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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张开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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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刘瑜有些惊讶,所以他禁不住,透过白玉堂,问了王韶这个问题。

    “临阵,不是儿戏。”王韶很严肃地对白玉堂这么说道。

    本来刘瑜和王韶的沟通,当真不需要白玉堂。

    但王韶却专门派了一个精锐的都,充作刘瑜的护卫,并且不同意刘瑜亲冒矢石到前线去。

    按他的话说:“王韶可殉国,经略相公不可。”

    不是刘瑜的命比他贵重,而是一旦发生一路安抚使战死,那不论对于朝廷,还是对于边地,都是承受不起的打击。

    这道理让刘瑜无从反驳,所以也只好退了一步,以白玉堂作为联络员,从中来做一个沟通。

    白玉堂很守本分,怀刀立于王韶身边,对他说道:“相公吩咐,以不扰王机宜指挥为准。”

    王韶不以为意地对一个都指挥使发布了命令,就在外面滔天的喊杀声,擂石声里,他的语声很平淡:“没什么打扰的。临阵不是儿戏,用自己将士性命来误导对方?那如假戏成真,被对方攻破防线,如何是好?就算没被攻破防线,如果示弱,对方觉得造成的杀伤足够了,那他们又如何要冒险发动夜袭?”

    当听了白玉堂的转述,刘瑜点了点头,便没有再派白玉堂去打探军情了。

    在外面屋檐下候命的是从粮草营回来的姚兕,在他身边还有披盔带甲的唐不悔,以及另外几个少年。

    因为开始交战,钱都虞侯就让姚兕带着他们几个回来守卫刘瑜。

    “太尉,听闻您有神弓?”唐不悔忍不住,向着在旁边打着哈欠的姚兕问道。

    “嗯。”姚兕似乎已经睁着眼睛睡着,半晌才发出这么一个音节。

    唐不悔听着他肯定的回复,却就热切起来:“奴也颇擅射,能及百步,愿班门弄斧!”

    她是自认为话说得很得体,百步也就是百五米左右,如果上了这院子的屋顶,西边防守压力大的那一段,的确有抹耳水巴的蕃兵,离这边的距离,差不多就是百步。这样可以在不远离刘瑜的基础上,同时又能杀敌。至少唐不悔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但随即而来的,是“当”的一声响。

    却是姚兕戴着铁手套的拳头,砸在唐不悔的兜銮上,直接把她砸得向边上踉跄。

    “你说话不过脑子?”姚兕打了个哈欠,冲着努力站直的唐不悔这么问道。

    “战事剧烈,这个方向突然有神射,连接射倒敌人的将士,对方就是猪,也会组织一阵箭雨过来吧?”

    然后姚兕就没有再说什么,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如同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

    唐不悔倒是被教训得口服心服,一阵箭雨过来,那致刘瑜的安全于何地?

    如果城墙如王韶所愿修好了,那刘瑜当然不会离前线这么近。

    但现在城还没修好,因为山地的地势,蕃兵在某此防守段,就直接压到这个位置。

    至于王韶,已经亲自在第一线指挥了。

    “经略相公,还请后撤百步,到厢军那边去吧?”王韶留下来充当护卫的都头,过来向刘瑜这么禀报。

    太近了,一旦防线被攻破,那退都不及退。

    抹耳水巴的攻势是十分强烈的,还好王韶并没有想过任何示敌以弱,要不然只怕就弄假成真了。

    “你告诉王韶,如果他需要援兵,我这里仍然是他最后的援兵。”刘瑜没有回应那都头的话,却是向白玉堂这么吩咐。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敌军都压到百步了,他一路安抚使,百步之外就是敌军,战事到这程度,刘瑜如何能不紧张?

    所以他希望,给王韶一点安慰,尽管刘瑜惜命,但这种时刻,他知道越是怕死,越容易死。

    白玉堂很快就回来,他回来的是王韶的回复:“韶不须援兵,但乞赐温酒一壶以驱风寒。”

    刘瑜听着大笑,对那都头说道:“听见没有?王子纯觉得战事尽在把握中,都要温酒斩华雄了!”

    那都头却是个认死理的:“相公,为万全之计,请移趾后撤。”

    “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后撤?不必再劝了。”刘瑜挥手斥退了那都头。

    唐不悔在檐下低声道:“经略相公,当真英雄!”

    从堂上退下来的白玉堂,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边上打着哈欠的姚兕,斜眼扫了他们一下,却就不由得在心中暗笑:江湖气太重,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他不是白玉堂,也不是唐不悔。

    他是能得刘瑜看重的姚兕姚武之。

    至少在姚兕眼里,刘瑜是不是英雄,不是以是否愿意后撤来判断的。

    在他看来,刘瑜不愿后撤,是因为刘瑜可以用王韶之长,但却不打算把西军或是帅司交给王韶。

    没错,这是刘瑜的秦凤路,不是他王机宜的秦凤路。

    如果刘瑜这么一撤,军兵谁也不是瞎子,关键时刻,安抚使准备跑路,王机宜亲临一线领着大家厮杀。

    那就得了,也许面上,大家还是敬重经略相公的体面。

    但背地里,谁更亲近一些?谁的命令更好使些?生死之际,更相信谁多一点?这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答案

    啊!

    如果刘瑜就这么后撤到厢军那边去,也许就这一仗,也许是下一仗,那这秦凤路,就是王韶的秦凤路。

    就如同石得一领了皇城司的差事,但皇城司,却有挥之不去的刘瑜印记一样。

    这不是说把刘瑜心腹撤去就能解决问题,因为一到临事,一到利害关头,怎么取舍,大家心里是有根秤的。

    刘瑜就坐在堂上,同样顶盔披甲,长刀在膝。

    不论是不是姚兕所以为的缘故,总之,刘瑜不会后退半步,至少在这一天。

    凭心而论,刘瑜除了不可能甘心成为傀儡之外,他很自觉。

    不单不去干涉王韶的指挥,甚至也不打算把王韶的功劳占为已有。

    但不论刘瑜如何自觉都好,有些事也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夜色降临,进行夜袭的抹耳水巴,白天没有讨到好处,夜里一直不可能讨到好处,特别是王韶已张好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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