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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浮想联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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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前世,白司令受过的伤不计其数。

    轻的重的,内伤外伤,在体内积多了之后就跟养蛊似的,不说争奇斗艳,那也是“百家争鸣”,病例单看得各科室医生连连摇头。他倒好,没事人一样,打着镇痛泵还有闲心跟小护士打赌:

    “猜猜我今天的出血点在哪”

    营地的小护士翻个白眼,毫不客气: “您就嘴硬吧。”

    这倒不是嘴硬。

    人家说久病成良医,他是久痛变麻木。人的大脑可塑性极强,某种神经刺激过频繁,就会变得不敏锐。

    然而,从没有哪种痛能像今晚这么怪异。说多疼吧,也称不上,反正是比不上他自己抠子弹那次。

    但绝对够陌生——仿佛被异度入侵,让人想起来就心里毛毛的。两根包裹着硅胶的脆脆塑料管子,通过手术一般的方式塞进他的腹腔,带着全然直接的目的性,凉得打颤,毫无前戏。

    这种体验当然没什么愉快可言。

    不是他不给人夫面子,只是他生性冷感,平日里互动全靠郁沉琢磨。口技手活腰活,配合到位缺一不可。

    他也知道自己毛病多,事后总会给人夫一点甜头,动动嘴巴,犒劳犒劳人家,再说几句诸如“好用”,“不愧是您”, “再接再厉”等鼓励的话。他那一本正经的用词,常常弄得alpha微妙眯起眼睛,一下子把他扣压在下面,咬着耳朵问:

    “你把我当什么了,嗯当什么了,小混蛋。”

    小混蛋鸟当然要说混账话:

    “您是皇帝,为了政治目的给手握军权的皇后侍寝,天经地义。”

    皇帝侍寝

    郁沉眉毛微挑,勾起唇笑了一下。

    白翎偷偷瞄他,总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想冒脏话。

    其实,他倒宁愿人鱼说脏话,总比对方一脸温柔答应着“好啊”,实际压着他干脏事的好……浴室地板很硬,他一直抬着腰真的很累。可如果只是按章办事,他就不怎么想说话了。

    比如现在,人鱼的指蹼带钩子,五根指头长有许多弯曲的荆刺——用来钩住雌性身体以防逃跑。这样的刺扎在腰肉里,绝对称不上舒服。

    被大手抓到,白翎疼得“嘶”声,下脚就砰砰踹了两下鱼尾巴,想让它挪开爪子,却换来人鱼尾巴遒劲有力的向上一弓。他瞳孔瞬间张大,结巴着挤出一句“草”,便像被狂风骤雨打在墙上的金腰燕一样,抖

    抖颤颤,鸟爪艰难地悬挂在池壁上。

    怪物鱼很过分,想逼他出声。

    但他吃软不吃硬,咬死了不吭声。

    吭叽有什么用,怪物鱼又不会停下来哄他。就只是繁殖期纯纯发泄兽性罢了,他还能跟它讲什么道理不成程序过半,他已经无聊到开始数秒。

    边数秒边嘀咕——其实也没那么恐怖,搞不好根本就是啄木鸟他们夸大其词,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这种程度……嘶!……的话,根本就,不在话下!啊!最后跨过临界点时,他突然觉得肚子沉沉一坠,昏了过去。

    不是疼昏的,倒像是体温冷热交替导致的身体机能停摆。醒来之后,他浑身酸软,整个人四肢都麻得抬不起来,比起从前,这事后副作用算是严重。抖落睫毛上的水珠,白翎恍惚去看,发现自己被鱼推到了喂食台上。而那条鱼正俯趴在旁边,以一种探究而引诱的姿态凝望着他。

    头套被摘掉,水珠正从人鱼华美到妖异的面颊滑到下颌。它长发松卷,丰盈的金发间穿插着锁链,肩颈的肌肉都足够松弛,那展足的姿态,仿佛是它成功勾引到了他。吃爽了。

    但白翎没怎么爽到。

    既然没有温存环节,喂饱了鱼,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白翎站起来,公事公办干干脆脆地爬梯子下去,多一个停留都没给。下到地面,歪倒了一下。

    ……变态鱼,拿那么粗的尾巴狂撞他的腿,义肢框架都要撞散了。

    本来穿鞋子要走,又扭身回来。白翎面无表情敲敲玻璃,看着那条鱼从上面扇着薄纱似的鱼鳍潜下来,视线与他平齐,他冷冰冰比了个中指:“满分十分,给你五分,不能再多。”

    仿佛他不是被怪物按着强了的那个,而是自己买票进来,败兴而去还想上大众点评打个差评的人。

    “区区分叉,呵……吓我呢”

    一腐一拐地走向门口,还不忘冷笑。

    门吱呀关上,观察室重获平静。

    幽深的黑暗里,监控摄像头慢慢熄灯。它深眠在意识里,微笑着缓缓想,五分,五分啊……这可能是它此生获得的最低分。

    但没有关系。

    它已经留好了补考的路径。

    专治嘴硬。

    为着郁沉,白翎今晚特意没有吃饭。如果胃里有东西,很可能会被弄得中途吐出来,到时候污染了水箱里的水质,就要连夜重新换水了。好在他有所准备,一切进行得顺顺利利,算是完成任务。

    回到酒店时,他已经饿得有些犯低血糖,走两步便觉得浑身要散架一般。管家过来鞠躬询问他,白司令请问要不要送餐食上去,他模糊地应了句,摆摆手便进了电梯。

    来到房间,插卡点灯,他囫囵洗了个澡,走到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

    下船之前,白翎曾到郁沉寝宫转了一圈,顺走了老变态的睡袍。

    他穿他的衣服,一向是天经地义,毫无芥蒂。裹上丝质睡袍,把空调打到18度,他闭着沉重的眼皮卸下义肢,习惯性用侧身的姿势搂着被子躺下。不一会儿,冷气静悄悄吹拂到脸颊,夏季鸟类的体温高,他难

    受地搭起腿,这才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恰好站在墙角的阴影里,便能隐约看见一只白皙小腿从睡袍下伸出来。脚踝黏黏地绞在被子上,和乳色被褥缠绕在一起,情状很

    是亲密。这场景惹得人浮想联翩——如果平日里没有被子,这条修长的腿,又该绕在谁身上呢

    这时,睡梦中的人似乎魇住了,眉梢深深盛起。

    白翎是常年应激的人,夜里浅眠总是睡不好,一整夜做噩梦醒醒睡睡好几次,搞得白天精神也不大好。

    这糟糕的毛病,前世今生已经兜兜转转纠缠他二十年。直到近半年,他才在郁沉的管制下勉强好转一些。

    渐渐地,他也养成了习惯——每每深夜噩梦,他都会下意识贴近腰跨,伸着膝盖用脚跟去勾缠,很急促很慌忙似的,与此同时还会拿脸颊去蹭,发出很轻的“啊……”鼻音,就像幼鸟扑窝的啁啾。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有人伸手去抱他,揉进怀里亲亲,亲到他像幼鸟缩进亲鸟翅膀里一样安心。

    但今天没有。

    用小腿肚子磨了磨被面,他有些失落。情绪上的不安让他无意识把腿藏到下面,只露着半边脚踝,犹如落巢之后,默默收翅膀想要藏起自己的绒团。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便如同毫无戒心的兔子,在洞口露出了一小朵尾巴。成了引诱和招惹。

    ——招惹人去握他细瘦的脚踝,去压进被子里,狠狠欺负睡着的残疾鸟,看着他惊醒之后钻进自己怀里,抖着翅膀喃一句“求您”……

    地毯缓慢下陷,不知名的东西缓缓靠近床畔,摩擦出微不可查的声音。放在常人那里,可能会被忽略,但白翎不是常人,他可是精神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警觉的老兵——有东西从后面靠近。

    白翎瞬间惊醒,噌得一下坐起来,摸枕头下,拔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几乎没用到半个呼吸。然而在他冷冽视线尽头,被枪口对准的,却是……一只圆墩墩的机器人

    小机器人打开腹腔,纯良无害的声音: “您好,这是您的餐食。”

    送饭的……白翎收枪,手扶着昏重的额头想了会,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他定了饭。

    但是不对!

    “你怎么进来的”他眯起眼问。

    小机器人:“您没有关门。我刚想进来看看,您就醒了。”

    白翎用力回想了下,自己刚进门的时候好像确实略过了关门的步骤。他不再纠结,准备伸手去拿打包好的餐食。

    然而,当他支起一边膝盖,探着身子想从软乎下陷的床垫越过去时,忽然感觉一股凉意从腿隙掠过——湿冷冷的,怪异的黏。他表情一滞,下意识低头看,纯黑色的丝质睡袍正黏在自己大腿上,像是沾满了

    水,紧贴地包裹着腿根的轮廓。

    特么的……

    可能是没排干净。

    白翎低着头,恶声恶气啐了几句,抬起头时,发现小机器人正微笑盯着他。白翎面色一冷,防范性地扯过被子盖上腿,漠然吩咐道:“东西放到客厅桌上去,把门带上,下次不准进我卧室。”

    “遵命。”

    那应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愉快。

    白翎心中不适,但也见怪不怪。al语音设置都是这样的,尤其是服务型机器人,会时时刻刻保持友善。不管是上扬的语调,还是微笑的屏幕,都跟那条鱼的处世原则一样,擅长追求“程序式”的完美。

    这间套房是酒店的大平层,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两个人住很宽敞,但一个人就觉得空荡。

    来到客厅,桌上摆着三菜一汤。这可不是便宜的星际料理包,而是人工昂贵的厨子现烧的——尤其这会是半夜,餐厅为了等他回来,估计都没敢下班。

    菜都是白翎平时爱吃的。估计是郁沉提前给了菜单,让餐厅一顿一顿照着安排。

    即便人不在,郁沉依旧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渗透到白翎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无处不在。

    白翎独自落座,准备喝点汤缓缓胃酸,然而喝了两口就感觉不太舒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感觉很饿,小腹里面却又涨又热的。他伸手到睡袍下面摸了摸,平日里训练出来的紧致腹部线条,今晚居然有点

    鼓,简直跟被谁灌满了似的……

    白翎脊背一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今天昏过去了。

    所以根本不知道结束时发生了什么事。靠,那鬼东西,不会在他肚子里产精卵……

    不会不会不会,要相信人夫的道德底线!他拼命安慰自己,但转念一想,那条疯批鱼有个鬼的道德底线啊,清醒的时候都那样了,现在不清醒,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冷静!白翎大脑发烫,逼着自己去想。人夫已经自我避孕,管他鱼籽再多肯定都失活了,活不下来的,没事,绝对没事。

    想到这里,他勉强松了一口气。然而饭已然吃不下去,放下叉子时,额头渐渐起了一层薄汗。

    坐立难安。

    单脚踩着拖鞋,风风火火跳向浴室,摔上门。片刻,里面传出急促的淋浴冲打声。

    冲完,他拽下浴巾粗暴擦拭。穿衣服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穿酒店提供的浴袍,而是换上了那件旧的,质地优良的19姆米丝袍。

    往日,人鱼总会穿着这件衣服,单手抱着枕头款款走进卧室,有时会激烈地发生些什么,更多的时候只是把他拖到怀里,挨着床头靠坐着。人鱼左手持着书脊,右手慢慢梳理着omega的毛发,那自然而然的

    动作,仿佛已经写入程序里,成了他渡过深邃长夜的安慰剂。

    头顶的通风扇慢慢地转,alpha残留的安抚型信息素渐渐洇开……熟悉得令人恍神。人鱼的殷殷关切,似乎仍萦绕在耳边。

    ——宝贝,得弄干净再睡觉,否则明天要肚子痛的……

    蜷着手指掀开马桶盖,白翎闭了闭眼,脸颊滚热地坐下去,试图通过不断调整呼吸频率来

    挤压小腹肌肉。或许是过于紧张,他从脚趾尖一路痉挛到了大腿,神经反常的跳动,让他的小腿肚子微微颤抖,直到发

    酸,发涩。

    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大半夜的,坐在马桶上羞耻得想死。混蛋鱼,看你做的什么好事……可他又找不到人发泄委屈。

    悄悄地去喂鱼,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件事。说白了也是他先撩的,现在肚子胀痛,也只能咬着牙忍下来。

    而且,他明早还要起来去给隔壁的小学揭牌,没空委屈。

    这么一想,白翎强行止住了情绪,收拾干净回去睡觉,又变得干脆利落。

    灯灭,月光倾撒在床侧,在乳白色的被子上印出窗栅的格子纹。熟睡的白翎没发现,自己放在枕头边的终端亮了下。屏幕滑开切换到[相机]界面,它用前置摄像头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他的睡脸。

    不太宁静的睡脸。

    它家这只鸟,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一向脾气倔强咬牙不肯吱声。它在的时候,他还偶尔吭啾吭啾跟它露一点脆弱。不在的时候,那就是南极的冰盖,恨不得把自己伪装得冷若冰霜,刀枪不入。

    第二天,白翎破天荒穿了一条秋季军裤。

    够厚。

    足以掩盖任何被怪物污染后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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