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咱俩才认识一天多啊！
明白了，看年龄……你也是年上！
而另一边，佐伊立即竖起了耳朵，眯起了眼睛。modaoge
哼，魅魔尾巴漏出来了吧！
最终，还是身为女仆的喀秋莎打破了僵局，她拿着湿毛巾，过来帮理查擦脸。
“殿下，天要黑了。”
“咳咳，你说得对，咱们今天先回城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理查等人在不同区域故技重施。
借助乐于女装奉献的几只热心菌兽，他们将数千只菌兽从林间诱惑到了空地上，开了场盛大的篝火宴会。
事实证明……
菌兽烤出来的味道，还真有点像蘑菇，不怪之前的那位学者日记里会尝试。
当然，理查是不会吃的。
这天，他们再度来到森林里除菌兽，然后意外发现有一只个子特别大的，竟然在火焰中吞食了几个同伴后，变化成野狼的形状，一溜烟逃走了。
想必这就是本杰明主教口中的特例了吧？
不能放走！
理查当即和小伙伴们追出去，结果……
就在树林里迷路了。
“呃……”
理查惭愧地挠了挠头，然后放出猎鹰，在高空找路。
很幸运，他们发现附近有一个村庄。
但不幸的是，当他们赶到村口时，迎面而来的……
是村民们毫不掩饰的排斥。
甚至一个小孩子还朝他们丢石头：“这是山民的地方，你这和地鼠一道的混蛋滚出去！”
第五十五章 来自大山的向导
这是理查第二次听见地鼠这个词了，上次还是在山匪的窝点里。
但眼前的人并不是山匪，只是村民……
难道说，把人形容为鼠鼠，是阿巴拉尼亚上下一致的传统？
他尝试着礼貌解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问个路。”
然而大部分村民态度依旧，少部分胆小的，比如扔石子的男孩的母亲，则干脆一把将孩子抱走，躲到了屋里。
好半天后才有一位老者走过来，躬身说话：“几位老爷，请原谅他们的无礼，他们只是一群愚昧的山民而已，您有什么要求，直接命令就是。”
“……”
理查眉头微挑，对这种溪木村人看杀鸡贼的氛围很不喜欢，但又有点疑惑和无奈。
他只得说：“老人家，你不用叫我老爷，我们只是来消灭菌兽的学生……可以的话，能帮我们寻一位向导吗？我们会付报酬的。”
他掏出来一枚银币，这回，附近村民们的脸上总算有了别样的色彩。
很好，宇宙第一定律生效——钱，总是有用的。
不过村民们终究有些抗拒，一时左看看右看看，没人先动腿。
正当理查在想，要不要实践下另一条宇宙定律——得加钱时，村中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有钱没道理不赚，何况这位老爷是来除菌兽的，做的是好事。”
村里走出位背着猎枪和短斧的高大汉子，他对理查说：“这活儿我接了！”
“感激不尽！”
“您客气了。”
啊不，没客气，你很及时地帮我省了一枚银币，当然我永远不会告诉你这点。
理查嘴角微翘，接着又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人的口音，好像带着点康诺特的味道……等等，他该不会就是那天在山匪营地里，提出要释放梅丽莎的另一伙人吧？
虽然因为面具自己当时没看见脸，但这个身材……
理查微微眯起眼来，心中有了些思量。
那人没有注意到理查的变化，收了银币后，坦荡地走到前面，朗声说：
“我叫大卫，是村里的猎人，大人您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
“先领我们追踪一只菌兽吧……”
有一个熟悉山林的人带领，理查一行的效率立马就提升了。
他们跟随菌兽的痕迹，绕了一圈，竟然返回了最开始放火的空地上——好家伙，那菌兽杀了个回马枪！
怎么着，你也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是说你想和家人们整整齐齐？
最终，理查在尸体堆下面找到了那只体型已接近老虎的菌兽。
它下半身平躺着，上身被层层丝线黏在一起直直挺立，仿佛在跪拜什么一般。
理查眉头微皱，略感奇怪。
这玩意儿能融合到这种程度？合成大西瓜是吧！
似乎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弱啊，其行为方式也很诡异……算了，我就是来实习的，这种深入研究的事还是留给那位学者好了。
他将这一幕记在日记最后，接着用一把火结束了今天的战斗。
而大卫来到这里后，看着满地焦尸，闻着空气中的蘑菇香，瞪大了眼，满面震惊。
“老爷，这些……都是你们消灭的？”
“啊，对啊。”
一瞬间，大卫看理查的眼神，犹如扑街写手看万订大佬那般尊敬。
“我原以为你们只是随手杀几个菌兽的，就像之前的老爷们一样……”
“杀几个哪里够用。”
理查摆手笑道：“就现在我还嫌少呢，对了，你要是想知道我们怎么做的，我也可以把秘诀教给你。”
“……您真是慷慨。”
大卫诚挚地说：“这些菌兽每年都会杀死几个孩子，我们也对它们恨之入骨……真的非常感谢。”
“不客气，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问你一些事。”
理查眨了眨眼：“为什么村里那么排斥我们？以及，地鼠是什么意思？”
大卫犹豫了一瞬，回想起理查一路上的亲切平和，终于叹气说：“这事儿一句两句不太好说清楚，您若真想知道，要不跟我走一趟？”
“我很乐意。”
理查一行转了个方向，翻过山脊，来到了更东面。
而后出现在面前的……
是七八个，从脚下一直排到天际的巨大深坑……仿佛大地被子弹击中后，流干了血液的伤口。
“这是……”
“曾经的良田和住宅，现在只是煤矿坑，而且被彻底挖干净了。”
大卫解释说：“地鼠就是指那些被煤矿公司雇来挖矿的人。最近十几年来，他们源源不断跑来这里。”
“他们用极低的价格租用我们的土地，有时是几头猪，有时是几杆枪，然后就在上面挖洞开矿。”
“等租期将至，矿干了，他们就拿走了全部的利润，把完全没回填煤渣坑的土地还给我们……但这地已经没法耕种了。”
“后来我们不想再租地，他们就会雇打手，使些肮脏手段，总之最后我们总是得租，有时甚至是几枚铜板地贱卖，不知不觉，附近山里的土地，十有七八都是煤矿公司的了。”
“所以，您应该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会憎恨地鼠了……”
理查点点头，又沉声问：“他们这么做，没有人管吗？”
如果他所记没错，虽然帝国的各方面制度在穿越者看来反动腐朽，但在土地问题上还是有正经条例的——尤其是山里面的地，被贵族地主嫌弃，都承认是自耕农的。
大卫露出了玩味的笑：“您说您是由本杰明主教介绍而来的，那您应该也看见过尼翁城最大的煤矿公司的老板是谁了吧？”
哦，丹尼尔……男爵的兄弟是吧？
好，这下没问题了。
“您能理解就好，其实，就算公司不是那位大人的，结果也是一样……我们阿巴拉尼亚人一贯被看作二等公民，乡巴佬，强盗预备役，没人会为我们撑腰的，我们都习惯了……”
这个，有一说一，你确实是当强盗去了……
理查忍不住吐槽。
不过，他倒也理解了为什么阿巴拉尼亚会持之以恒的为帝国贡献特产山匪了。
内陆山区普遍又穷又偏民风彪悍，是中央统治力薄弱的地方，前世今生古今中外基本差不多。如今这里的山民还在根本利益问题上被人欺压，不闹就怪了。
挖煤搞工业，本来没什么不好，但强抢穷人家的地还不给人留口汤喝，那就是少了日耳曼的欧罗巴——有点缺德了。
也难怪阿诺老师不喜欢琳达说话的调调。
但话说回来，这个大卫的口音，怎么想都不是阿巴拉尼亚原住民，但在相关问题上谈吐又如此清晰……
这人到底是谁？
理查不由得对眼前的男人多了一丝好奇。
恰好，中午了。
“从这儿返回尼翁城，少说得小半天，不介意的话，能请我们吃口饭吗？我会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