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溜达第十二天
两人出去，宋染棠带着白色面纱。
——原本还找不到用什么遮，好在柳青青衣服布料多，就扯了一块。
走了很久，一路上都没见人，哪怕侍卫都没见几个。
一个侍女端着推盘向前走去。
柳青青问怎么都没有人？
侍女见柳青青一袭红衣，猜测应当是哪家小姐。
“回小姐话，其余公子小姐都在在训马场看公子哥儿们马球比赛。”
“训马场在那里？”
侍女遥遥一指。
“小姐往前方直走，末了会看见。”
柳青青放开侍女，问宋染棠想不想去看看。
宋染棠看着柳青青发光的眼睛，点了点头。
到了地方。
果然看见一个高大建筑。
门口还有侍卫把守。
两人进去，里面被圈出一块空地，填满了沙子，
贵族小姐公子坐在准备好的地方，摆着新时令野果。
小姐们打扮隆重，带着的步摇几乎没有动过
——柳青青倒是走一步打一下自己的脸。
约莫是看见球场里心动的男子，扇子掩面垂眼笑。
公子哥儿们则集结在里场较近的地方，约莫是球进了，人群爆发一声喝彩。
两人走上前去。
木栏围了个大圈，里面约莫十人策马奔腾，都拿着一个木棒样的东西，一个人拿着木棒对准地下的球一锤。
那球被打入一个框内。
又是一声喝彩。
那些公子哥儿们见自己看好的人大吼着，小姐们则坐在那里用扇子掩面。
看上那家公子想要做好形象。
柳青青拉着宋染棠坐在给国师准备的地方。
柳青青坐姿拽拽的，宋染棠坐的端正，这样一对鲜明对比，惹人耳目。
柳青青正想习惯性躺在宋染棠怀里。
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听闻国师府对骑射尤为看重，不止柳小姐骑射如何？不说两种吧，单单这骑……”
君子六艺，指礼、乐、射、书、数这六艺。
柳青青靠在宋染棠身上，听完冷笑一声。
“骑啊？不会。”
“国师府可实在不会教育……”
柳青青本来就讨厌这个人，开口怼道。
“喂！小近王！你问我骑几个意思？是要我表演君子六艺吗？君子六艺哪六艺你知道吗？”
“再者，我又不是君子。既然小近王这么问我了，那不妨问问你可会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呢？”
看着小近王铁青的脸，柳青青不嫌事大。
“天啊天啊，不会吧不会吧，小近王难道这些都不会吧？这么说那六艺也不会咯？”
“你放屁！”
“谁搭理我谁放屁。”
柳青青顺了下桌子上摆着的春果。
就是野外摘来的野果，色泽红润，入口酸甜。
尝到好吃，给宋染棠喂了颗。
后者因为带着面纱，向后躲了躲摇头。
柳青青不脑，继续躺着，看着对面小近王暴跳如雷。
不得不说，国师义妹这名号多好用的。
国师地位挺高的，没人敢动她。
恰至这时，皇帝又领着一行人来了，阵容还是那个阵容，不过多加了个黑袍国师。
其余小姐公子看着戏，听一声皇上驾到大惊失色，慌忙跪下。
柳青青冷笑，瞧，装好人的人来了。
果然，又是熟悉的套路，因为柳青青依旧那样躺着，宋染棠被压着不好动，只是微微低了低头。
皇帝脸上闪过不悦，大太监恰着尖细的声音：“你们是何人！为何不跪！”
“喂，公公！皇上都说了不必多礼，我们这叫听从皇命！”
柳青青爽朗笑道。
国师脸色有点黑。
后悔了，不该把这祖宗带来。
国师上前，对皇帝躬身：“皇上，小妹年龄小……”
皇帝摆手：“无妨。”
在看看柳青青一声红衣，跟个大爷一样。
皇帝眯眼，发现那人身后的人一身青衣，带着面纱，虽然换了件衣服，但那双眼睛还是那双眼睛。
一天看了一个人两种样子，皇帝眼神更加灼热。
柳青青回瞪。
皇后耳边的流苏微微颤动，脸色极差，但还是不得不端出端庄模样。
等皇帝入了坐，眼神依旧没离开宋染棠。
小近王又开始挑事。
“舅舅，侄儿听闻柳小姐骑艺一绝……”
皇帝立马明白。
一旁入座的国师一惊。
“听闻小近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柳青青手肘撑在案桌上，撑着自己脸颊，好整以暇。
给我扣高帽？那我再给你扣一个！
和小近王交好的子弟立马反驳。
“不是嘛？我又没说我骑艺如何，他认为我骑艺一绝，那么我就认为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毛病吗？没毛病。”
打败敌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原路返回。
小近王不学无术，整日就是逛花楼，欺百姓，学那些玩意儿？不得要他老命？
但为了让柳青青栽下，自己先行承认。
“对！我就是会！既然如此，柳小姐骑艺可否展现一下？”
柳青青站起，拍了拍想拉住自己的宋染棠表示安慰。
“来啊！谁怕谁？”
对身后宋染棠道：“无妨，我都会这些玩意儿。”
接着把自己头上的钗啊，簪啊什么的扯下戴着宋染棠头上。
长发顺滑垂下。
扯下宋染棠的发呆扎起高马尾。
显得英姿飒爽。
反观宋染棠，原本就好看的一个人儿，被弄了柳青青一弄，变的俗气了。
做拥者还觉得很好看。
并点了个赞。
宋染棠当然知道，除去骑艺，那些都是她手把手教的，哪怕小近王想要柳青青表演其他的，哪怕失忆，只要拿着就会。
无他，她亲自训练出的肌肉记忆。
柳青青扎好马尾，高声道：“既然我要表演，那么小近王怎么说也得表演一下，不说难的，那就琴吧！”
“我在马场上，你便在一旁抚琴，就抚最简单的吧！就……高山流水！”
其余人皆惊，这曲子是最难的。
小近王脸一黑，正想拒绝。
只见柳青青对着皇帝道：“皇上觉得如何？”
末了又对小近王眼神挑衅。
皇帝当然知道自己侄子什么德行，想开口。
小近王不服输：“那又如何！来就来！”
柳青青胯上侍卫牵来的马，马匹通身雪白，头顶一绺红色，像极了那“非主流”。
然后又有人搬来古琴。
小近王看着那东西青筋直跳。
场上打球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没跟女子打球过。
“别怕，不用对我放水。”
柳青青拉住缰绳。
“我们一群男子和女子打，属实有点欺负人了，不如直接围着马场跑便是。”
打马球为首的人骑着马走来，提议道。
国师见状：“皇上，小妹也从未打过球。”
皇帝思索：“妥。”
柳青青表示无所谓，她本来就没想过赢，原本想着不掉下来就可以了。
“行，那就……”
柳青青看场地，一分钟可以跑一圈的样子。估摸一首曲子的时间。
“五圈吧，这样小近王刚好弹完。”
小近王脸色发黑。
“行，那就开始。”为首的人道。
“驾！”
“驾！”
马蹄踏过的地方掀起尘土。
其中还有刺人耳膜的声音给他们奏乐。
柳青青不喜欢刺耳的声音。跑了几圈受不了了，拉缰绳用力一扯，马儿停下，怒骂道：
“你行不行！不行就赶紧滚！没用的玩意儿！鼓膜都要被你那刺耳声音划破了！白瞎一把好琴。”
骂完控制住马匹，继续往前跑。
宋染棠无奈扶额。
怎么这性子还是这样。
小近王脸黑了，其余看戏的小姐公子哥儿们呆住。
男人，最忌讳有人说他不行。
柳青青管他那么多事，现在她跑了三圈，受了三分钟魔音灌耳，心情能好才有怪。策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本来停会儿就给其余人多些时间，也许是怒气加成，跑进了前五。
柳青青不管名次如何，满脑子都是气氛，气那东西浪费一把好琴。
琴要是有琴灵的话，指不定要羞愤断琴而亡。
柳青青低着头在马上坐在原地。
外面的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当输了比赛生气。
为首的人骑着马走来。
“柳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我等佩服。”
柳青青抬头，开始没注意看面前这人长相，面前这人明眸皓齿，剑眉星目。带着宽的宽抹额，这样刘海就不会遮住眼睛。
“你们也非常厉害。”
小近王看着他两旁若无人聊天，想着自己被拂了面子的样子，趁现在注意点不在自己身上，派人去惊柳青青的马。
两人聊过，柳青青骑着马走来，看得出，面色非常差。
柳青青正想开口。
马匹嘶鸣一声，乱跑起来。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一时做不出反应。
反应最快的是宋染棠，轻功一使，借围栏的力稳稳当当跳上马匹，抓住柳青青手外的缰绳。
用力一扯。
马前蹄高抬。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影子落在地上。
不多时，马平静下来。
柳青青心有余悸，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被宋染棠接下马，还没缓过神。
柳青青埋在宋染棠坏中哭，缓过来忙查看对方双手。
之间那双圆润白玉般的手，掌心一条红痕横过，隐隐带着血肉。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出风头了，对不起。”
她呜呜哭着。
偶尔想任会儿性，没想到会这样。
“没事。”
宋染棠知道柳青青是个怎样的性子，只希望这事后不要冲动。
皇帝大怒。
“给我查！”
查与不查没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查，不过是卖国师一个面子。
毕竟受伤害的是国师的人。
踏青宴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过还是给那小近王使了罚，罚他禁足两个月，让他好好学习。
小近王对此，气的牙痒痒。
相安无事过了两个月，宋染棠时不时受邀去国师府。
柳青青也会把自己在国师府得到的消息给宋染棠。
在别人看来，是姐妹情深，救命之恩。
两人在一起，都会用结界，外人不知两人在干什么，实际在分享信息。
柳青青将自己被喂回首丹告诉了宋染棠。
宋染棠沉思，想起以前在藏书阁里翻阅到这东西。
回首丹，隐人记忆，无痴傻之效，服用者忘却前事，不伤根本。
对比下来，这药温和，其余抹去记忆的丹药吃了人就会痴傻，就像白纸一样，莫说还记得什么，话都不会说。
而这个可以抹去记忆，不会像其他类似的药吃了什么都忘了。
就是药材稀少，难练，药方近乎失传。因为这种鸡肋的药，不如其他的药好使。
“这东西难练，且需要的药材无一不精，有的却有价无市。”
“嗯……他有必要花这么大手笔嘛？”
虽然还真花上了。
距踏青宴过去三月，柳青青被捕入狱。
柳青青：“？？？”
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