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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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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最后一点夕阳燃尽,大片乌云凝聚在头顶上。

    沙漠里建筑物稀少,空气的净度和能见度高,因而雨的范围是可见的。眼见乌云被风带过来,人们忙不迭收起衣服,拉上窗,唯恐雨中扬起的灰尘霉味,弄脏了衣物。

    锁窗拉帘的声音此起彼伏,唯有酒店底层的窗口处,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探出头来观察。

    秋刀鱼是一种对气象变化极其敏感的鱼。

    在别人眼里,这是一场将至未至的雨,在丘刀眼里,它的内容物要丰富得多——眯起眼腈,丘刀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焦迫感。按捺住心跳,他试图从正在跌落的雨丝里,仔细辨认什么。

    线。

    金色的线,触不到但看得见的风。

    风的颜色太过差异,不属于大自然,而是属于——

    它!它回来了,信息素风暴潮,老天啊!丘刀简直欣喜若狂,心脏快要激动到跳出心脏,他恨不得跳出窗口,去拥抱那些失而复得的风,我的圣徒,我人生存在的意义!脚步快过脑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楼上,从一群门里揪出同样敬畏人鱼的徐教授。学历加起来高得吓人的两个知识分子,现在激动得比手画脚,说不出话,在走廊上演原始野人般的对话。

    “风,是风!”

    “啊,所以,所以,它在召回!”

    “呜呼呜呼—”

    “雌性,它要雌性!”

    走廊上,啄木鸟带着小医生路过,奇怪得转头看了看那两个人,问:“这层楼不是特批给国家级学者住的吗怎么窜进来俩神经病。”

    小医生端着精神波段捕捉器,战战兢兢:“老,老师,好像在楼上。”

    啄木鸟拍板: “那就继续往上!”

    小医生: “……我不敢上,我怕。”

    “你怕个屁!那是我们好领导,有什么好怕的。你看我跟他这么多年,不也是全须全尾没缺胳膊断腿吗”

    啄木鸟教训小辈义正言辞,其实内心也在发毛。

    他猜测人鱼的精神丝逃逸出去了,但不知道是如何逃走的。考虑到君主本人的杀伤力太强,他还是决定出来探查一下。

    万一是跑到哪个无辜受害者那,还得负责把它带回去。

    但他琢磨来琢磨去,都琢磨不透一件事——精神丝的“载具”,究竟是什么

    普通的电子元件吗不不不,感觉君主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那就是某种血肉器官难道附在某人身上跑了

    啄木鸟: “……”

    他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想。

    大晚上的,冒着呛人的沙子雨,啄木鸟拎着小徒弟就一路朝镇上唯——家星级酒店狂奔而去。

    刚一到楼下,好家伙,那精神波捕捉器就跟盖革计数器到了切尔诺贝利一样,滴嘟滴嘟狂叫,比回了老家还兴奋。

    啄木鸟和小医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望向顶层。

    白……

    甚至不敢说名字,怕被空气中的什么东西听见。

    走进酒店,果然越往上,捕捉器就跳得越刺激,来到顶层的行政套房,只听到捕捉器砰地一声一

    数值太高,仪表盘炸了,亚克力板蹦一地。

    小医生脑袋一晕,差点吓昏过去。他现在的感觉,就好比经典恐怖片里的捉鬼猎人,拿着自制的小工具,以为能抓到“鬼”,结果上来就被干报废。这鬼还不是普通鬼,要是狠起来,撒旦背上都要纹它。如果再敢往前走两步,他估计就要被弹到天花板上,再撕成血雾,获得经典一杀。

    啄木鸟: “你去敲门。”

    小医生: “……”

    他哀怨地望着老鸟,似乎在说,我还想活。

    啄木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好僵硬着全身,自己一步一步挪过去敲。

    “小,小白鸟……你在吗,我是老卓,咱们出来聊聊天。”

    敲半天没人理,打通讯也不接。事情原本到这地步就该放弃,可卓良木一想到人鱼生殖模式的凶残,又硬着头皮坚持喊。

    小医生远远地发抖:“老师,有门铃,那个声音大,你按啊。”卓良木一拍脑袋,对啊,他按——暗了。

    骤然袭来的黑暗中,两人沉默三秒。

    小医生眼前一花,抬起头,看到走廊尽头亮起一盏暗红的灯,忽明忽暗,仿佛一只流满血的眼睛。那是警告。

    很快,消防楼梯间的门被撞开,里面传来两道恐惧得各有千秋的尖叫。突如其来的停电,又让这座酒店多了两个神经病。

    接着,他们就更恐慌得发现,这场停电绝不仅仅局限于酒店,而是地区性,甚至星球性的。

    似乎有什么庞大未知的东西正潜伏在电力系统里,急遽吸取着能量,为自己添附鳞片。

    卓良木: “……它在为自己增加算力。”

    “它到底想干嘛”小医生声音颤抖。

    “想……突破限制,想……”卓良木抖了一下,“彻底占有。”

    一阵夹杂着霉味的风袭来,吹凉了两人的脊背,再打着卷儿向上升腾,路经露台时,浮动了奶白色的窗纱。

    在白纱浮起的刹那,能看到层叠的织物间,痉挛着一只手。

    那手细而瘦长,指尖锐利,宛如猛离的指爪。此刻,它的掌纹却被汗浸得透湿,连带着不久之前刻上的钢印,也变得深浓。十字钢印,在他手心手背发烫,仿佛某种魔鬼的烙印,在迎接主人的到来。

    它来了。

    随着金色的风,从关不严的门底渗透进来。

    熟睡的鸟似乎感应到什么,脖颈滑过一滴汗,轻微翕动的喉结,像小山丘一样凸起,惹人沉溺。

    它在召回他。

    空气干得厉害,而他正在被加湿。

    睫毛剧烈得颤抖,他半梦半醒,耳畔传来的低声犹如一场清醒梦。白翎感觉似乎有人坐在那儿,沙发上搭着长腿,在居高临下地审视自己。可他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眼睛,更无法验证感觉,只能无措得发出一两声梦呓。梦呓也是轻轻的,是鳖起眉心时,轻而短促的嗯叫。仿佛声带被体温烫烂的小哑巴,唇珠上下分开,能看见洁白的小牙,却可怜得发不出声音。

    它若有所思。

    原来,鸟在外面,是从来不叫的。

    是不想叫,也不能叫。从前的从前,这只鸟生活在军营的帐篷里,就算自己单独睡一处,也压制着天性,时刻谨记着不能发出怪声吵到别人。所以就习惯闭紧嘴,身体也变得压抑。

    桌上的光脑缓缓亮来。

    白翎防范意识强,睡觉时,总是习惯把光脑摄像头转过去,让屏幕面对墙。但此刻,它的对面恰好有一面落地镜子。

    镜面昏暗,隐约映照出鸟类起伏的躯干,他整个人绷得像一把脆碎的弓。房间寂静无声,只能听见桌上未喝完的冰水里冰块咔哒融化的动静。

    枕头掉在地上,他的脖子向后挺着。挺得太狠,以至于瘦削的胸骨都向上突着,汗珠和盐粒子一样黏,在颤抖的肚脐眼里凝结。

    骚乱在小腹深处发生。

    室内洇开微妙的水声,似乎是浴室淋浴未关严实,濡热了地板。他被那噪声惊动,双手下意识就往外推,仿佛那里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正猛而狠得挤进他的骨血。

    ……走开!

    这时,他做起了诡异的噩梦。梦里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怪物,正藏在空气里,一边与他搏斗,一边愉悦得享用着他。

    他无助极了。

    在它秩序化的审视下,他残缺损坏的大腿骨在不住颤抖。他太想收起腿,以至于胯骨的肌肉都用力到绷陷下去,灯光侧打,阴影落在那里,显得整个人薄薄的,比他之前的躯体要瘦了两分。

    它注视着他。

    空调的风吹得膝盖疼,没人给他盖毯子,使得抽筋的腿脚只能虚踩在床单。他在断续挣扎,而那纯棉浆洗的料子,就在脚下急促发出沙沙,沙沙的响。它多想抱他起来。

    可它用来在人间行走的形体不在这儿。

    与此同时,观测室里掀起滔天水声,鱼尾巴狠狠砸向缸壁。那特殊定制30厘米厚的特种钢化板,高能炮来了也不一定能轰得烂,居然被那一甩尾,砸出了一米多宽的蜘蛛网纹路。这样强悍且失控的躯体,是不能拿来和雌鸟交尾的。

    但它永远有更隐蔽,更简洁的方法。

    清晨时分,白翎混乱得醒来。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感觉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大腿使不上力,他只得暂且扶着床畔,深深弯着腰,低垂着透湿的额发,紧绷下颌,小口小口喘气。像被深夜闯进来的陌生人,打碎了。

    一摸床单,湿透。

    他打了个寒颤,从被子里慌乱抓出遥控器,关掉空调。

    好像做了个梦……

    又是那个熟悉的噩梦。

    静物式的浴缸,墙面贴着蓝色的马赛克瓷砖,明明看不到任何人,他却溺在那不断溢出的水里,潮起潮落,反复磋磨。

    每次它出现,自己总会古怪得陷入潮热。

    仿佛那水渗透进了身体,随着器官逆流,冲刷,直至流进大脑,从某些说不清的脑区产生刺激,控制他的身体释放出一些睾素,来引起欲求。

    被子下,他无意识蹭了蹭小腿。

    是噩梦。但白翎已经和处得它太熟,熟到开始习惯起它。有时候它来,他甚至会庆幸是它而不是其他更糟糕且血腥的东西。

    可是自从和郁沉确定关系开始,这还是它第一次出现。

    或许,那条鱼的存在,无形中阻挡了噩梦的浮现。

    白翎轻微松着气,坐着缓了一会。

    这一夜,他少见得睡眠深沉,没有中途醒来。不知道是安眠药的效果好,还是近半年郁沉管着不让他乱吃药,使他的耐药性降低许多。他看了眼药的包装,发现是没吃过的新药,便给卓医生发了条消息:

    “这个牌子的药,效果不错。”

    卓良木收到消息,差点吓得终端掉地上。

    ……效果不错

    他根本不敢说,君主严令禁止他给鸟喂精神类药物。那两片药,只是他秉持着医生的准则,替换的安慰剂——毫无药效。卓良木小心翼翼问:“昨夜,你还好吗”外面可是已经闹翻了天。野星刮起信息素风暴潮,弄得四分之一星球的人,夜里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好。”

    只有一个字。

    不是惜字如金,而是因为白翎刚发出去,下腹就突然坠痛。他慌忙跑进厕所,经过镜子时下意识一瞥,要时僵在原地。

    小腹,又鼓起来了。

    掉了两颗扣子的睡衣是松散的。没怎么动,便能隐约看到皮肤上的诡异花纹。鳞片状,雀蓝色……他的手筋在不正常地颤抖,呆在镜子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楼下餐厅一声模糊的招呼,将他惊醒。

    他几乎是逃似的钻回卧室,手足无措,到处找枪想要自卫。在枕头下找到时,又恍惚想起,那怪物留下的东西在他肚子里,如果开枪,他也会死。会死。

    “去死,去死!”他咬牙切齿,混乱得用枪托砸着肚子,一下,又一下。

    仿佛要把那怪物砸死。

    这捶砸的效果很快反应到身体器官各处,首当其冲的,就是生殖腔——里面变得很涨,像气球充满了水那么涨。omega的生殖腔只有鸭梨那么大,就算涨满也不会冲破肚皮,但他就是小腿一阵阵发软,以至

    于差点走不动路。即便弓着身子扶住门框,昂头堪堪呼气,也无法从酥麻与湿凉的奇怪交织中挣脱出来。

    坐在马桶上,小声地崩溃,救命,救命啊……

    似乎有东西排出来了,他松了口气,结果听到是咔嚓一声脆响。

    他慌忙站起来,扭过头,看到陶瓷上面正碎了一颗蛋。

    金黄色的蛋液混合着蛋白黏着下滑,

    接着,蛋壳整个裂开,咕噜噜滚了下去,堵在下水口变得不上不下。鸡蛋的粘液,与蛋壳之间萌生将掉未掉的稠密感,让人眼球发涩,羞耻到疯癫。

    按冲水键。

    发疯得按,一次,两次,三次。如果有人住在他楼下,绝对会被厕所频繁的冲水声吵醒。

    没用,新鲜蛋太黏了,根本冲不掉。

    得用更厉害的东西。

    他扶着门框出去,屋内传出烧水声。很快,他拎着一壶热水重新走进来,哗啦,全倒进去。

    100度的热水。蛋液熟了。

    他呆滞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再次粗暴按下冲水键。清白色的蛋白滚落下去,然而,质地更浓的淡黄仍然扒在陶瓷上,散发着一股新鲜滑嫩的甜腥味。活脱脱就是煮熟的食物。就好像他自己,也成了某种食物。怪物的食物。

    半小时后,白翎来到餐厅,吃一顿毫无胃口的早餐。

    自助餐准备的是标准的法式早饭,一定会有的配置是煮鸡蛋,橙汁,面包和火腿。服务员端上煮好的鸡蛋,放置在小巧精致的蛋托上,见白翎脸色不佳,便主动提出为他敲开鸡蛋。

    “很快就好。”

    服务员说着,用小勺快而重得敲击在蛋的圆角,咔,咔咔。

    那声音传到白翎耳中,绵密密得激起一层白毛汗。他骤然抓住餐巾,不顾叉子掉在地上,就捂住了嘴。服务员吓了一跳:“白司令,您怎么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对鸡蛋的味道过敏吗我这就拿开。”糟糕的蛋被拿走了。

    白翎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人一放松,周围被屏蔽的声音就好像背景音渐入一样,重新切换回来。

    他听到右边桌子的对话,一桌alpha,早起便吃着革重的事物,说着下三路的笑话。话题陈词滥调,无非是家里的雌鸟又浪了,alpha不在家,他想他想得厉害,连着下了好多天的白蛋。那桌alpha话音刚落,抬头便见白司令端着盘子冷漠离开,换到了更远的桌子。

    这里清净多了。

    前后左右只有一桌,两个人。其中一个有些眼熟,似乎是船上遇见那位要自裁的气象学家。不过,气象学家丘刀今天气色很好。说夸张一点,甚至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两个教授转眸发现是白翎,便对他笑了笑。也因为他尚能出现在这里,两人的话题开始无拘无束。

    “昨天夜里简直是神迹显灵……”

    “是啊,近距离参与的感觉,好奇妙。 “

    “如果是真的,那么强的精神压,会把雌性的大脑压場吧”

    徐教授讳莫如深:“人鱼会有自己的手段保护雌性,他们从古代就智商极高,进化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功能。比如说,有些首领级别的人鱼,繁殖期内可以只进行一次交尾。”

    丘刀震惊: “这能满足吗”

    “能啊。他们会翻过雌性的肚皮,像雄萤催眠雌萤那样,催眠他们。接着趁这个时间,将骨质支撑器前段注入进去。”徐教授边说,边带着描述奇异生物的兴奋,“你不知道,人鱼的各器官分化能力是匪夷所

    思的。只要他们想,骨质器官断掉的前端就可以在雌性生殖腔里细胞分化成一个精卵。”

    “而这个精卵,是奇妙且近乎成熟的。”

    丘刀没明白,追问着: “成熟没有进行雌性卵细胞结合,怎么成熟”“你忘了,部分海洋生物是可以孤雄生殖的。”“所以人鱼也……”

    “他们进化出这种孤雄生殖,但只能维持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这些精卵会进一步孵化,如果它们有生殖能力,就会和卵子结合。如果没有呢,那它们将持续守在里面,一边刺激母体试图和卵子结合,一边

    防范领地。”

    “防范!从一颗精子开始的雄竟”

    身为海洋族,丘刀确实听过类似的生存策略。在萤鱼界,它甚至有一个专用且形象的名词——子宫杀戮。顶级雄性之间的斗争,从精子时期就已经拉开序幕。人鱼是多么凶残的生物,从此可见一斑。说一句邪恶的怪物,一点都不为过。

    徐教授点点头: “没错,杀戮过程一般是吞噬自己的兄弟姐妹,可以是同母同父的,也可以是同母异父的。繁殖期结束后,这场宫内斗争只会留下一个胜者。因为最强的人鱼会想方设法,保证自己的基因活下

    来。”

    “此外,如果这期间有外敌——比如生殖腔内侵入了其他alpha的骨质支撑器——人鱼便会操控精卵,长出细密的小牙,把它咬死。以此,实现母体的彻底性占领。”

    丘刀扶着额头, “等等等等,操纵精卵……我怎么听不懂这个词。”

    徐教授便压低声音,透露出一个只有人鱼研究图册上才写到的小秘密:

    “偷偷告诉你,一些强大的首领人鱼,他们的卵会携带精神丝。所以他们的意识能够寄生在omega的生殖腔里,直到繁殖期结束。”

    丘刀听得怀疑人生,张口结舌: “那,那不就相当于,在雌性的生殖腔里放置摄像头,然后远程操控那啥……”

    徐教授摆摆手,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要追根究底,人类做的比这更怪的也有。21世纪的科学家,为了研究雌性鲨鱼的生殖,会在它们的裹腔里放置摄像头来观察小鲨鱼胚胎的发育。

    之后还拍成纪录片,放给全世界看了呢。”

    他总结道: “毕竟我们都是动物,不要以纯粹灵长类人类的道德准则来要求我们。”

    旁边响起椅子摩擦地面声音。有人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垂下的手肘带动餐布,一桌盘子便噼啪全摔在地上,碎得捡都捡不起来。

    丘刀赶紧站起

    来,想去扶白司令: “啊,您没事吧。”

    “没事。”

    白翎脸色苍白,这句没事,说得实在言不由衷。

    他恍恍惚惚,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一个道理:

    伊苏帕莱索说出口的话,一定要当真。

    他没有答应你的事,一定不要做。

    ——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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