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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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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绵这话实打实地吓了翠暖一跳,瞧翠暖的模样,柳澄心如明镜,不禁笑了起来。mwannengwu

    “姑娘,您可别吓翠暖了。”

    “吓?”

    翠暖哼唧了一声,眼睛瞪的圆圆的:“姑娘方才是说笑的?”

    青绵瞧着翠暖失笑,不仅是她,方才这话可把邱敏吓得不清。

    后来邱敏问她:“那落红的帕子该如何蒙混过去?”

    青绵说:“刺破手指,滴上鲜血即可。”

    那邱敏惶恐,像是不安,她一贯听大夫人的话,对她忠心耿耿,从未做出这等违逆长辈心意之事。若是袁沣今夜按大夫人的意思去了她房中,见到邱敏,会是何心情?青绵不免有些好奇。

    不过这都是她二人之间的事情了。

    青绵回沁竹院后,便命翠暖与柳澄二人收拾好,随她出去。

    柳澄叫人安排了马车等在府门外。

    青绵出府,她正往前走,直至府门外,正巧遇见了顾长澧。

    “表少爷今日也出门。”

    青年同她颔首,“嗯。”

    青绵不作他问,只是打了一个招呼便登上了马车,柳澄与翠暖想要步行,青绵却说自己没那么多规矩,将她二人叫了上来。

    “今个儿我先去市集上瞧瞧,顺带去看看琴坊。我身边没什么要伺候的,你们二人若有旁的事,可以在中途下马车去。”

    “真的吗?姑娘!”翠暖一听,笑的连嘴都拢不住,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一旁的柳澄恭敬道:“奴婢哪里也不去,就守着姑娘。”

    “那、那我也无事。”翠暖一听柳澄的话,心虚地低下了头。

    穆青绵看见翠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声:“想去玩便去玩吧,你只要在约定的时间回来找我便是了。”

    “可……柳澄姐姐……”

    翠暖有些犹豫,青绵便与她道:“她这人与你不同,你不必看她做什么便跟着做什么,我亦不会因为喜欢她沉稳而对你厚此薄彼,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了。”

    “姑娘你真好。”

    话到此处,翠暖克制不住向往自由之心,遂与青绵告辞,中途下了马车。

    柳澄见她下了马车,急急叮嘱她:“早些回来,别玩的忘了时辰!”

    “知道了!”

    翠暖的声音消散,随之响起的只剩马蹄踩过和车辙轧过地面的声音。

    “姑娘你太惯着她了。”说着,柳澄便担忧起来,又道:“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以后嫁了人该怎么办。”

    “想嫁人了?”青绵抓住她话中的词追问。

    柳澄一下子红了脸:“没有。只是、只是奴婢瞧姑娘如今嫁了人,与从前判若两人,心生感慨罢了。”

    判若两人?

    青绵不禁回想起从前来,她身上确实有几分运气。只因这张脸长得颇似穆太师之女便嫁给了太子,之后又成了皇后。经历了这么多,自然是与最初的穆青绵不同了。

    更何况,在柳澄和翠暖的眼中,她的从前是她的前世。

    她二人正说着,便听街上突然嘈杂起来,原本因热闹的人声鼎沸变成了混乱与惊叫。

    “速速让行!”

    青绵抬手掀起马车帘子,朝外看去。只见不知街上何时出现了一队兵马,为首之人驾于马上,一脸凶神恶煞。他的马匹之前有两个小兵提着剑为其开路。

    柳澄亦探出头去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与穆青绵说:“姑娘,我们不如绕路去琴坊吧?”

    若不走这条大路,便只能走小巷。

    瞧见穆青绵同意,柳澄与马夫说,“先绕路到西侧,再去琴坊。”

    -

    “大人,那人确是从清河地界消失了。整整半个月,都未曾找到他的踪迹。”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盯不住!”

    说罢,为首的将领下了马,走向身后的车架,拱手道:“周先生,现下该如何?”

    从那人入清河城以后,他们的人手便一直在搜寻。起初,他们怕惊动了人,便秘密行动,只是这半个月来始终没有那人的消息,实在走投无路。

    “若让他活着回到京城,太子殿下必定不喜。届时有皇后与陛下护着他,再想动手便难了。”

    被称周先生之人在马车之内,他的话顿了一声,旋即道:“其实,咱们这位六殿下在清河是有位故人的。不若我们去拜访一番,寻个结果罢。”

    “是谁?”

    周先生道:“清河知州,袁文春。”

    当年他在京为官时便与皇后之党走的颇近,他的儿子袁沣更是与萧钰峙情同手足,此番萧钰峙受伤,手下人手不足,若贸然赶回京城,途中遇险,必死无疑。所以,他最好的选择便是养伤之后再回京。如此,即便是路上遭遇追杀,才能有生还的机会。

    只是不知他是否有去叨扰故人?

    那身穿铠甲之人听明白周先生的意思,转而折回,翻身上了马,抬起胳膊,手顺势一挥:“去知州府!”

    他这声音传遍方圆几里,叫还未来得及调头离开的穆青绵尽数听了进去。

    “这些人与袁知州有关?”

    柳澄随即问道。

    青绵蹙眉,眼底尽是疑惑。她并不知道这些兵马是从何处来的,为何又要去知州府。前世此时,她已在逃婚的路上,故而对清河之事并不知晓。

    倏然,她心中警铃大响,在这个节骨眼带着大量的府兵去知州府,那冲着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隐姓埋名在袁府养伤的萧钰峙!

    想起方才她离开之时,顾长澧亦出了府,若这帮人进去搜府,定是找不到他的。

    这般,青绵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这般聪明,应当不会回去自投罗网吧?

    没了那群官兵挡在街上,青绵去琴坊的路也顺畅了许多,不多时,他们便到了。

    店中小二瞧见门外来了一位贵女,只见她云鬓高挽,身着宝蓝色团花锦衣,容色昳丽,头戴的碧玉簪与步摇随之脚步而晃动。

    他看向她的眼神不免亮了亮:“这位姑娘可要买琴?”

    青绵朝他瞥了一眼,声色敞亮:“你们掌柜的可在?”

    “我们掌柜的?”那小二听她不问买琴之事而是要找掌柜,脸色变了变,随即他看她身着华贵,又不敢怠慢,随即道:“小的这便去请。”

    那小二去唤掌柜的功夫,穆青绵于店中看琴,从材质音色上打量,手指碰去,拉了根弦。

    琴音生涩。

    “姑娘。”

    她动作间,便有一位中年男子从一个秘门进来,“姑娘既不是买琴,不知找在下何事?”

    青绵不与他绕弯子,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是穆青绵。”

    掌柜听名字耳熟,一时却没想起来。仔细一想,他两手一拍,脸上的笑容更深,挤出几道褶皱来:“原来是穆三姑娘!实在是在下眼拙,您不说,我却认不出来。”

    “我们未曾见过,此时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不知姑娘此次来是?”

    穆云富曾与他说,这琴坊的人都是老太太的人手,既是老太太的人,便不会把她当成什么重要角色。如今这些话不过是客套罢了。

    想明白这一点,穆青绵直接道上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掌柜管理这琴坊实在辛苦,我此番前来是想与您打听打听这琴坊的经营状况。”

    “原是如此。”那掌柜的恭敬道。

    “父亲说琴坊的生意不大好,掌柜的可能将账本拿出来给我看一眼,心中也有个数。”

    提及账本,那掌柜的神色明显不对,不过,随后他便说:“姑娘稍等,我这便去拿。”

    “有劳了。”

    青绵一边等,一边坐于一旁的茶案之上。小二转头为了奉了一杯茶,她接过,“多谢。”

    只是她等了许久,这掌柜的拿账本还未拿回来。反倒是等来了一位抱着琴的娘子。

    那娘子一进入琴坊,便气恼地叫喊起来:“把你们管事的人给我叫出来!来让他瞧瞧,卖给我的这是什么破琴!”

    青绵坐在一旁,呷了口茶。柳澄朝着她看过来,随即主仆二人相视一眼,都没有动。

    许是听见了这边的争吵,那掌柜的赶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他一边将账本交给穆青绵,一边又上前去安抚那位娘子。

    “这位娘子,我便是琴坊管事的,您可有什么问题吗?”

    那娘子也是个爆脾气,瞧见管事的来,将怀中抱着的琴一把扔下去:“你们还有脸号称自己是清河最好的琴坊,自己看啊,这破琴,用的是什么以此充好的东西?那琴弦脆的跟黄瓜一样,一拍就碎!”

    掌柜的朝着坐在一旁的穆青绵看了一眼,随后抬手抹了一把额,“娘子,许是您弹琴太过用力了,才将琴弦弄断。”

    “什么我太过用力,这把琴是我买来给我女儿用的,她一个七岁的姑娘,哪里那么大的力道?”那娘子一听掌柜的话就来气,她叉着腰,眼睛一瞪。

    青绵翻着账本看,想起方才看琴,那琴的材质确实与账本上原料的报价不符。

    那掌柜的一听是七岁的姑娘弹坏的,更是有理:“小孩子不懂控制力道,一个用力拽断了也是情有可原。我穆氏琴坊用的木材和琴丝都是上等的!绝不可能有差错。”

    “你少在这儿蒙我了,我早问了做琴的木匠,你这琴根本不是上好的木材,分明就是以次充好,还在此狡辩。”

    “你这娘子为何如此无理?”

    “我无理?”那娘子冷笑一声,“我已算是客气了,你若能将我买琴的银两全部退还,我便不与你计较。若你不退!我可便不走了!要站在你家琴坊门口好好败败你这生意,让清河的百姓都知道,你们穆氏做生意是何等的黑心肝!”

    掌柜的听罢,忙将这烫手山芋转给穆青绵:“姑娘,您看这该如何办?”

    娘子听罢,顺着掌柜的话,朝着坐在一旁喝茶的穆青绵看去,“这个小丫头比你说话还有份量?”

    那掌柜的解释说:“这是我们少东家。”

    穆青绵起身,对其颔首,上前主动去将地上的琴捡起来,查看它的材质,又顺手拨了一下。

    随即,她回头同掌柜的说:“给这位娘子退钱。”

    掌柜的听罢,连忙劝道:“姑娘!可不能退,分明是这人想占便宜,她家自己弄坏了琴,如今反倒怪我们的琴不好。”

    穆青绵听他不肯,神色一凛:“我说退便退,有何二话?”

    掌柜的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比自己小上十岁的姑娘脸上看见威严,他耸了耸肩,随后主动到柜台去支账。

    那娘子一听要退钱,也不再闹了,瞧着穆青绵夸赞一句:“倒是有个拎得清的少东家。”

    等那娘子拿了钱离开,穆青绵重新拿起账本,放在掌柜面前:“您不若解释一下,为何这账本上原料的价格要比这木材的原本的价格多了三成?”

    她从前身居高位,手底下摸过的琴无数,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见过,眼下这些琴是好是坏,一眼便看的出来。

    “姑娘是受那泼妇所言而先入为主,折煞老奴吧?这琴坊之中的琴都是按规格做的,有上等亦有平庸。姑娘说的多了三成,老奴不认。”

    穆青绵看着这人圆猾的模样,眯了眯眼:“掌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仅欺客,还骗主,这些琴就摆在这儿,是什么成色,你真当我年纪小看不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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