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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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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她矜贵又执拗,萧钰峙沉浸其中,良久,他难捱地说不出一句话,曾几何时,他会因此犹豫?

    萧钰峙与黄雀一早约定好,若有意外使他二人分散,便在进京前的临义会合。zicuixuan

    如今他还在等他。

    “小唯,多谢你。”

    他留下这一句,不再犹豫,翻身上了马,尘土自他马蹄之下飞扬,白衣衣袂随风而起。

    穆青绵见他决绝,驻足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他们会再见的。

    -

    当初黄雀去城中为穆青绵买樱桃,樱桃买了回来,却丢了主子。他心有担忧,想起萧钰峙一早与他约定好的,还是早早到了临义,等着与他会合。

    二人相见之后,并未急着进城,而是守在一辆马车后,暗中保护,护其进京。

    “主子,您大可以随穆姑娘一起进城,只等进城之后,再与她分开。何苦像现在这样,暗中跟着。”

    如今,他已到临义,黄雀按他的吩咐将消息呈给皇上。若要有人在此动手,宫里也会立即收到消息。

    既然他的行踪已是明了,如何能与穆青绵一同进京?何况前路凶险,他不能不顾她的安危。

    “卖桂花糕喽!香甜可口的桂花糕!娘子,尝尝吧?给夫君也买回去尝尝!”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桂花香,听见摊主的吆喝声,青绵抬手掀开马车帘子。

    前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姑娘,到京城了。”

    “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吗?”

    “嗯。”

    青绵轻轻应了一声,实则,算上前世,她不是第一次入京。

    还记得,她方到京城,像个乡野村妇进了城,十足的开了眼。

    穆太师又是何等精明,看着她被眼前的富贵迷得昏了头,加上她初出茅庐,没有成算,挑着机会开了条件。

    能做太师府嫡女,能嫁去东宫做太子妃,若太子争气,还能当上皇后?她能有什么不愿意?

    甚至还觉得,是天上掉了个馅饼。

    正想着,马车驶过太师府,她抬眸望着头顶那块金漆写的牌匾,凝神一滞。

    她掀着马车帘子,只见自府门内走出一个青年,未着金丝蟒袍,只穿了一件靛青色圆领袍,头束银冠,装扮像个普通官员。看清他的眉眼,那份丹凤眼,飞扬高挑,他淡淡一瞥,便朝着穆青绵的方向看过来。

    青绵一个慌了神,手立即收回来,放下马车帘子,阻绝了那道视线。

    倏然间,胸口处的跳动加快,她缓了缓,凝神静气,平复下来。

    穆勤远北上之后,在京任监察御史,隶属都察院,如今,穆青绵前来投奔。

    收到妹妹要来京的消息,穆勤远下过早朝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府上,只等妹妹到来,他已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瞧见有一辆马车过来,穆勤远走下石阶。

    马车一路往西行,停至穆勤远的府邸,青绵谢过马夫,随即下了车。

    “哥哥。”

    “绵儿,你怎的……”

    说罢,穆勤远摇摇头,无奈道:“先进府上吧。”

    瞧见她身旁没有侍女侍奉,穆勤远问她:“你是独自一人来的吗?身旁为何连个侍奉你的侍女都没有。”

    “我想着这一路难测,带上柳澄与翠暖多有不便,便将她二人留在府上。人,倒不是独自来的。”想起萧钰峙,此时不便与兄长道明他的身份。

    她顿声又道:“途中遇到一位游历江湖的侠士,便与他一道来了。”

    “侠士?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听到穆勤远这么一问,青绵不禁笑了:“是位正直良善的侠士,哥哥莫要将人都想坏了。”

    “你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识人不清。”穆勤远嗤了她一声:“这世道,是坏人比好人多啊!”

    穆青绵侧眸朝穆勤远看过去:“可好人偏叫我遇上了,哥哥怎么不说我是好福气?”

    “你?”穆勤远想到她嫁给袁沣那个病秧子,过门还没几日,袁沣便死了,如今又落魄到来京中找他。

    如今,还说她自己是好福气?

    她要是好福气,这世上就没有倒霉鬼了!

    “你说说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若你一早听了我与阿娘的话,不嫁给那袁沣,随我来上林京城,凭你的姿色,何愁找不到比那袁沣更好的人?”

    青绵听得直觉烦,只是一些无味的争执她也不愿说。随后,她听穆勤远问她:“和离书呢?”

    “什么和离书?”

    “袁沣死了,总要给你一封和离书罢?”

    穆青绵摇了摇头,便道:“我未拿。”

    “你为何不拿!”穆勤远瞪着她。

    青绵眨眨眼,“哥哥忘了么,我从前嫁的时候,便与你说过,等他死后,我要图一个好名声。”

    而这好名声,可不是白得的。言外之意便是她要守寡。

    “穆青绵,你从这儿出去,想去哪儿投奔去哪投奔,不妨去山上庙里当姑子去罢,嗯?”

    穆勤远摸了下脑袋,随后叉着腰靠近穆青绵,仔细盯着他,这还是他那个娇滴滴的,受不了一点委屈的妹妹吗?

    莫不是什么时候换了芯子?

    便是成人懂事,也只能对他和他阿娘,如何能大义到要守寡了!

    青绵听罢,耷拉了眼睛,怯生生道:“兄长如今只会责怪于我,可曾问过妹妹一路从清河过来,受过什么委屈没有?”

    穆勤远瞧见她这模样,这才确认,他这妹妹没被什么脏东西附身!

    事已至此,他懒得再教训她,不过一会儿,训哭了,还要他来哄,他可没这么多闲暇时间来陪她。

    青绵笑起来,眼睛弯成一个小月亮。

    这下,穆勤远不会再将她赶出去了。

    穆勤远吩咐了厨房给穆青绵做她爱吃的清河菜,想到穆青绵写给他的信,眉头紧皱起来。

    “你想打听北境之事?”

    她还没来得及收到穆勤远的信,人便到了上林京。知道穆勤远是在问那封信,青绵胡驺道:“那日听公爹提起,他似有一个外甥在北境,死在了那儿,未曾回来。我听了害怕,只怕那些蛮人会打到清河来,便写信来问兄长该怎么办。”

    “好在宁远侯带兵远征,平息了战乱。不若如此,只怕江山难守。”说到此,穆勤远心生怒意:“要怪便只能怪那六皇子,陛下对他宠信有加,他却愚笨傲慢,一时大意,被连丢我大齐城池!关外将士为守城而陨,他却贪生怕死,一早便退到蓟州,让他的副将假扮他在云州死守。”

    “上林京中,人人都如此看他?”

    “怎么,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容不下旁人对他口诛笔伐了吗?”

    听得穆勤远的愤慨,青绵的心沉下来。

    她平心而论:“不瞒兄长,我认为此事有冤情。”

    萧钰峙守关六年,将边境城池尽数收回。这是何等大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便是他将城池收回后,为人再傲慢,也不至连送十一城。

    而此事有蹊跷,只单单一个宁远侯做不了这么大的局,虽说他是明面上最受益之人,但背后应当有更大的利益线。

    是萧逸琅吗?

    为了与萧钰峙争夺帝位,他宁愿以天下人为棋子吗?/p>

    穆勤远冷笑了声:“带兵打仗的人是他,独自一人退守蓟州也是他,能有什么冤情?”

    看来,世人的成见,势必要萧钰峙背负了。

    她难以想象,前世,只他一人,是如何走这条路的。

    离京时,他是誓在建功立业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受万人朝拜,如今却背负罪名回京,人人唾弃。

    前世,她最初与萧钰峙接触,全是因为穆太师及穆大姑娘穆怜箬。

    如今,萧钰峙即将进京,要面临的磨难与背负的骂名有许多,他为人又太过执拗,不肯接受皇后一族的帮助。

    而她不能再做穆滟斐的替身,更不想因为与萧钰峙走的过近而连累穆勤远。

    那么眼下,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结交太师府的大姑娘穆怜箬。

    也就是她前世的长姐。

    穆怜箬虽是穆太师之女,为人却平和良善,不曾与众世家嫡女结交,欺压贫苦。

    身有残疾,心有众生。

    于萧钰峙一事上,她也是唯一信他之人,她不信萧钰峙会贪生怕死,推众将士守城,独自一人退守蓟州。

    做这么多,她从不出面,只是百般托付当时身为穆滟斐的穆青绵,求她在穆太师面前为萧钰峙求情,求她为他奔走,寻找他没有弃城而逃的证据。

    如今,原本的穆滟斐当已病逝。无人再帮穆怜箬去做她想要做的事,若她能主动结交拜访,并愿意为她做这些事情,她必会接受。

    只是,她还有一事不解。便是穆怜箬当真只是心存正义而帮萧钰峙吗?

    还是因为她对萧钰峙有私情?

    她前世便怀疑过此事,但穆怜箬没有表露出半分私情,只是出于公正。且在萧钰峙的冤情拨出迷雾,便要见真相时,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不是病死的。

    而是自杀。

    穆怜箬因何而死?

    她身残志坚,绝不是轻易寻死之人。

    若此次结交,除帮助萧钰峙外,能拦下她的死,也是好事一桩。

    -

    太师府。

    高悬金匾之下,青年负手而立,身后随从瞧着他望着已远行,瞧不见身影的马车,忆起今日来太师府的目的,忿忿不平。

    “这个穆太师,未免太不是个东西!他还不是您的岳丈呢,如今倒会仗着岳丈的身份拿乔了!若不是陛下宠信他,且有圣旨赐婚在前,殿下您想立谁为太子妃便立谁。何苦娶他穆家的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除了穆家女便娶不得别人了。”

    听闻穆滟斐病重,萧逸琅前来看望,却被穆太师百般回绝。

    “穆家便是造孽太多,才致使自家女儿不是身残便是短命。”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轻挑,轻声提醒他:“此处是太师府,你还敢不敬?”

    想起京中人人相传,穆滟斐于萧逸琅而言犹如珠宝珍贵,周恕卫禁了声。

    说来也是奇怪,人人都觉得萧逸琅对穆滟斐礼待有加,可他却觉得他家殿下对穆滟斐说不上有多上心,只是尊圣旨行事,博一个好名声罢了。

    那穆家姑娘,徒能得他家殿下一个嘘寒问暖,要真心,是要不去的。

    他正在想,便听身旁之人冷声问他:“周恕宁人在哪?”

    “兄长传信回来,六殿下亮明行踪,且报给了陛下,如今,人已在城门外。”

    萧逸琅复又看向那莫名从他眼前出现又消失的马车的方向,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薄唇轻启,任人听不出是何情绪:“倒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强调一遍,本文架空!架得很空,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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