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下城区边缘
林风吃了一惊，但看到闫俊德王超都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有出声。高睿将眼球卸下来，放到地面，如同可携带式的投影仪，一道蓝光散射成一幅录像，一具与实景环境贴合在一起的尸体便出现。
闫俊德这才解释道：“那名高管的手下来到这里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们用3d扫描技术将尸体的影像扫描了下来，随即将尸体运走了。”
3d建模尸体与环境完美融合，若不是触碰没有实体，和真正的尸体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一个不太能分辨出年龄的男人，原因是他的一半脸覆盖着合金，另一半脸纹满了夸张的图案，颜色各异，五彩缤纷，基本掩盖了他的真实样貌。他身穿一套闪闪发光的皮革制衣服，闪灯组成的图案依旧抽象、夸张，粗看起来像是一只手将骷髅头捏爆。
“朋克爱好者。”林风说，“看这穿着打扮和改造的模样，应该挺叛逆的。他父亲是奇点公司的高管，他如此放浪形骸，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没那么好。”
林风绕到了尸体的另一侧，发现尸体身上没有什么外伤。
“尸体表面没有看到伤口，也没见有血迹，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林风问。
闫俊德点了点头：“这要等沈主任那边出结论，但尸体身上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那不见得是谋杀。”林风说，“或许是心脏骤停猝死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就不用喊你来了。”闫俊德掏出一个终端，“通过对死者手机的资料扫描，我们找到了他死前录制的最后一个视频。”
闫俊德点开了视频。
林风一眼就认了出来，视频画面正是这个平房内部，他能听到大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注意听，这个声音就是死者的。”闫俊德提示道。
就听视频中一个声音说道：“这个地方够可以了吧？我找了好久，才发现了这个地方。”
画面中依次出现了几名年轻人，这些年轻人不论是头发，皮肤，衣着都花里胡哨的，有些人改造了仿生义体。
一个女声说道：“那就开始吧。”
其余人应和了几声。
闫俊德暂停了画面，解释道：“视频中出现的人的信息都已经查到了，和死者同为一所私人学校的同学，他们的父母不是公司高管，就是某部门官员，因此在没有得到权限之前，我不能透露这些人的身份甚至名字，现在我们只能称呼死者为‘三零’，这是他的花名。”
林风心想，这些年轻人大概十八九岁左右，不在家里好吃好喝呆着，跑到这个连老鼠都不见的地方做什么，看视频里的意思，他们来这里是要做一件目的性明确的事情。
说完话，一些人走出了画面，画面中一名女孩正拿着一个小桶，桶里面是红褐色的粘稠液体，她用这些液体顺着墙根画线。
她似乎是发现了拍视频的人，说道：“别拍了，赶紧做事儿。”
三零应了一声，将手机放地上，镜头斜着照到了他半个身子，从露出的缝隙中能够看出来，他似乎在地面画着什么东西，但被半个身子遮住，看不清全貌。
闫俊德看着高睿，高睿点了点头，同王超一起清扫地面。
视频中的人忙碌了好一阵才完工，三零坐在了手机旁边，看向了屏幕：“一起见证这个时刻吧。”
人们围成了一个圈，席地而坐，手拉着手，嘴里不断念叨着，具体念着什么林风并不清楚。
忽然间，平房里灰尘滚滚，风声呼呼，手机被风吹倒在地，摄像头扣在地上，画面一片黑灰。
只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
“是不是快了？”
“来了吗？”
“不要说没用的，继续念。”
絮絮叨叨的声音继续传出。
闫俊德说道：“接下来持续了一段时间的黑屏，我们试着分析过这些话的含义，但是目前还没有得到结论，趁着这段黑屏的时间，你来看看这个。”
王超和高睿已经将地面清扫干净，林风往地上看，就见地上有一团暗黑色的图案。
“就是三零在视频中画的那个。”闫俊德说道，“但我们从数据库中没有找到这个图案的含义。”
“问啊。”林风说道，“把和三零在一起的这几个年轻人带到总署问问，不就知道含义了？”
闫俊德说道：“这是个显而易见的办法，我们不会想不到。但奇怪的是，其余几人目前失踪，不知去向，如果他们的家人也像三零的父亲那样偷偷在他们的义体里安装了定位器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林风这个时候才明白了，难怪闫俊德找他找得这么急切。
“我这下彻底明白了。”林风说道，“这些二代们的父母们害怕他们出事儿。”
闫俊德点了点头：“总署那边已经派出了几乎所有能用的人手寻找这些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进展。”
“如果在下城区失踪，的确不好找。”林风透过平房的窗口往远处看，下城区的边缘外，是一片几百年前的建筑群废墟，更远处甚至连无限之城的人造太阳都照射不到，在空中极厚的雾霾遮盖下，完全是漆黑一片，要是这些人跑到那里迷失方向，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于是他指着窗外说道：“周围找过没有？”
闫俊德回答：“奇点公司动用了很多机械人去远处寻找，但数据表明，寻找范围太大，如同大海捞针。因此他们觉得，尽快找到凶手才是找到他们失踪孩子的最快办法。”
林风点点头，又仔细看着地上的图案，图案被风吹进来的灰尘覆盖过，此时已经粘成了一片，不好分辨，他只隐约看出，是个人形。
“你们不是有无限之城所有的知识吗？”林风问，“对比不出这个图案来源，背后含义？”
闫俊德摇了摇头。
林风叹口气说道：“你们的程序中有说谎这个概念吗？看你们对这里好像挺熟悉，肯定是来过一次了，结果你们发现，以你们的知识储备也无法找到这个图案的来源，因此才找到了我。”
沉默了一阵，闫俊德说道：“是这样。林探长，在我做的评估中，你得分是最高的，因此只有我们合作，破案的几率最大，这也是那些人的意思。我承认，在某些方面，我们还不如你，但我相信，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林风刚想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里忽然传出一阵尖叫声，旋即是杂乱的脚步声。
林风连忙看向视频：
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手机，镜头反转，这个人正是三零。
三零躺在地上，看表情十分痛苦，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林风的眼睛都大了一圈，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