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苦说
坐在高台宝座上的长者，而宝座旁边的桌上，正放着一个黑匣子，那里面是影之泪，是劫力量的来源。
苦说大师静静地注视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劫，而凯隐就坐在台阶上，他的镰刀放在一旁。
劫摘下了面具，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曾经他最尊重的长辈，自己的师傅——苦说大师。
看着劫带着愤怒的神情，苦说大师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慎依然认为我已经死了，你没和他摊牌吧。”
“当然，我可是拿自己的忠义许诺的。”劫冷冷地道。
“可是，你希望卡达·烬自己说出口。”苦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现在你想怎样？说我放出了卡达·烬太过分了？”
“烬毁了一座城，还要杀了我，要杀你的儿子慎，你的亲儿子。”劫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语气充满了愤怒。
慎一直是劫最要好的兄弟，二人之间的情感也是劫最珍视的友谊。
当诺克萨斯大举入侵时，需要有人站出来抵抗敌军，可以是任何势力，但不能是均衡。
均衡的存在，只是为了维护万灵与人类之间的平衡，而人类与人类的战争必须由其他人来参与。
“劫，我一直把你当成比慎更亲的儿子，是你劝说我使用诈死之计。”听着苦说的话，凯隐看向了劫，后者的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
苦说大师接着道：“这样一来不仅能保持均衡，还能动用禁术，掌握纳沃利兄弟会，统一艾欧尼亚。”
劫紧握着拳头，怒吼道：“但我是让你在幕后操控，带领国家走向安定。”
苦说从高台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疯狂和欲望：“诺克萨斯的入侵让人们陷入恐惧，但远远不够，放出烬，制造更多杀戮，这样人们才会乖乖加入我们。”
苦说的声音逐渐变大，变得癫狂，他将手指向了劫，大声吼道：“但你，不仅不帮我，还想要从中作梗！”
“我当杀手和刺客，是为了用我一人的死，换回众人的生，但你已经不顾人民的死活。”劫将头扭向一边，他已经不忍再看高台上的苦说，曾经的师傅，现在让他觉得陌生。
苦说曾向他讲述了天平之诫，舍弃一人，拯救众生，劫最终选择舍弃了自己，让自己背负欺师灭祖的骂名。
苦说冷漠地看向劫，低声道：“这场战争很快会结束，我懂得了不去管贫农与贱民的生死。”
劫握紧了拳头，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曾就是贫农和贱民。”
苦说淡淡地说道：“所以，你无足轻重。凯隐，杀了他，从今往后，你就是影流之主。”
一直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的凯隐缓缓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了地上的拉亚斯特。
拉亚斯特睁开了血红的双眼，凯隐原本苍白的皮肤变得暗沉，半边身体逐渐开始暗裔化。
凯隐左眼如同拉亚斯特一般闪起红光，举着镰刀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劫。
苦说看着凯隐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劫看着凯隐的模样，并没有动作。
“劫大师，好几十个影流弟子在外面等着，准备杀你，然后准备向我和苦说大王效忠。”
凯隐说着，一团团暗影从他的身体中溢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们并不效忠于你，他们不讲忠义。”凯隐说着，提起了手中的镰刀。
看着凯隐的样子，就连劫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凯隐突然转过头看向了苦说。
凯隐指向了苦说，冷冷地道：“他们不讲忠义，但我讲，我认师傅的，师傅教会了我何为忠义，我或许会和劫大师来日再战，但老头，我可不会听命于你。”
看着凯隐的样子，苦说攥紧了拳头，气的咬牙切齿。
凯隐盯着苦说，冷冷地道：“师傅，影流忠义之徒都在山中，外面那些叛徒该怎么处置。”
劫的护手下弹出了两柄利刃，他面色冷清，低声吐出一个字：“杀！”
“得令，我在外面等你。”凯隐向劫点了点头，缓步走出了大殿。
“哈哈哈哈，看来你比我会教徒弟，你的徒弟比我的听话。”苦说癫狂地笑道，一把扯烂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满身刻画的图腾。
“不，我曾经对你深信不疑，为了你，我变成了人人害怕的杀手。”劫冷冷地道。
“你才不是为了我，今天就让我给你上最后一刻。”苦说话音刚落，举起了一旁摆在桌上的黑匣子。
黑匣子闪着淡淡的光泽，其中盛满了如同墨水一般漆黑的液体，这是暗影的力量，影之泪。
普通人，只要在身上涂上一点，或者喝下一口，就可以拥抱暗影，使用暗影的力量。
苦说举起黑匣子，昂起头，将漆黑的影之泪通通灌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暗影瞬间覆盖了苦说的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被黑暗所吞噬。
“你本可以抛下忠义，告诉慎真实的情况，但你选择了回来杀我。”苦说愤怒地吼道，他的嘴中瞬间激射而出大团黑影。
劫一个翻滚瞬间躲过，而他的身后，地面被轰出了一个深坑。
苦说的身上的黑影化为一只巨大的手，抓向劫，劫身体旋转，手臂处的利刃瞬间将其撕成碎片。
而破碎的黑影并没有消散，它们一拥而上，如同泥沼一般缠上了劫的身体。
劫想要挣扎，却越陷越深，被黑影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你只是我儿子练功用的沙袋，感谢你能够竭尽全力，而你不过是我一个有用的工具。”完全投入暗影的苦说，身体长高长大了一倍，将劫举到自己的面前说道。
“所以，你利用了我，让我走上了不归之路。”劫声嘶力竭。
此刻，被黑影吞噬的苦说再看不见面容，只有血红的眼睛，和如同深渊一般的嗓音：“你成为刺客，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想变得更强大，没有什么比杀人术更强大。”
“我的本性，我自己知道。”劫说着，扭动着身体，想要从黑影之中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