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诺小寒
艾泽山脉末端，新米尔政府军驻扎地。
“寒哥哥，快看！快看！”琉璃在我眼前一个劲地挥动刚领到的佣兵证。
“我还没瞎呢。”我说道，“不过，真没想到这些家伙效率这么高，居然还能现场发证书！”
本以为在遗迹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一定会赶不及，没想到的是当我们又花了半天时间到达终点的时候才到最后一天的中午，这大概都要感谢乌斯拉所说的时间结界了。这会儿偶尔还有人从山脉里出来，我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前已经成功到达终点的将近四十人，也就是说再有几个人出来其他人一路的努力便都功亏一篑了。奇怪的是，我找了很多遍，但却始终都没有看到那个荒原之狼，西蒙的身影，拥有那样身手的人应该很容易到达这里才对。
除了拿到佣兵证以外，我还领到了一张“意向调查表”。这张表格调查的是考试通过者是否愿意加入新成立的政府官方佣兵部门，特务科。感情他们这是近水楼台，抢在各大佣兵团之前招兵买马，就连之前出现的主考官也在大肆宣传这件事。这样一来佣兵就直接变政府军了！不得不说严本的心机还是很深的，所以我果断把表格随手扔了。
不得不说的是，军队的人态度不怎么样但服务还是挺好的，他们还负责将所有参加考试的人安全送回新弥尔。一路上就没见琉璃让她那本佣兵证离开过她的视线，旁边一大堆没合格的看着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家伙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回到旧市街已是黄昏，风尘滚滚的装甲车也打扰不了这里的秩序。我们只能在旧市街外下车，这里无形的规则连军队也不敢随意打破。
走进楼道没几步就看到家门口又出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涂鸦，不过出门这么长时间，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就是这字儿写的太难看了。
“话说，你怎么还跟着我？”我冲琉璃说道。
“其实，我就住在楼上。”琉璃说，“嘿嘿，哥哥一直都不让我告诉你。”
“啊？”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在赤鹰的两年时间里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在这儿碰到过这家伙！只不过既然她就住在楼上，她那性格日后我估计是没办法消停了。
“咦？家里的门好像开着！”琉璃说道。
还真是！门并没有关上，而是和门框之间错开了一道缝隙。我记得出门之前明明关好了，放在门框上面的钥匙此时也被插在锁里，莫非家里遭贼了？
“嘘。”我示意琉璃不要出声。
我单手握着门把手缓缓把门推开，仅通过狭小的缝隙并不能看到里面还有人的迹象。我也没听到里面发出任何声音，闯入者多半是走了，来我家找值钱的东西还真是走错门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我对琉璃说。
推开门的瞬间，一个带面具的小鬼突然窜出来向我这儿跑来。
“小鬼，你从哪儿来的？”我摁着他的头没放他过来。
“是诺寒啊！回来啦！”说话的竟然是临多，他正坐在我的沙发上抽烟。
“你怎么进来的！”我严肃地说道，“难道加入了政府军就可以私闯名宅吗！”
“你放心，我刚到。”他说，“不过把钥匙放在门框上面确实不是个好主意。”
“你站哪边的？”我白了一眼在一旁点头的琉璃。
“哟，这不是琉璃吗？我记得以前还只是个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啊！”
“嗯，好久不见了，团长叔叔。”
扒在我身上的小鬼摘下了面具，使劲地闻了闻我的衣角，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嗯，爸爸的气味。”
“啊？”我听的一头雾水。
“咦，寒哥哥是在什么时候……”
“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这孩子不是我的。”我冲临多喊道，“喂，你搞的什么鬼？”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才几天就对这孩子没印象了？”临多说道，“你赢了？留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照他这么说来，我回想了一下，这小鬼手里的面具不就是我潜入军政大楼时候我戴的那个吗！莫非这孩子就是那天在实验室里见到的那个？
“你什么意思？”
“这个认识吧？”
临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这并不是把多精致的匕首，刀刃有些发钝还有些许明显的缺口，在手柄侧面刻了一行小字“致兄弟，莱达”。没错，这就是莱达送给我的那把匕首，一定是上次逃跑的时候掉的。
“该死。”我自语道，这下我是怎么也狡辩不了了。
“别忘了，是你让他活下来的。我不可能把他交给严本，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留下他，要么杀了他。”说着他把匕首递给了我。
我迫不及待地把匕首藏回到衣服里，然后把这粘着我的小鬼给拉倒了一边。讨厌的是，这小鬼立马又扑上来抱住了我。
“你这家伙是认真的？”我说。
“嗯”
“那我选择杀了他！”
“喂！”琉璃喊道。
“随你便。”说完临多便向门外走去。
“等等！我还有问题没问你！”我喊道。
“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严本一边的。”临多说道，“在这里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后和政府有关的事情最好少插手，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如果真的像临多所说的，那么整跨整个赤鹰的政府军也没占到什么优势，反而被临多他们牵制着，这是一步好棋，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但我心里还是有疑惑没有解开，当初临多为什么不带人来支援我们呢？就算政府军方不允许，按照这家伙的性格应该会带人强行出击才对。临多没有站在严本那边，却也没有站在我们这边。只能日后有机会再问他了，包括那个“荒原之狼”和特务科的事情。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琉璃半蹲着对那孩子问道。
“诺，诺小寒，姐姐可以叫我小寒……”那孩子支支吾吾地说道，还一边躲到我的身后。
话说这孩子这么怕生，为什么还能这么粘我。还有，临多这白痴把他的名字起的也太随意了一点吧？
“爸爸，我，我饿了。”那孩子轻声说道。
“都说了我不是你爸爸！你是……”后面的话我及时止住了，总不见的我直接告诉他，你不是被人生出来的吧。
一听这话，那孩子立马表现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别哭，别哭。他就是这样的，你只管叫就是了。”琉璃说道，“去姐姐家好不好？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小寒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琉璃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立马拉着我的手臂往外走。
“快走啦！小寒在等你说话呢！”琉璃说道。
“知道了。”我无奈地说，“真是的，一个人清净的机会都没有。”
“嘿嘿。”小寒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鱼一般的记忆，前一秒发生的事后一秒就忘了。
琉璃的家原来就在我家正上方，要是我跟邻居间交流多的话说不定早就发现她了，可事实上我压根就不关心周围住的人是谁，被瞒两年也是情理之中。
屋里很干净，从进门开始就能感受到这里简约的风格。客厅里仅摆了一个茶几，周边有一套座椅。茶几上整齐地摆了一套茶具，可能是不经常使用显得有些陈旧但很干净。靠门那侧的墙壁上挂了很多照片，大多是她和莱达的照片。其中也有一张我们三个人的合照，记得那是我加入赤鹰一年左右的时候拍的，那也是我拍的唯一一张照片一直被我摆在卧室里。照片里的三个人笑得是那么开心，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爸爸，那个……”小寒说道，“小寒有一个秘密，临多叔叔说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嗯？”
那孩子伸出双手摆在我的面前，不一会儿，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从他指尖开始散发，一直延伸到肩膀。光芒消失之际，两条瘦小的手臂上出现了类似于铠甲的东西。
这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铁拳临多！天哪这是临多的异能！至今为止在新弥尔还没有发现过拥有相同能力的两个人，难道这孩子是用临多的细胞克隆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孩子可以复制别人的能力！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道。
“临多叔叔教我的。”小寒回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这样，你试试能不能学这个。”
我蹲下身，伸出右手摊在他眼前。然后集中精神尽量控制异能输出，在手上创造出一个篮球大小的黑色空间。乌斯拉说我的能力还没完全发挥出来，这就当训练了吧。
小寒收起了刚才的异能，也像我一样伸出右臂，很快，他便毫不费力地在手上创造出了一个和我一样的黑色空间，而且更大。
看来这孩子的能力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他不光能复制别人的异能，还能更强地发挥出来！这孩子要是真的落到严本手里，一定会成为战争的工具。
“听着小鬼，这个秘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我说道。
“嗯。”
这孩子的事情严本肯定知道，看来日后得多看着他一点才行了。我现在明白临多那番话的意思了，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考虑杀掉他。
“开饭喽！”
厨房里传来了琉璃的声音。不过，小寒还是腼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我走了他才紧紧地跟上来。
“蛋，蛋炒饭？”
看着琉璃端了三碗满满的蛋炒饭上来，我大惊失色道，还以为这家伙能有多高超的厨艺。
“好吃。”小寒却在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寒哥哥，问你个事情。”琉璃也坐了下来，“那个时候为什么团长叔叔没有和你们一起去呢？”
“不知道，但我会弄清楚的。”我说道，“不过，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乖一点不要插手。”
我早该想到的，这孩子一定也会调查这件事的。就像临多所顾虑的一样，一旦被卷入政府军与佣兵组织之间的争斗，绝不是随意能脱身的，严重的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临多知道我的个性，这件事情我是一定会插手的，他那番话更多的应该是说给琉璃听的才对。
那晚，我对小寒那孩子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相比起其他男生来说，他的性格更像女生一点，很安静，但也很听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就是喜欢粘着我。对于喜欢独来独往的我来说，这孩子就像是给我上的镣铐，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是在逼我换一种生活方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