却总是有些优雅的气质在身上。
“这世上谁能避开生死，从生到死都是注定了的”她剧烈的咳嗽望着天花板：“奴婢离开小姐太久了，该去告诉她殿下如今有多厉害，免得她担忧”
宋驰安不语，攥着李嬷嬷的手更紧了。
“绵绵”李嬷嬷突然喊道，绵绵跪了下来看着哭道李嬷嬷：“嬷嬷，你不要死，”前几日她还说自己没事，怎么会这样……
“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李嬷嬷沉重的呼吸说话越来越费力。
“我记得，奴婢会侍奉好殿下，”绵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驰安轻轻拍着她的手：“姚先生的徒弟马上就来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嬷嬷摇头，喘息着：“殿下，答应奴婢，将我葬在小姐身边……我想她了”
接着李嬷嬷只出气不进气，这时一身白衣的少年放下伞走了过来，李嬷嬷的视线开始模糊，仿佛印象里的那个少年。
少年把着脉蹙眉：“死脉……殿下节哀”
“我叫……我叫李……”少年俯下身侧耳听着“老人家，您说什么？”
“李露瑶”李嬷嬷最后的声音落下，生命的气息随着那声李露瑶彻底消散。
她视线的最后一刹那，那年望春路的桥上白衣少年缓缓走来：“在下姚林之，敢问小姐芳名……”
绵绵顾不得其他冲上去趴在李嬷嬷身上痛哭，那个虽然给她吃食，温暖的人，再也不在了，和阿娘一样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散了。
宋驰安望着痛苦的绵绵，他却不能，他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华越担忧的看着他
宋驰安淋着雨向外走去，华越打着伞追着他，他越走越快，华越几乎小跑。
宋驰安突然站住声音微颤：“华越，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关心我的人”
华越不禁热泪盈眶，他扔下伞，二人直愣愣的站在雨里，或许殿下需要的不是伞，而是站在雨里放肆的机会。
依照着李嬷嬷生前的遗愿，宋驰安将她葬在了先淑皇后陵寝旁。
墓碑上刻着的是她的名字，李露瑶。绵绵心情沉重，从先淑皇后、姚先生离去后再无人知道她究竟叫什么。
人们尊称她为嬷嬷，却忘了她本来的名字。
这几日绵绵吃不下咽不下，一有时间就坐在李嬷嬷的屋子里，宋驰安也整日在军营里练兵随性告诉华越，让绵绵休息一段时间。
两个人都在用不一样的方式治愈着同一个人离世带给他们的伤痛。
宋驰安走进竹院，看到绵绵正在栽花。宋驰安走过去：“本王听华越说，你托人买了好多花，想来你是在这……”
绵绵干着活的手停住，她没想到宋驰安会来这里，绵绵回身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起来吧”
绵绵起身回头看着各样的花哽咽：“奴婢曾说要漂亮漂亮这个愿意，可惜昙花喜半阴不易存活……”她也没有等到那株昙花的盛开。
绵绵说罢，宋驰安突然蹲下用铲子挖着坑也栽种起了花，绵绵显然没有想到
“殿下……”
宋驰安嗯了一声“不是要漂亮漂亮院子吗，水壶递过来”
绵绵笑了，宋驰安回过头正好望见她的笑容，阳光之下十分耀眼，她拿起水壶走过去
“殿下，您这坑挖的再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