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自生自灭
夜色无边，黑暗之中一个人影缓缓前行
破烂不堪的小道上，邵豪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瑟，再不似以前的意气风发。
无论是在怎么繁华的大都市里，在其光鲜之外表下总会有其阴暗一面。
就比如这里街边的臭水沟，两旁低矮的破楼房这些东西一直都被隐藏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慢慢发酵、腐烂。
邵豪慢慢的行走，脸上看不见一丝表情。
远处的几家灯火正夜空中摇摇曳曳，无尽的冷风在街道上呼呼啸啸。
邵豪走到一座低矮的烂平房前停下了脚步，从外面可以看见屋中依稀还亮着灯光。
这个时候邵豪想起了他以前的那辆摩托车，他想现在肯定已经七零八散的躺在了某一个废品站里，在饱经雨水的侵蚀后，已经变得腐朽不堪，再不似往日和他一起的光鲜。
邵豪犹豫了一阵，还是朝那座小平房走了过去。
由于修真的原因，邵豪现在的目力非常好，他远远的站在窗户口就能看清楚了屋子里面的一切。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旧桌子，以及几张旧板凳。邵豪不由一阵感叹，在他记事后的十几年来这屋中的摆设丝毫的没有变化。
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头发凌乱一副病容可是纵使这样，邵豪还看见，这男子每隔一会就往自己的口中灌一口白酒，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邵豪看向男子的目光中不由露出了一阵愠怒之色。
“这样的父亲，我还管他干什么呢？干脆一走了知任由它自生自灭算了！”
邵豪口中这样说着，可脚步却没有挪动。
这时候屋子之中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邵豪慌忙往里望去，只见他父亲半个身子已经从床上拖了下来，口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而地上却满是酒瓶碎裂的玻璃渣。
“罢了，罢了，毕竟他也是我的父亲！”
邵豪猛的冲进屋中，单手托起他的父亲，把他平放在了床上。
此刻邵豪发现他的父亲的呼吸呼吸已经很弱了，如果不及时抢救的话，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邵豪知道常年无节制的饮酒，已经极大的损害到了他父亲的内脏。
邵豪看向他父亲的目光虽然充满了鄙夷和痛恨，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取出了一颗补充人精气的丹药，喂入了他的口中，然后又给他灌输了一些真气。
邵豪知道他所做的这些，至少能帮他续回几年的性命。
“好了，现在我们只当是两请了，以后就算谁也不欠谁了！”
邵豪心想自己这样做已经是报答了他父亲的发肤之恩了。
做完这一切后，邵豪没有再多看他父亲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是小豪吗？”
正在这时，邵豪听到了他父亲微弱的声音，于是他转过身来，神色冰冷的看着他父亲。
只见此时男子已经张开了眼睛，精神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真的是你，小豪。”男子的话音之中露出了一丝的惊喜，面色一下子红润了许多。
“不错，是我！”邵豪不冷不热的说道。
男子看着邵豪此刻对他不敬的神情，也不恼怒，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来看我我很高兴，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事情？快说！”邵豪冷哼了一声。
男子慢慢的坐直身体，满脸慈爱的看着邵豪。
邵豪一愣，他从未在他父亲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色。
这时，男子慢吞吞的说道：“我想你一直都想知道，当年你母亲为什么会抛下你我不管就走了！其实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我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所以她对你当然不会有丝毫留恋了，不过你要是问我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还要提这个？”邵豪身子不由一阵。
“那是在一个午夜里，就像现在一样，我正睡之间被一声巨响所惊醒，然后就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我开门一看就看见了你，可是我喊了半天，四下里却不见有人。于是便把你抱如了屋中，从此便收养了下来。”
“我是收养的？”邵豪不禁惊讶起来。
说到这里男子也是顿了顿，思绪好像也沉浸在了无尽没好的回忆当中，面容上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
“你知道吗，其实当时我还是很高兴的，看见你活泼可爱的样子，让我兴奋的一晚上都合不着眼”在说这些的时候，男子的力气好像又大了不少。
听到这话，邵豪鼻子之中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嗤。
男子看着邵豪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在刚开始的几年里我确实对你很好，当然那时候你还不记事。”
“现在说这些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邵豪把头扭向了一边，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会领情。
“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那么高兴吗，因为我一直梦想着有一个儿子，还因为，因为”说道这里，男子的声音变得结巴了起来，过了半天男子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才说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有儿子，所以当时我觉得你根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
邵豪心中一顿，猛然转过头来看着男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男子！
这一刻，邵豪甚至觉得他对着个只知道用暴力对待他的父亲充满了陌生感。
“后来你妈走之后，我就自暴自弃，整日沉迷于酒精和烂赌之中，对你也时常大骂，但是我心中的苦又有谁能知道？”说着男子的眼中就流出了泪水。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同情你，会原谅你吗？”
邵豪不禁想起了自己灰暗的童年，这让他心中一阵酸痛，毕竟多年来的苦痛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消除的！
男子擦了擦眼泪，说道：“你不要误会，我给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更不是为了请求你的原谅。我知道我的命不久了，本来也没奢望能见上你最后一面，现在看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一刻，邵豪突然觉得他这个父亲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可恶了，他心中的憎恨登时也少了几分！
邵豪心中苦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但是无论怎样他还是不能原谅，某些错误是用尽一生也无法原谅的！
过了半晌男子又说道：“我现在沦落成这样是我活该，也许我早就该死了！不过在我我临死前我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
说着男子挪了挪身子，把手摸到了枕头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给我东西？”对于自己的家境，邵豪可是一清二楚的，现在听到他父亲既然要给他东西，不禁有些惊讶。
邵豪默默的看着男子，没有动。
男子艰难的摸索了半天，终于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物事拿了出来。
“这个给你。”男子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艰难的地道邵豪面前。
邵豪看见男子手中是一块玉，他没有去接，而是淡淡的说道：“这是什么？”
“你收下吧，这原本就是你的。”男子说道、
“我的？”邵豪疑惑。
男子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吐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才说道：“这是我捡到你的那天晚上在你身上找到的，后来我就一直保存着，我想现在应该是给你的时候了！”
听到男子如此说，邵豪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一块玉。
只见这块玉通体碧绿，光泽鲜亮，一看就知道是极品的好玉。邵豪不禁惊讶于他的父亲，竟然能把这块玉保存这么长时间，而没有拿去换酒喝。
邵豪细看之下，又发现玉上面的花纹好像不是完整的，也就是说这只是半块玉，不过由于断裂处分割的很自然，若不是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也许这是你亲生父母给你留下的信物，所以就一直留着，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见他们回来找过你！”男子看着邵豪说道。
邵豪把玉块紧握在手中，然后注视着男子轻点了一下头。
“谢谢！”邵豪淡淡的说道。
男子听到邵豪对他说‘谢谢’，面容不由一怔，过了半晌脸上才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一直到邵豪离开，男子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也许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心愿，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而邵豪在他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出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小矮屋时，脸上不自禁流出了泪水。
本来他就一直觉得他的人生是一个悲剧，而他一直以为造成他悲剧的源头就是他这个父亲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源头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他不再怨恨他的父亲了，因为他发现他的父亲也只不过是一个比他更加悲剧的可怜人而已！
也许他自己比任何人都痛恨他自己！
邵豪看着手中的半块碧玉，长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感叹到人生的不可揣测。
亲生父母？这有意义吗？
一个弃儿对他从未谋面的生身父母，可能会有感情吗？
邵豪苦笑着摇摇头，随手把碧玉丢在了储物戒子当中。
“熊仔，以后我父亲那里你多帮助照顾一点！”
邵豪当夜就找到了熊仔，他也是他解开了一个心结。
“你放心吧！”熊仔拍了拍邵豪的胳膊说道，“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去看过你父亲了，并且还多次劝他去医院里住。可是他死活就是不去，非说要在家里等你回来不行，无论我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只好请了一个医生过几天去看他一次。不过医生说恐怕是哎！”
“没想到他一直都在等我回来！”邵豪神色有些颓然。
“以前我多次给你提这件事，可你根本就不等我给你说下去。”说着熊仔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多谢了，熊仔！”邵豪目光深切的望着熊仔说道。
“自己兄弟，说这些话就没劲了，来喝酒！”
邵豪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着手中的一大罐酒痛饮了起来。
“兄弟我今晚陪你一醉方休！”
熊仔也拎起一瓶酒狂饮了起来，经过身体改造后的熊仔，酒量已不可与常人同语了！
兄弟二人就这样对坐着，各自喝着酒，谁也没有再说话。
翌日清晨，邵豪告别了熊仔解煕等人，和四娘以及四个虎子来到了他们约定会面的地方，也是上次和暗影交手的地方。
他们到了那里之后，暗影却没有出现，出现的是另外三个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暗影呢？”邵豪警惕的问道。
“组长他先回去了，我们三个负责带邵先生会总部！”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邵豪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毕竟这已经好一个多月了。
“这几位是？”一个黑衣人指着四娘和几个虎子说道。
“这是我的几个朋友，要和我一块过去，你们看行吗？”
几个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答话。
“怎么，难道不行吗？”邵豪见此，于是说道。
“这个，我们需要请示一下。”
其中一个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类似通讯器一样的东西，然后转身往远处走去。
此时，那个黑衣人离邵豪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并且说话的声音还很小，但是他说话的内容还是逃不过邵豪敏锐的听觉。
邵豪听见那黑衣人断断续续的说道：“他们现在又多了五个人就是经常和他在一起的嗯，对，那一个女的和四个大汉对，他们要一起去，您看。？明白了，是，是。”
听到这儿，邵豪嘴角轻轻一笑，心想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时那个黑衣人收起了通讯器，走了回来，看着邵豪笑呵呵的说道：“邵先生，刚才我请示了一下，组长已经同意让你和你的这几个朋友一起去我们总部了，至于这位小姐。实在是对不起！”
邵豪面容不由一愣，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什么？”
就听见四娘一声大喝，已经向三个黑衣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