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7】<!>
别人送的礼不喜欢放到一边倒也罢了, 可是妹妹送的礼物，九皇子那是喜不喜欢都喜欢, 就是对小妹的举动有些迷惑, 不知她为何要送一些宫女过来？莫非是其中有何玄机？
前朝因为妖妃乱政最终导致王朝覆灭，为了避免重蹈覆辙, 文帝对儿子的管控十分严格, 除了必要的时候让太监教导人事，通常皇子身边出现了什么女人都是要严加排查的。
凡事都怕矫枉过正，秦珏前边对女人有兴趣的时候，皇帝只让安心读书, 后边儿一心扑在国事上，又因为许许多多不怀好意的女人接近而导致对女色淡淡，文帝又开始着急儿子后嗣问题。
陶甜觉得秦珏之所以会自降眼光，看上李小雀这么一个浑身上下也没多少亮点的女子, 多少跟女人见的少有关系, 府里仅有的妻妾那是贵妃给娶进来的，放在后院里当摆设。后来虽然有许多人打着各种各样的名义往太子府里送美女瘦马, 可秦珏因为厌恶直接把她们打发到了偏门别院里头，一面都没有见过。
在这种情况下，李小雀的出现就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她说的那些什么平等也好、一生一世一双人也罢, 在穿越剧里早就被说烂了。陶甜上辈子也演过几部穿越戏，还记得不少台词，都誊写下来让宫女背下，让她们自己看准时机发挥。
表现得好的, 得了九皇子奖赏的，到时候不仅能得回卖身契，还能得公主赏赐一座宅子和一大笔银子。
有了这根胡萝卜，那些宫女们都卯足了劲打算攻略九皇子，就算没有公主的赏赐，九皇子本就是天潢贵胄，相貌又是仪表堂堂，整个大夏城里他说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嫁给平民还不如嫁给未来的王爷，给九皇子当个小妾什么的在不少宫女眼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秦珏目前还不是后来那个一见女人就转头走人的直男，他对妹妹送来的宫女也颇感到好奇，便随口夸赞了一句给他斟酒的宫女。
“你这斟酒的手艺倒是好，想来是老十九教的吧，”他琢磨了半天没发现什么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抱香。”
秦珏听了道：“名字倒是不错，可有何典故？”
抱香道：“奴的名自‘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所取。”
秦珏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夸道：“这诗句很不错，可是你所作？”
“并非奴婢所作，”抱香如实答道，“是公主殿下看的书上的，奴婢爱诗，便也粗略记得几首。”
哦，背的，秦珏兴趣淡了下去，把人给打发掉了。
接下来几天里，他陆陆续续地把这些送来的宫女是挨个给接触了一遍。应该是近日太过忙碌，导致秦珏看来看去总觉得这些宫女都长得有那么一丁点儿像。
而且说的话也有点儿即视感，他稍微对哪个宫女多看了一眼，对方就能铿锵一声跪下求他放过她。
“……”秦珏一头雾水，压根就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那么招人嫌，还是他在府外的名声已经差到人人都以为他是个淫贼，看一眼女的就会把人怎么着？
秦珏都气笑了：“想要我放过你，好啊，你倒是说说我到底怎么没放过你了？”
宫女道：“侯门一入深似海，奴婢只想平平淡淡过此一生，奴婢冒犯还请九皇子高抬贵手。”
秦珏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他有一种驴唇对马嘴的无力，又有一种被嫌弃的微妙不爽：“怎么，本皇子有哪里不好，连你也瞧不上我？”
宫女谨记公主嘱咐过的话：“奴婢一生所愿一生一世一双人，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这话听上去倒是情深意切的很，可却是从一个签下死契的宫女嘴中说出来的，而且他本就对这女子毫无兴趣，她摆出这身傲骨又给谁看呢？
老十九虽然独得帝宠，可向来都不是个独断专横的公主，她选人送进皇子府中，必然是征求了宫女自己的意见的，安国公主那里的待遇可不比皇子府的待遇差，若不是对他有意思，又何必主动求请到府中来？既然到府中来，想讨好他那就好好讨好，又何必故意高风亮节惹人注意？可见就是欲擒故纵。
识破了女子的这点儿小把戏，那点儿因诗词而起的兴趣就荡然无存了。
普通的宫女转卖也就罢了，妹妹送的宫女，秦珏还是很给面子，一个个都还了卖身契给了点银子打发出去，耳边终于清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他又生怕妹妹误会他打发掉那些宫女是不喜欢她送的生辰礼物，连忙叫人伢子来亲自挑选了一批模样端正地送进宫里。秦珏经过此事对妹妹的审美表示出严重的担心。
她也太没有挑人的眼光了！
另一方面，文帝要过圣寿——也便是四十大寿，打算在宫中好好操持一番，文帝原先一心投在江山社稷，身体早衰，都已经开始安排起身后事，不曾想这些年身体是越来越好，甚至比起他壮年时也不差什么。
他也知道这都归因于小女儿，于是越发地宠溺她，其他公主怎么艳羡也艳羡不来，有的还在背地里偷偷说父皇之所以喜欢十九公主，不过就是因为钦天监说她能庇佑大夏。
文帝听说了暗卫报的这些话后沉默了许久，没有
去追责说话的人，全当没听见过这件事情，然后就有的没的赏了小女儿一大堆东西。
太监往外拿的时候都心疼：陛下这几乎把整个私库都给掏空了。
陶甜曾久居过上位，自然揣摩得出上位者的心理，她是给大夏带来了福气不假，可也不见得文帝就是想利用她才对她好，感情除了血脉牵绊也靠经营，人的感情也是很复杂的事情。皇帝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他或许对女儿的感情里掺杂了几分利用，也不代表感情就是假的。
能参加皇帝生辰宴的自然都是贵族世家，在宴上也开始两相看，不少公主已经及笄，到了可以许婚的年龄，借此机会刚好出来露面。
若是论相貌，十九公主无疑是所有公主里最出彩的一个，论受宠程度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在她出生之后宫中掀起了一阵生女热，可惜既便是生出了小公主，也再也没有谁能得到十九公主的待遇。
世家贵族们欣赏归欣赏，可是还真没谁敢对这位公主动心思，他们的门阀也大多不需要再娶个公主回去稳固了，与其娶个祖宗回去天天供着，那还不如娶个实在点儿的。
人都知道安国公主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民间曾有那迂腐当众写讨文斥责安国公主不守妇道，以女子之身妄读圣贤书。安国公主便亲自出了一趟宫廷，让人把那男子以及对她有意见的，都请到衙门里和她面对面对峙，还制作了一堆镶金戏票，免费发给老百姓让他们来衙门。
一开始旁人还不知道公主这番是为什么，不过有热闹看就都领了票跑过来围观，然后就亲眼目睹了安国公主以一己之力舌战数人，直到把那些人都说得哑口无言，恨不得掩面而逃才罢休。
普通百姓又不是人人都能读文识字，只知道谁说的有道理就听谁的，再加上公主往那一站，硬生生把其他几个人衬的小眼猴腮像，一看就像是居心不良的贼子，心也就更偏了。
不是说女子读书再怎么读也只是装模作样惹人笑话吗？那为何你这个自称寒窗数十年的老生反倒比不过人家一入学没多久的小姑娘？
不就是脑子不好使嘛！
后来众人才知道那写讨文的男子本是个连考几次不中，最后不得不回家当个私塾老师的酸秀才，听说公主入了学，才想像前朝大才讨妖妃一样借着公主显名。当然结果是没成功，还出了个大丑，只好灰溜溜地背着包袱回村里去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拿安国公主来碰瓷。除非真的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聪明的女子固然好，可是在大部分世家心里，公主太聪明又有权势，娶回来就是让夫君来受罪——说也说不过人，打也不敢打，只能委曲求全才能活下去这样子。
更别说文帝护犊子又紧，他们本以为公主在受宠，那也不过是当女儿的时候能享受点特权，文帝那身子骨看着就不好，不见得还能活多久……个球。
所以还是脚踏实地吧。
众人纷纷献礼，有的送夜明珠，有的送沉香木做的屏风，还有的是异域美人……总之是挖空了心思送，可惜能得好评的寥寥。皇帝实在是太难讨好了。
“我有东西想送给父皇。”陶甜说。
文帝笑道：“你这鬼灵精又想到什么好的了？”
群臣眼看皇帝陛下变脸，猜测就算公主就地取材送个酒杯他都能睁着眼睛说好。
陶甜当然不可能送酒杯，她送上了一本厚厚的书册：“女儿前些日子得的，乃是前朝所遗失的诗歌孤本，里头载诗数首，父皇必定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噫！营养液！我满了！我溢出来了！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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