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表里不一
“这是哪？”苏芸问晚意。
“地牢啊。”晚意回答。
“我当然知道是地牢，哪里的地牢啊？”
“沾衣派的地牢。”
“好吧，问也是白问，那宋闻璟和孟师父有没有跟上来啊。”
“不知。”
“啊。”苏芸一时语塞了，实在没想到这个搭档这么不配合，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一条小命，站起来，借着烛光，摸摸墙壁，眯着眼睛往外看去。
“你想看外面？”晚意问道。
“废话！”苏芸也没好气了。
“我去给你看看。”晚意说道，一个闪身就穿墙而过，不一会儿，晚意回来了。
“怎么样？看到啥了？”
“这好像是一处宅邸啊，一处宅邸的密室，倒是临水而建的，风景很不错，风水也不错，是个好地方。”晚意缓缓说。
“说重点。”苏芸强调。
“总之能看到是一处宅邸，而且不仅仅这一间密室，应该还有挺多间的，没什么人把守，应该是私宅，看起来倒不像原本就是住宅，像是改建过的，听几个丫鬟说话，主人姓姜，应该是上次那个姜首领，此处房子也不是建在闹市，好像是在郊外，周围没有什么人家，恭喜你被看上了，要被姜首领抓回来当压寨夫人。”晚意说完还不忘挖客一下苏芸。
“姜首领，我不认识哪个姓姜的啊，你认识吗？你不是说认识江湖上一半厉害的人吗？沾衣派的人你认识几个？”苏芸问道。
“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沾衣派的起源了。”晚意说道，话音一转问“不过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晚意姐姐啊，我都深陷狼窝了，万一死了，你不是又要寂寞了，谁陪你讲话啊。”苏芸说道。
“无所谓啦，我做人鱼没变成人的时候，也没人和我说话啊。”晚意无所谓地说。
“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啦，我真的死了，你也别想找到皇帝了。”苏芸说道。
“行行行，只有这一条能威胁我了是吧，告诉你也没啥，沾衣派看起来是江湖邪教，其实呢，是萧逸设立的，主要是为萧逸办事。”
“什么？沾衣派是皇帝的？皇帝好好地坐他庙堂之上，来江湖掺和什么？”
“当时江湖人士不是参与共御外敌吗？经那一战，萧逸看到武林人士的力量，居然能一敌十，用来战斗简直太过厉害，但是又都是需要童子功，士兵难以复制这样的经历，后来学到的也只是花拳绣腿，摆个花架子，就觉得有威胁感了，于是才开始着手培育自己的江湖势力。”
“原来如此啊，那二极不再争夺武林霸主位置也是皇帝的手笔？”
“可以这么说吧，萧逸做的事太多的，任何事情的发生，他都要求是有利于他的。”
“那皇帝为什么要杀我啊？我见都没见过皇帝啊。”
“你说呢？你有什么特别吗？”晚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苏芸。
“你是说我能够看到鬼魂的事？”苏芸失笑，很是头疼，为了这件事，自己都招惹了多少麻烦了，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够看到鬼魂到底碍了谁的路，又为什么要被这么多人惦记，个人惦记苏芸还能够理解一些，毕竟每个人都有些无法忘怀的往事，想要一个答案，但是被皇帝惦记，还出动江湖势力来除掉自己，真的是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不过自己被带到私宅，还有之前的几次故意放过的刺杀，明显是这个姜首领不想自己死，想来也是为了有什么疑惑要解，希望借助自己能见鬼魂的能力帮助解答了。
在苏芸还在思考的时候，晚意突然说道“有人来了。”，苏芸忙打起精神，看向小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进来的果然是那日在天灵山为首的人，“呦，别来无恙啊，姜首领，那日在天灵山被伤了，伤好了没呀？”苏芸先声夺人。
“还可以，多谢你记挂，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你这颠簸了一个时辰，胆汁颠出来了没有。”姜宁也不示弱，表明自己早就知道了苏芸装晕，若不是要应付上面的人的盘问，耽误了一些时间，也不会现在才来看苏芸。
“行，你早就知道了是吧，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找我来干啥呢？想让我帮你看谁啊，求你大姐我一声，我可以给你考虑考虑。”苏芸含笑说道。
“别放大话，沾衣派的都是从小厮杀起来的，实战经验丰富，和你们这些只会功法的武林人士可不一样。”晚意在一旁提醒道。
“爽快，你帮我解答了困惑，我就放你走，至少你到皇宫之前我不再去打扰你，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姜宁说道。
借着外面暗淡的烛火，苏芸略微看清了姜宁的脸，姜宁身材颀长，和中等身材的男子也差不多了，一双丹凤眼，很是冷冽，双目炯炯，显然是个内功深厚的练家子，薄唇高鼻，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显然仍未梳洗，虽然衣物挡住，但是双手的剑茧很是明显，显然是常常练剑的，身上也能看出筋骨结实。
“行，说吧。”苏芸一边说一边暗道天灵山如果不是自己出其不意，还真难从她手下走脱。
“你看看这个。”姜宁从怀中取出一方丝绸，针线倒是很精细，绣了一对鸳鸯戏水，还绣了一封婚书。
苏芸拿过来一瞧，婚书还绣的非常精致，上面绣着两人的名字，一个是姜宁，想来就是面前的姜首领，一个是念安。
“念安是你想找的人吗？”苏芸问道。
“我不确定，我的记忆有一段缺失了，我偶然在这处宅邸中找到这一封婚书，在沾衣派的杀手名单上也有念安这个人，但是情报处说他已经死了，死因是叛逃被杀。”
“那你还要找什么？”苏芸困惑。
“我也不知道，待在这处房子，总觉会很安心，而且每每看到这封婚书，念起这个名字我总是很难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想看到我失去的那一段记忆。”
“这我怎么帮你啊？”苏芸说道。
“幻莲喜水，出现之处必然是风水极佳，钟灵毓秀之地，此处宅邸正巧就是，我想，念安也许就在这里。”姜宁回答。
“幻莲喜水？钟灵毓秀？风水极佳之处？”苏芸追问道，“原来如此啊！”回想几次自己看到魂魄有白气入体的场所，一个是霜风湖，一个是天灵山的破庙，没记错的话，破庙后就是一个池子，只是当时苏芸没有仔细查看罢了，一个是海上孤岛，还真是都是水边，至于风水，苏芸不通此术，但总体而言，感觉那些地方给人的感觉也是相当舒服的。
“你自己不知道吗？”姜宁看苏芸反应如此之大，惊讶地问。
“呃”苏芸真不知道。
“你也没发现。”姜宁追问。
苏芸无言以对。
“好吧，告诉你就告诉你了。”
“还有幻莲相关的消息吗？”苏芸追问。
“幻莲是一个神秘门派的宝物，二十几年前在江湖出现，不过随着苏泂被仇敌杀害之后，幻莲碎了，碎片不翼而飞，拥有幻莲的人，除了能够看到魂魄，还能够利用幻莲的力量练出极品丹药，更能够使自身实力大增，不过据说幻莲对于身体的要求非常高，如果宿主的身体素质不佳，会爆体而亡。”姜宁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详细。”苏芸好奇地问道。
“沾衣派不是吃素的，沾衣派的情报天下最佳。”姜宁看了苏芸一眼，略微有些傲气地说。
“确实，不仅通着江湖，还通着朝廷，怎么不灵通。”苏芸自己嘟囔了一句。
“行了，我知道了，那你带我去外面转转，我看能不能找到你的丈夫”。苏芸说道。
“丈夫？”姜宁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感觉很是陌生，毕竟，自己从未想过要有丈夫，但是听苏芸这样说来，似乎丈夫也是一个让人很是舒心的存在。“好，不过你怎么保证你不会逃跑？”姜宁问道。
“这个简单，你有求于我，我也有求于你嘛。”苏芸狡黠说道。
“哦？求我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见到皇帝啊？”苏芸问道。
“皇帝要杀你，你还要见皇帝？嫌自己命长？”
“那不是，谁会嫌自己命长，你别管这么多，你就说帮不帮。”
“我只能说尽力。”
苏芸也只是试探说着而已，并没有寄托十分希望姜宁真能帮助自己见到皇帝，但是多条路子也是好的。
姜宁领着苏芸在宅子四周逛了好几圈，苏芸也没有什么发现。
“不应该啊，按照你的说法，这里应该要有的。”苏芸困惑地说道。
姜宁也不知为何，苏芸沉吟了一会，问道“这里原本就是这样吗？”
“不是，之前执行任务成功后，我要了这个地方用于自己居住，改建过。”
“改建过？改建了哪里？”
“此处原本是一水牢，邻着河水，因此只需要把水引入地牢之中，地牢之中的岩石密不透水，便可以形成水牢，后来因为此处较为偏僻，渐渐不用了，我接手之后，便把水牢改为地牢，又把地面上的房屋进行修正，改成私宅。”
“怎么了，会有影响吗？”
“我也只是猜测，会不会因为此处有过变化，所以我们漏了什么地方没有查看呢？”
姜宁思索了一会，便说道“水牢没有查看，因为此处水牢建造得非常坚固，所以我没有拆除，只是把水引出去。”
“那便是此处了。”苏芸说道，“走，去看看地牢。”
两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地牢，发现姜宁所言不假，此处的地牢不仅极为坚固，而且数量众多，“这里原本是做什么的啊？怎么设了这么多地牢，这可是大手笔。”苏芸感叹道。
“原本是用来关押叛徒的地方，长时间泡在水里一方面是一种酷刑，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好地防止叛徒身上藏有凶器。”姜宁解释道。
“原来如此。”苏芸感慨道。
两人一间一间地查看地牢，“如此这般一间一间地查看，还是要费不少时间的，现在我比较担心你说的念安会不会在此处，还是根本没有魂魄留存，早已经转世投胎了。”
“如果真的这样，你对我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姜宁内心想道，只是当前面没有说出来，只道“查看便是了。”
苏芸接着向下一间房间望去，看到一个男人，只穿一件里衣，鲜血淋淋地，连忙道“找到了，可是这个人？你能否看见此处有人？”
“能。”姜宁回答。
“呃，那便不是念安了。”
牢中的男子听到有人前来，抬起头来，没一会又低下头去，苏芸看了两眼，觉得甚是眼熟，惊呼起来“这不是欧阳元景吗？”
“哦？你认识？”姜宁也好奇苏芸如何认识此人。
“那可不，当初他驭蛇差点没把我吓死，怎么会在你这地牢里？”苏芸好奇问道。
姜宁瞥了一眼欧阳元景说道“沾衣派除了自己有想针对的人，也有帮助别人对付想对付的人。”
“沾衣派还缺钱？”苏芸笑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姜宁回答道，“何况有谁会嫌银子多呢？沾衣派的运转和情报网也是销金窟。”
“那我就非常好奇了，这欧阳元景可是断魂崖仁义之名远扬的卓飞仁的救命恩人之子，你们敢这么对他？不怕断魂崖报复？”苏芸奇道。
“哼，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也配仁义之名？”欧阳元景吐了口唾沫，不屑地说道。
“哦？你很恨他？不是说是他抚养你成人吗？”苏芸问道。
“卑鄙小人，沽名钓誉之辈。”欧阳元景愤怒地骂着。
“何解？”苏芸问道。
“那你应该好好问问你身边这个沾衣派的走狗，见不得光的东西。”欧阳元景恨恨地说道，眼睛死死盯着姜宁。
“卓飞仁请沾衣派出手废了欧阳元景的武功，并且给他点苦头。他心有怨恨也正常。”姜宁淡定地说。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废了武功和让他死有什么区别……”苏芸看着欧阳元景，眼中略带可怜。
“卓飞仁为何要如此啊？”苏芸向姜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