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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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上了以后，食客好评不断，食肆每日都是座无虚席，渐渐的，也有不少食客建议他们把铺子再扩大一些。nianweige
林月只能先笑着应承下来，私下里却很纠结，食肆关门在即，她觉得得给食客们一个交代，但暂且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徐川也知道了这件事，在西市摆摊越发卖力，现在西市除了鸭货又上了凉皮，深受大家喜爱，到时候食肆搬过去，把摊子铺的再大大些，再上其他东西，想必销量也不错。
这天林月早早来了食肆，远远的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食肆生意好，有时不免有食客很早就过来。
林月让陆远拿了钥匙开门，自己跟门口的人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刚开门，得麻烦您午时再过来。”
那人却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找李掌柜。”
林月便把人请了进去。
不多时李掌柜来了，一进门，看到桌子旁坐着的人，惊了一下，“郑叔？”
林月一听这称呼，瞬间猜到，应该就是这铺面的主家，之前都是李掌柜与之打交道，林月却是没见过。
郑叔见李掌柜进门，也站了起来，不等李掌柜问，直接道，“大侄子，今日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
李掌柜和林月对视一眼。
接着就听郑叔继续道，“这铺子你们可以继续赁下去了。”
李掌柜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拉住郑叔的手，“真的？”
郑叔笑着点点头，脸上带着愧疚之色，“大侄子，你也别怪我，我也是受人胁迫不得不从啊，不过现在好了，那人放话说不让再为难你们了，这不，我就赶紧过来把这好事告诉你们。”
李掌柜一时激动无比，好似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嘴里不住的道“太好了”。
林月倒还冷静，问郑叔，“怎的突然又松口了？”
郑叔摇头，“我也不知，昨晚冯首富的管事突然找到我，说让我继续把铺子租给你们，说完就走了。”
林月一想也是，郑叔作为最底下那个，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不再朝他打听，略说了一番话，便和李掌柜把人送了出去。
再折回铺子，李掌柜如释重负般坐在凳子上，对着林月道，“咱们可以继续干下去了。”
一旁的陆远林湘等人也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林月勉强回了一笑，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几日起起落落，如同被戏耍了一般，然而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能继续在这里做下去是好事，不过上头的人怎么就突然松了口，林月怕有蹊跷，觉得还是打听一下比较好。
那日听黄掌柜说他舅父有府城太守的关系，林月便直接去找了黄掌柜。
次日，黄掌柜便回了消息。
“是安福书院的陈岩林陈山长。”
林月诧异，“陈山长？”
黄掌柜点头，把舅父打听到的详细说了，“我也是才得知，这陈山长，其实是先帝在位时的首辅。”
后来精力不济辞官还乡，但陈山长一心为国，休息了一年，便在学生的邀请下来了安福书院教书。而那府城太守正好是陈山长的门生，陈山长虽已辞官，但他的好些门生在京身居要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陈山长得知林月的食肆被刁难，便去信一封把府城太守说教一顿。
说来也巧，府城太守收到信后，原是想拖些日子再回信，怎料他那小妾，也就是钱坤的妹妹恰好早产，生了个女孩，这下府城太守也没什么顾忌了，就放话放了冯长山批货，冯长山自然也不会再为难李记食肆。
原来是这般。
只是林月没想到，自己和陈山长不过一面之缘，人家却这样帮他们，甚至还不留姓名。
还好林月请了黄掌柜帮忙打听，她琢磨着，还怎么感谢一番。
黄掌柜道，“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番，不过我瞧着陈山长这人功名利禄早已俱全，怕是不在乎这些，你厨艺好，不妨从这方面入手。”
林月想起那次陈山长吃饱后还带走了他们红油抄手的事，心道确实如此。
黄掌柜见她听了进去，便要告辞，走到门口却又扭头问林月，“如今你们食肆不用再关，那我们合作的事？”
林月：“当然是继续。”即使如今事情平息了，却不代表他没有发生过，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一直到晚上回到家洗漱完准备睡觉，林月都还在琢磨这件事。
正如黄掌柜所言，陈山长功名利禄均不缺，但要林月从吃食入手的话，也要投其所好才行，不然到时候人家不喜，林月这感谢的目的没达到，反而造成不好的印象。
可她跟陈山长又不熟，总不能跑过去问本人吧。
林月不自觉叹了口气。
陆江名看了过来。
刚才他也得知食肆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按理说林月还高兴才对，怎么仍旧唉声叹气。
陆江名问，“可是有什么烦恼？”
林月朝陆江名看过去，眼睛瞬间一亮：陆江名是陈长山的学生，他肯定知道自己老师有什么饮食喜好！
但林月随即又想到，此陆江名非彼陆江名，他刚醒来时连周氏都不认识，就意味着没有原主的记忆，怎么会知道陈长山的事？
陆江名就看着林月的眼睛从明亮到暗淡，不知怎的，自己的心也跟着纠了起来。
他又道，“有什么事，不如说出来，多一个人听也能多个建议。”
林月觉得这话也对，便将此事说了。
陆江名沉吟片刻，道，“之前听陆远提过，安福书院每日都会派人来取饭，不如以此人为线，慢慢往上问。”
林月猛然拍了下大腿，可不是么！她竟把这一茬给忘了，最近来食肆取饭的都是书院的管事，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林月欣慰的拍了拍陆江名的肩膀，夸了句不错。
陆江名轻声笑了笑。
第二日午时，来的果然还是安福书院的管事。
林月交代好饭食后，又把管事请到了后院。
管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现下食肆的事情已经解决，林小娘子也好安心经营了。”
林月猛的抬头，心里有个猜测，陈山长知道食肆的事应是别人说与他的，而近来一直是这管事负责来取饭食，所以这个管事，很有可能就是帮了他们的人！
林月试探道，“多谢管事相助，食肆的事情才得以解决。”
管事摆摆手，“别这么说，我就是把事情告诉了我家老爷，真正帮了忙的还是我家老爷。”
林月心道果然如此，一时对管事感激不尽，届时谢礼也得有管事一份。
她暗暗打听了管事的喜恶后，才提了陈山长，“不管如何，陈山长和管事您的恩情林月铭记在心，当面感谢是必须的，林月别无所长，便想做些吃的聊表心意，只是不知山长他有什么喜恶，烦您说与我，也好提前避开。”
管事沉吟一番，道，“我家老爷并无特别偏好，林小娘子捡拿手的就好，不过老爷确实有一吃食念念不忘。”
林月忙道，“您说。”
管事摇了摇头，“这吃食并非什么名菜，而是我家老爷母亲所做，不过太夫人离世多年，我也未曾见过这吃食，只听老爷念叨过，是用猪皮做的，吃起来嫩嫩弹弹，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无从知晓。”
林月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东西：皮冻！
她又拉着管事详细问了一番，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皮冻，两人又聊了一会，林月才将人送走。
中午忙完，林月便着手开始制作皮冻。
这皮冻放现代没什么稀罕，古时却不常见，穷人家不吃猪皮是因为要用它来熬猪油，富人家又以牛羊肉为贵，自然也不会吃这猪皮，所以严格说起来，还真没多少人吃过。
皮冻说来也好做，小时候林月和爷爷奶奶住村子里，每到过年都会买十几斤猪肉炸丸子做饺子馅，而剩下的猪皮，就留着做皮冻，林月耳濡目染，早已掌握皮冻的精髓。
食肆每日用的猪肉不少，现下案板上就有两块大猪皮。
林月拿过来，也不用切，直接整块放到开水里，加葱姜白酒，只等他煮好就行。
林月交代陆远看着灶火，自己去了街上。
如今天气热，猪皮要想冻起来得用冰，而古代又没有冰箱，但这也难不倒广阅无数穿越小说的林月，她逛了一圈也没找到硝石，最后还是托黄掌柜才弄到了一些。
回去时猪皮已经煮的透透的，由内而外散发着自然的光泽，林月趁热刮掉猪皮上多余的油脂又仔细挑出了不易被发现的绒毛后，才切成不不易均匀的小长条。
切好的长条卷着统一的弧度，林月把他们倒入温水里，加了一勺盐反复揉搓，直到水变得清澈，就说明是洗好了。
接下来依旧是煮，除了葱姜，还需要放八角桂皮等增香味，这次用的是砂锅，放在小炉子上慢炖一个时辰，等汤汁泛起奶白色，就可以配料依次捞出来。
冬天的时候做这个最方便，只需要放到一个容器中等它慢慢凝固就可以，然而现在是夏天，只能借助硝石令其凝固。
林月将硝石粉铺在一个更大的容器中，再将装了猪皮和汤的容器放在里面，静置一晚即可。
第二天掀开来看，猪皮已经全部凝固好，取出来放在案板上，还颤巍巍的抖动着。
林月将其切成小块，再用小米辣椒和蒜调了个蘸鞋底都好吃的料汁，皮冻就做好了。
除此之外，林月还准备了自己烤的一盒蛋黄酥、一罐桂花蜜和风干鸭腿，一共四样。
给管事的谢礼，则是把皮冻换成了他爱喝的酒。
弄完之后她没着急走。
今日出门时，陆江名特意叮嘱林月等他来了再去，果然不多时，陆江名来了食肆，手里还拎着一刀纸。
林月问，“这是？”
陆江名，“给陈山长的。”
林月待要去接，却被陆江名让了下。
林月：？
陆江名把林月准备的其他东西也拎在手上，才道，“我同你一起去，我打算回去读书，当然要提前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