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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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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琰一向敬重谢道韫,这个时代虽比不得明清理学盛行之际对女子严苛约束。可但凡世家宗族,对贵女的言行礼仪书文声名,也都是有些要求的。

    世家要养的是贵女,又非草包。但凡有些家学渊源的世家女,都必有一技之长,而非大字不识无才是德。前有如卫夫人那般书法造诣令人拍案称绝,甚至引得琅琊王羲之求教。如今谢道韫仰慕王夫人,名士陶潜之妹美名来尼山求学。虽人有微词,但比之家氏,却也无伤大雅,好些甚至可以赞扬谢道韫求知若渴。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谢道韫在书院男女无嫌之上的。

    若是在学之时,被另一男子屡屡纠缠而落人口舌,即便谢道韫才貌俱佳,世家阶层间也难免中伤之语了。

    王子誉所想不过如此。若他已与谢道韫互有情谊,依着谢氏礼节,想来若是谢道韫不想青灯古佛,那便只能嫁于王氏了。

    谢琰脾气,少年意气。正是争锋之时。

    王子誉为人则嚣张跋扈,无礼易怒。时常夸夸而谈,无论根底如何,也从来不肯在言语上失利。

    屡次表意被拒,难免贬低谢氏抬高自己。

    谢琰动手,想必是王子誉激怒之下损及谢道韫。

    依着两人各自心性格,早晚都会有此冲突。

    姜晨并桓伊被人叫去孔圣大殿前时,众学子战战兢兢地站着,看着教授骑射且同时掌管尼山律例的程秉正夫子握着戒尺,脸色黑如锅底。

    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憋了半天,“把父母都叫过来!”又觉得这个父母包括当朝宰相谢安和太原王曜,自己恐怕应付不来,改口道,“你们三个,收拾包袱下山!”

    前面站的正是谢琰谢道韫,王子誉。

    事情正如姜晨所想。王子誉来意再次被谢琰阻断之时,两人争吵。王子誉言语提及谢道韫身为女子不好好待字闺中刺绣养花却非要来男子群聚书院求学,沽名钓誉抬高身价……

    谢琰之前数次警告无果,此次对方言语恶毒,攻击的又是谢道韫。一时愤怒,便从口舌之争发展到肢体冲突了……连同在场两方交好之人最后也插了手,局面可谓一片混乱。

    闹上这么一出,尼山书院怕是容不下这三人了。

    王子誉鼻青脸肿的,愤恨的盯着谢琰等人。头上发巾扎着,歪歪扭扭,身上蓝色学子服也沾了尘土,显然被收拾的不轻。想必来之前,夫子还喝令其重整仪容了。可惜他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谢琰比之情况稍好,但也差不离了。即便谢琰勤修武艺,他体格比王子誉小,还未长成,如今没受伤,算是最好情况了。

    程夫子难免连带众生一同□□。

    王子誉极为不服,吵闹道,“谢道韫既为女儿身,凭什么在尼山书院就读!”

    夫子为难,还未开口,谢道韫眉眼一冷,反击,“昔日圣人有言,‘有教无类’。尼山书院奉行圣人之道,道韫有求知之心,为何不能来!”

    王子誉大声道:“子曰有教无类,乃是不分贫富贵贱。所教无一不是男子!你又不是!”

    这是要与她再辩一二?想叔父清谈之会,同辈之人还未输过几次,今日王子誉你犯在我手上了!

    “既无贫富贵贱之别,有何分男女!贫富者有男有女,贵贱者有男有女。先圣之言,贫富贵贱四字,显然天下之人无不囊括。为何要避让女子!”

    “古往今来,皆是男子入学。这才是常态!你一届女子,入男子之学本就是离经叛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未及笄,就该好好待字闺中,起什么学名来书院,分明就是仗着家室为所欲为!不知廉耻沽名钓誉自命清高!”

    谢道韫抿了抿唇,“你是有多看不起女子!”

    “成大事者皆男儿也,女子有什么用。”

    “古有巾帼花木兰,近有书法巨匠卫夫人。”花木兰是巾帼英雄,卫夫子乃是琅琊王羲之的书法启蒙者,就不信王子誉有胆出言不敬!

    王子誉冷哼了声,架也打过了,话已至此,索性彻底与谢道韫撕破了脸,“那又如何!最后无不对镜贴花黄,女子就是女子。老往男人堆里凑,别有居心!”

    他这指桑骂槐,谢琰脸都黑了,踏前一步又要收拾他。

    谢道韫拦了一下,冷声道,“若你如此不重女儿家,回头记得把这副嘴脸告诉你娘。说说你对女子有多么不屑。百善孝为先,我倒想知道,你究竟孝也不孝!”

    如今入仕途,科举制还未广而推行,一般还是实行察举制。美名远扬才气广播之人入仕更加轻易。朝廷提倡孝道,已为官者父母故去都要致仕守孝三年。今日王子誉竟这般无礼,她就以孝名压他又如何!

    王子誉脸色都青了,憋了一会,被套了进去,“我们所论明明是男女之分,我并未有不孝母亲之意!”

    旁观许久的桓伊终于开口了,“哦?那王公子的意思是说,王公子的母亲不算女子之一?”

    王子誉额角青筋毕露,气得不轻,“你们这是诡辩!”

    站在身边的桓伊都出口了,姜晨自然无法袖手,敛眉道,“卫夫人曾授业王参军。同为王氏一族,不敬师长,罪加一等。”

    程夫子见说着说着,两方又是双眼发红,恨

    不得在打一架的模样。敲着桌子一下,“啪”一声巨响,木质戒尺都断作两截。众人一惊,程夫子已忘了他的表率作用,怒吼道,“尊师重道!?本夫子见你们一个个都未将书院规矩放在眼中!”

    “本院品状排行积分,汝等五人,全部归零!”

    辰时末,谢琰才回来,一脸灰败一言不发收拾东西。想来父亲的家信很快便要到了吧……·

    姜晨正坐在床边,“果然?”

    谢琰手一顿,点头道,“果然。”

    “这就走?”

    谢琰手一松,包袱掉在床上,砸床怒道,“王子誉这混蛋!本公子方才怎的没打死他!”

    “……”姜晨,“谢兄不是常常念着回建康。”

    提到建康,谢琰哭丧着脸,忧心忡忡道,“被叫回家和被退学回家完全不一样。老爹这下丢脸大发了!”顿了一顿,生无可恋,“连堂姐安危都护不好,回头大堂兄非得整治死我。”

    连堂姐都护佑不到,如此没用,何谈父亲所言守护晋室……

    本公子完全不想担着个纨绔子弟惹是生非的名头啊……

    姜晨想了想,道,“琅琊王氏与太原王氏……”

    “何以提及子敬他们?”

    姜晨笑了笑,“王氏一族,一人顽劣,伤及族人名誉。依着家族不同律例,情节不同严重程度,可禁闭一年至五年不等。”太原王氏尚未显贵,家主王曜一向仰慕琅琊风采。王羲之美名远播,今次谢道韫言语故意牵涉王羲之之师卫夫人……想来,谢琰若在加上一笔,牵扯上琅琊。王子誉此事,少说对外宣称关上三年。

    谢琰:“……”他坐起来,诧异问,“竟有此规矩?”

    姜晨语气肯定,显然不是空口而谈,“谢兄不妨一试。”

    谢琰见他一本正经的脸上缓缓露出的笑意,竟诡异的心颤了一下。

    “可是……”王子誉排挤你了?

    谢琰本想如此问他一句,但见被这两个字引来注意他抬起头来时倾听的认真目光,又觉得方才觉察的那些冷意怕都只是错觉。文才一向温和淡泊,岂会与那种无理之徒有所计较。

    “一年禁闭……会不会太久?”

    “若是针对此事,说是一年,说是禁闭……谢兄觉得,会真的执行的严苛吗。”

    也不过一年而已。

    沉默了会,谢琰道:“此次连累文才和子野兄了。”

    “谢兄是指品状排名?”

    “无碍。不过是一个排行而已。”对于品状之语,姜晨一向无心在意。若真要出仕,他有的是种种办法。还不至于因一份评语为难。

    他说得云淡风轻,谢琰却更愧疚了。尼山的品状排行,是学子入仕的优先推荐榜啊。依照文才的成绩和各位夫子的喜爱,下一月他极可能排在第一。只因为他们辩解一句……

    “文才放心,以你的才能,区区品状根本无法限制。即便只为了你与子野兄,琰也不会让王子誉出来闹事的。”

    “谢兄过虑。不会。”

    品状排行清零,影响如此严重,文才还有心宽慰他,当真是品行温和的好贤弟!务必不能让王子誉还有能力惹是生非!

    ……

    谢道韫等人离去不久,程夫子似是被那几位气到了,一怒之下辞了夫子一职,离开尼山。朝廷趁此新放了一位,据说庙堂左右逢源风评极佳的夫子,实为监察官的下来,名唤陈子俊。

    据说山长与此人曾为同窗。

    课第一节,姜晨与其甚至还未有所交集。陈夫子意有所指,冠冕堂皇地教训了一通,“我知道,在座某些,要么仗势欺人,要么恃才傲物。但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晨桓伊身上,“无有规矩不成方圆。在本夫子的课上,你们唯一要做,便是尊师重道。本夫子指东,尔等不许往西!如有违背,书院规矩处置。可都明白?”

    他话说的太过强硬,有人不服,问,“凭什么!”

    陈夫子傲慢道,“本夫子是朝廷派来考察学子们的品行的,地位不比一般的夫子。本夫子如今执掌书院律例,本夫子的话,就是规矩!你!”他拿着戒尺远远指了指那个出头的学子,“质疑夫子,下午挑满厨房一缸水!听到了?”

    “什么!”

    陈夫子冷笑了声,“没听懂么?下午挑满厨房三缸水!”

    “不……不是一缸水吗?”

    “看来你还是没认真聆听夫子教导!本夫子说,下午挑满厨房所有水缸的水!”

    “……!”

    “是……”

    “本夫子的规矩,都明白了?”

    他问之时,再次看了看姜晨和桓伊。谢氏王氏的人都走了。目前书院门第最高的就是这两个,刺头也就是这两个,要收拾了他们,学院自然就清净了。

    姜晨一眼便明了他未竟之意,暗自皱眉。

    众学子见他如此威风,尽数低头应付:“明白了~”

    桓伊知这位夫子对他们已有成见,有些担忧的看着姜晨。结果发现对方神色不变稳如泰山,不知是未曾听懂夫子内在含义或是其他。

    见此,桓伊也悠悠转过头,做一副乖觉模样,“明白。”

    可惜还未等陈夫子动手树立他的夫子威

    严,姜晨主动寻了一趟山长。之后便暂停了所有课程。

    众生还以为此子终于忍受不住书院的清苦,打算下山回府了。左右言论非议越发激烈,桓伊终忍不住去问了一趟,得知对方已被调职参与组建北府军了。

    彼时,桓伊很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个个头才至他胸前还算年幼的人,近乎目瞪口呆。

    “桓兄是来为文才送行?”

    桓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联系到此子一向作为,又觉得此事也算不到什么惊奇了,不无惆怅叹道,“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伊还是看低你了。”怎会不惆怅呢?他入学将要三年,年纪又虚长文才八岁,文才才入学不到两月,便被提拔入朝,而他的调令却杳无音信。无论谁面对,都难免惆怅。

    他想了想,从腰间摘下长笛,吹奏一曲,毕,豪迈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临别伤怀,明日,便不送你了。文才乃我知音尔,人生得一知己,已何其有幸,何必求长聚无散。只愿吾友此去一路平安。”

    姜晨一脸认真听他说完,笑了笑,显得极为诚挚,“文才谢过了。…桓兄同为文才知音。”

    此话一出,桓伊更为感动。还有什么,被知音承认而更令人愉快吗!

    ……

    马太守收到消息时,免不得有些担忧。

    因着提议组建北府兵将的,乃是宰相谢安。着手组建的,乃是其子谢玄。谢安曾在桓温手下任幕僚,后因道不同而分道扬镳。可谓嫌隙颇大。姜晨在他手下做事,马太守极不放心。

    “父亲此言差矣。谢安石权倾朝野,试问文才做什么,不是在宰相手下做事。”

    马太守无言可对,只好任他去了。

    姜晨回府接了旨,同挽莲前去上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瞧我这小暴脾气:,,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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