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恐怖真相(一)
“得罪了大师兄!”久久冲叶无衣那边嚷了一句。
叶无衣跟猫捉老鼠一样追着红衣怪物,他语气波澜不惊道:“无事,速战速决。”
久久冲进庙里,红衣怪物见他们知道了诀窍,悲鸣一声:“臭道士,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
他冲进庙里,拼死给久久最后一击。
但是叶无衣是何许人,云麓宫首席大弟子,他早就察觉到红衣怪物的意图,先一步挡在久久身后。
“我说过,你的对手是我。”他催动长剑,漆黑的头发被风扬起来,他玉白的手指掐诀,脸上隐隐浮现怒意。
久久被叶无衣挡住,她马上跪在蒲团上,磕头道:“多谢碧霞元君,信女心愿已了,特来还愿。”
吴清月马上递过香火,久久接过插入香炉。
那烟轻轻缓缓朝红衣怪物身上飘去,然后他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愿力加持消失了!
叶无衣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一个诀打过去,吴清月马上长鞭跟上,久久拿了符纸就往他脑门上贴,三人合力将他制服。
终于是看清楚了怪物的脸。
那怪物脸色青白,还有大片紫癍,但是看眉眼倒是有几分清秀,不太像个男的。
他被缚住,怒吼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臭道士!”
“我问你,那些失踪的女孩去哪了?”久久蹲下身,问道。
“我不知道!”
叶无衣靠在墙角,神色晦暗不明。
“我来盘问他,我对府上偷东西的小厮有经验。”吴清月狠狠瞪着红衣怪物:“你最好赶紧说了,不然等下就用符咒折磨你。”
久久觉得叶无衣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他也会过来盘问,但是现在却站在墙角不做声。
“你怎么了?”久久走到叶无衣身边。
“无碍。”他缓缓从袖中拿出灵药。
水色的衣服有些脏兮兮的,腰上有一片血迹缓缓渗出来。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久久觉得那伤位置眼熟。
叶无衣别过头,哑声道:“没事。”
这伤明明和她刚刚被鬼新郎划的地方一样!
怎么可能没事!久久也被伤到了,止了好一会血才止住,现在还有疼痛,叶无衣追了红衣怪物这么久都没有止血,还拉扯了伤口。
“你别动,涂药没?”久久止住他动作,从袖中拿出伤药,又突然意识到这个伤在敏感的腰上,她把药瓶给叶无衣,“你去上药。”
“无碍,已经止血了,先把这里处理完吧。”叶无衣摆摆手,凤目微闭,“这伤不打紧。”
久久道:“那我们来处理红衣怪物。”
但是她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应该问出来:“你为什么伤的地方与我一样,你是通过什么来的幻境?”
“同生符。”叶无衣轻描淡写道,他自知不可能一直瞒着宋久久,她出幻境迟早要知道。
久久知道这个符咒,在课本里有,这个符咒贴在另一人身上,施法者可以通过口诀将两者性命相连,精神相通。
所以叶无衣是通过她的精神世界来这里的,所以她受的伤他也会有。
没想到竟是付出了这么大代价!
“大师兄……”久久惭愧的说不出话来,明亮的眸子此时显得暗沉:“都是我连累你们了,还要你来幻境救我。”
“石窟也是一处大机缘,就算你没有来幻境,我们也要来的。”叶无衣安慰道。
久久此时打满了鸡血,她不能让大师兄还有她的队友们失望!
“别聊了!他招了,你们过来啊!”久久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不远处吴清月大喊。
两人匆匆走过去,见那红衣怪物满目凄凉,泪水流了一脸,不觉有些奇怪。
“我本是那杀猪匠的女儿。”红衣怪物声音嘶哑,一开口就让他们无比震惊。
“是那个拿杀猪刀砍了娘娘庙的男人吗?”吴清月此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家不是一个傻儿子吗?”
“不是,一直都是女儿。”
她开口缓缓道:
我的父亲是镇上有名的杀猪匠,逢年过节有人家想要杀猪,总是找我爹,一来二去,逐渐有了点名气。
我娘就是那个时候有的我。
我爹喜欢儿子,逢人就说这肯定是男孩,他买了几捆高香,去娘娘庙那跪了一天。
后来我出生了,我爹从欣喜到失望,他骂我妈不中用,又骂我是贱货,还骂娘娘庙一点都不灵。
他跪着求我妈再给他生男孩,但是他没有看见我妈难产大出血,那个血顺着腿往下淌,他浑然不觉,他要我妈发誓给他生男孩。
我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急得到处砸东西,终于发现了我妈不对劲,他说女人生产就是麻烦,别人家一下子就生了,就是我妈,喊了一天,要死要活的才生个没把的。
他骂骂咧咧去请大夫,再回来的时候我妈已经咽了气。
他怪我,说我克死了我妈,又说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保证是男的,你必须是个男的。
于是我从小就是被当成男孩养大的,他弄坏了我的喉咙,让我的声音嘶哑听起来更像男孩,他裹着我的胸,不让我发育。
不知道是不是神灵听见了他的祷告,我长得越来越像个男孩,虽然不像他们那样全身的肌肉,但我穿着长衫,就像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他给我取名叫王轩,气宇轩昂的轩,他希望我长大以后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我也就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直到我成年了,可以娶妻了。
他似乎又相信了娘娘庙,这次他依旧带着几捆高香,去娘娘庙那跪了一天。
可是我终究是女孩,我无法跟女孩圆房,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的安排,没有媒人介绍我。
眼看着他那群兄弟的孩子都成亲了,他觉得脸上无关,回来打了我一顿,气冲冲说我就是个婊子,再怎么像男的还是个婊子。
他又开始骂人,骂着骂着就累了,然后喝酒,喝了酒以后壮了胆,提着刀就往娘娘庙走。
我在后面跌跌撞撞看他,看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娘娘庙走,我真的希望他摔死在路上。
可是希望毕竟是希望,他发疯了般将娘娘庙砍得稀巴烂,我只敢躲在远处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