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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顶楼 来的差佬只是一群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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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港汇新赌城,三楼,楼梯口,a组齐聚。

    毕婠婠肉疼道:“花了180万才上来。”

    都是真金白银!

    若是换了别的组来,恐怕会卡在一楼,连隐藏身份上楼探查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场子,以警察的身份光明正大进来,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司正探头往里看了眼,神色变得奇差无比,“不妙。”

    三楼看守楼梯的两位打手倒在不远处的地毯上,胸口毫无起伏,手-枪已经打空了,弹壳和空枪掉在不远处。

    “死了。”关应钧沉着脸。

    他低声道,“赌场打手用了枪来维持秩序,说明械斗双方至少有一方有枪,李飞泉……”

    恐怕凶多吉少。

    空气中充满锈味的血腥气,混杂着火药味刺入鼻腔。

    三楼械斗枪战,死伤者血流如注。

    二楼以下的赌-徒们吆五喝六,人声鼎沸,醉生梦死。

    赌赢的欢呼声,赌输的哭丧嚎叫声传到耳朵里,衬得三楼愈发沉寂诡谲,连卓卓亮灯的老虎机都显出几分阴森,叫人不寒而栗。

    关应钧摸到后腰,拔出配枪:“拿好枪,走。”

    简若沉弯腰去取绑在小腿上的配枪,上膛后想了想,又退下弹匣,从兜里掏出子弹,多装了一颗填满弹匣。

    三楼的一部分地毯吸满了血,踩下去时发出细微又黏腻的水声,令人毛骨悚然。

    关应钧打头,毕婠婠垫后。

    一行人举枪戒备,自三楼大厅来到隔间包厢附近。

    几个隔间的门大敞着,抬眼就能看到里面散乱断腿的木椅和摆满了牌九的牌桌。

    “怎么没人?”张星宗低声道。

    也不能算没人。

    一路走来,墙边倒的,地上躺的。中枪的,被钝器开瓢的,被揍得面目全非,不知死活的。

    都是人。

    就是不知死活。

    简若沉提心吊胆吊胆地看着,生怕在其中找到李飞泉的身影。

    “再看看。”关应钧话音才落,走廊尽头的包厢里就传来肉-体落地的沉闷声响。

    接着,枪声诧响!

    “砰!”

    诸位警员脚步一顿,纷纷贴墙而立,举枪警戒。

    尽头处包厢的门微微敞着,隐隐有男声从里面传出。

    他道:“飞爷。我真想不到,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竟然也会帮陆荣那种伪君子做事!”

    简若沉屏息凝神,侧耳聆听。

    那人道:“陆堑是他亲兄弟!出事之后,陆荣却见死不救!”

    “潮义帮的兄弟们被cid那些差佬找上门时,多少次上门求陆荣出面主持大局。”

    “他呢?竟然叫陆宅的保镖把人打了出去!”

    “陆家靠三合会发家,多少兄弟迎来送往,到头来却无情无义!嫌社团赚得钱不够干净!”

    男人说着,语调忽而透出些不忍,“陆堑再怎么混账,到底也让陆爷留下的社团在西九龙再次站稳了脚跟,领兄弟们发了财。”

    “贩-毒啊!那么多钱!”

    “陆家想洗白,遣散社团,兄弟们能理解,可他根本没留活路!一分遣散费都没留下,只顾洗钱!兄弟们怎么活?”

    他举起枪,对准了李飞泉的脑袋:“飞爷,你别怪我。如今社团里的兄弟等着拿钱逃命。你与西九龙翻脸之后,转投陆荣手下,负责帮他洗钱,应该知道他把套出后还未洗白的现金藏在了哪里。”

    “说!”

    李飞泉躺在地上。

    他肩膀中了一枪,眼前阵阵发黑,喘息着看向包厢顶灯,隔着裤子摸了摸藏在兜里的软盘。

    “大爷的……”

    不早说,吓他一跳。

    还以为是他暴露了,陆荣来派人试探。

    这些人上门械斗,竟是因为陆家自断一臂,洗白上岸之后没安抚好无处可去的马仔!

    哈哈哈。

    杀人者人恒杀之!

    陆家以黑色社团和毒-品起家,此时竟然在这方面栽了跟头。

    他这辈子最恨贩-毒的人,他爷爷吸鸦-片死了,他爸爸追龙失去理智,强迫母亲开了天窗(颈动脉注射),双双死在九龙城寨。

    所以他开的场子,绝不许有人贩-毒!

    他恨极了姓陆的!

    陆荣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自作自受!

    这些陆堑手下的残余马仔,他也不会给半分好脸。

    李飞泉扯开一个笑,动作扯到肩膀,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大爷的!老子能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那是要给警察的消息。

    男人沉默一瞬,“李飞泉,你还不懂?忠诚在陆荣眼里不值一提。”

    李飞泉he了一口唾沫,tui出去,道:“我呸!”

    械斗开始时,他正偷偷复制陆荣洗钱的证据。

    枪声一响,他作贼心虚,以为暴露,用藏在洗手间的手机报了警。

    这显然是近月来唯一一个传递消息的机会。

    他就是死,也得把证据都传出去。

    西九龙定会看在他拼命的份上,安顿好他的妻子儿女。

    简顾问是个有钱又讲江湖道义的好人,只要简顾问拿筹码带a组上楼为他收尸,必定能看到他放在裤兜的软盘。

    如今,警察也该到了。

    李飞泉已抱了必死之心。

    他嗤道:“你大爷的。狗东西,打着为陆堑抱不平的旗号,不还是想捞钱?孬货!”

    马仔见李飞泉油盐不进,叹息一声,左手拉住枪-支尾部往后一拉。

    “咔嚓”。

    枪-支上膛。

    与此同时,重案组众人刚好悄声潜伏到门外。

    关应钧一脚踹开房门,将配枪抵上马仔的后脑:“都别动,cid做事。”

    包厢里的其他马仔顿时紧张,纷纷举枪,直直关应钧。

    “老大!”

    “谁报的警?”

    “有内鬼?!”

    “谁是内鬼!”

    众人仓皇环视,两方人马霎时间人心惶惶。

    李飞泉得意一笑。

    他知道男儿为什么想当差了。

    大爷的,当线人骗过马仔就这么爽。

    当差击毙匪徒的时候,岂不是能爽到天灵盖!

    早知如此,就该早点当线人,开什么场子?

    多亏那日简顾问提点他。

    可惜这辈子或许要到头了。

    关应钧一手举枪抵着领头马仔,一手提着他后颈的衣服,牢牢抓着,“都放下枪!”

    简若沉怕有枪战,趁此机会走到李飞泉身边挡住他。

    李飞泉一怔,眼眶有些热。

    a组其余人蜂拥而至。

    宋旭义厉声道:“全部蹲下!缴械投降!”

    张星宗:“抱头!”

    毕婠婠:“开枪者立刻射杀,后果自负!”

    简若沉环视一圈。

    这些人紧咬牙关,双目圆睁,握枪的指节微微泛白,胸脯起伏剧烈,呼吸逐渐急促。

    不好,他们要拼命!

    角落的马仔率先开枪,直指关应钧。

    关应钧本就站在领头人的后面提防马仔忽然出手,大半身体都被挡住,这一枪直接打在了领头马仔的腹部。

    领头马仔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开枪的人。

    关应钧举枪回击。

    简若沉立刻蹲下拽住李飞泉没受伤那半边手臂,用力往后一拽,刚将人拖出包厢。

    还未站稳,包厢便传出此起彼伏的枪声。

    李飞泉忍痛爬起,跪坐在地,掏出裤兜里的软盘:“这是陆荣洗钱的证据,这几个月,所有黑钱基本由我来经手。”

    简若沉将软盘揣进兜,扶着人藏进边上的空包厢,“他怎么这么信任你?”

    “多亏你让记者编排我。”李飞泉勉强笑了一下,竖起大拇指,“再说……陆荣和三合会切割,手底下能信的人本就不多,我是趁虚而入。”

    外面枪声震天,夹杂着马仔的骂街。

    简若沉听见几声熟悉的闷哼,心中一紧,起身想走。

    李飞泉抓住他的裤脚,语速极快地道:“陆荣把准备洗白的现金放在了赌场负责人办公室。赌场负责人是港-英那边的,他早就对陆荣手里的钱起了贪念,经常暗示陆荣分赃,但陆荣小气,洗钱时一直二八分成,没有松口。”

    “负责人办公室的电脑里还存着这个赌场的犯罪证据,负责人手里说不定还有陆荣的其他把柄,我没机会上去拷,电脑密码是84502977。”

    他喘了口气,忍着肩膀上的疼痛道:“我听说……赌场负责人正在应付西九龙前来调查的另外两组警察,你们如果想要拿走更多证据,还要趁现在。”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马仔们交谈的声音,“搜!路上碰到警察和陆荣的人一律开枪射杀,不要犹豫!”

    “楼下嘿嘿哥放了兄弟上来帮忙,条件是要我们牵线搭桥,帮他引荐卖药郎(贩-毒的)。”

    “厨房(制毒工场)都被西九龙端了,有个屁的货!先稳住他,骗人上来帮忙,活下来再说!”

    砰砰砰砰!

    装了消-音-器的警用枪射击声响起,门口那两个马仔立刻压下把手,想躲进李飞泉所在的房间。

    简若沉毫不犹豫举枪,对着刚冒头的两人膝盖射击,见二人跪下之后还想举枪反击,不再犹豫,开枪射杀。

    他心脏跳得有些快。

    看着两人倒下的身体出神一瞬。

    这种境地,但凡因“不忍心”犹豫一秒,死的就是李飞泉和他。

    李飞泉看得发怔。

    短短数月不见,简若沉竟成长如此之快。

    简若沉掏出手铐走到李飞泉面前将人铐住,拉开牌九桌上落地的暗绿色绒布将人藏进去,“飞爷,委屈你藏在这里。”

    李飞泉垂眸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铐。

    “我不是不信你。”简若沉平静道,“如果这次行动顺利,我们可以靠着这副手铐假意逮捕你,帮你脱身。如果不顺利,我们不幸牺牲,你就靠着这副手铐向陆荣证明自己的立场,一旦陆荣问责,你也有资本说警不是你报的。”

    “门我不关,马仔看到有同伴尸体,不敢进来的。”

    李飞泉哑口无言。

    其实不为他想这么周全也没事,他今日视死如归,没想过还有活路。

    简若沉他们要是舍不得钱,连3楼都不可能上来。

    这条活路,是西九龙重案组硬生生给他拿命拼出来的。

    今日之前他为简顾问和关sir做线人为的是钱和家人的前途。

    今日之后他该为了道义给这二人卖命了。

    李飞泉喉头发哽,眼眶微红。

    他垂眸看见简若沉的手指,只见简顾问死死握着手-枪,骨节泛白,也并非像表面展现出的那样,对击毙马仔无动于衷。

    简若沉放下桌布,转身走出半敞的包厢门。

    关应钧刚好从另一个包厢出来,他看了一眼倒在包厢里的马仔尸体,“你没事吧?”

    “没事。”简若沉将李飞泉告知的信息原封不动转述给关应钧,“……除此之外,嘿嘿哥和这些马仔似乎有联系,拨了人手上来帮忙,让大家小心。”

    三楼必须有人拖着才能去顶楼的负责人办公室弄更多证据。

    关应钧将头顶的黄毛摘了,跟平光镜一起扔进垃圾桶。

    他盯着简若沉不断开合的嘴唇,看着琥珀色瞳仁里的迫切与坚定,忽然抬手拢着心上人后颈往面前一拉,狠狠亲了一口,“我在三楼拖着。”

    简若沉:“嗯。”

    男人舌头在口腔走了一圈,离开时,他舌尖都麻了。

    生死之间激发的肾上腺素让这个吻格外刺-激。

    仿佛灵肉合一,神魂交融,不分彼此。

    关应钧不舍得他,但还是低声道:“你自己小心。”

    a组是乔装探查,带的子弹不多。

    简若沉脚脖子上一共绑了三样东西。

    右脚外侧绑了手-枪,内侧是备用弹夹。

    左脚绑了消-音-器,备用子弹则像花生米似的装在裤兜。

    他将绑在脚脖子上的备用弹匣取下来递给关应钧,随后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你也注意安全。我们电话联系,叫陈近才他们在上面帮忙拖一下负责人。”

    对讲机无法静音,还是电话更加安全。

    简若沉将沾了血的软盘潦草擦了擦,放进没有子弹的一侧裤兜,随后将手-枪插-进裤腰,拾级而上。

    四楼,楼梯口的打手验过筹码兑换的单子,将人放上去,半点没起疑心。

    哪个警察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钱查案?

    差佬一个月顶多十万块,这样破案,不要命了?

    上面的人说了,防着白金色头发的就行,这个黑头发,可以上。

    上到五楼骨场时。

    简若沉脑子里却还回荡着枪战时手-枪发出的震响。

    好在骨场淫-声艳语,十分吵闹,手-枪的声音淹没在震动的音乐和人们的欢呼里,让楼上的人没察觉端倪。

    过了骨场,越是安静。

    简若沉一手后伸,握住别在后腰的手-枪,骗过重重关卡,换了数不清的筹码,终于走到了顶楼。

    楼梯口没有人,估计是跟着负责人上了天台,配合警方调查去了。

    可这么多房间,办公室是哪一间?

    李飞泉没说!

    简若沉咬了下嘴唇。

    总不能一间一间找,时间来不及。

    陈sir和负责人见了面,他应该知道。

    顶楼。

    陈近才正安抚那个攀在护栏边上,随时准备炸了自己的男人,“先生,莫尔克林先生已经免去了你的所有赌债,你无需归还贷款,只需要签下一份保密协议就行。”

    “哈!免去赌债?”男人惨笑一声,“赌债算什么?我在这里输了2000万!我要翻盘!赌债算什么?我不赢,不是因为我运气不好,而是庄家在出千!”

    他指着肥头大耳,肚腩□□的莫尔克林,“你安排荷官出千!”

    莫尔克林面无表情,“我们是正规赌场。”

    “……你。”陈近才刚想要说话,就感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对任秋华使了个眼色,随即双手举起,缓缓弯下腰以示无害,“我说服不了您,让我朋友来。”

    陈近才缓缓退到同事身后,借着梁信悦身影的遮挡掏出手机查看msn。

    【三楼枪战,顾问正在顶楼拿证据,办公室号没有,拖延负责人下楼的时间。】

    发件人:关。

    陈近才删了短讯,深吸一口气。

    三楼枪战,天台炸弹。

    简若沉竟然还敢只身上顶楼拿证据!

    “陈警官在看什么?”莫尔克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

    陈近才手臂上汗毛乍起,他忍住将手机立刻藏起欲盖弥彰的冲动,信口胡诌,“我爸发的讯息,让我下班后记得带肉回家,今天要喝排骨汤。”

    莫尔克林神色模辩,“肉比身上绑着炸弹的人更重要?”

    “哪里?我们来了这么多人,还不能体现他的重要性?”陈近才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快速发了一串数字过去,随后删除发信记录,将手机别在后腰穿在皮带扣上的小皮包上。

    莫尔克林低笑一声,不着痕迹道:“我还以为会是a组来,没想到到场的事你们。看来你们西九龙真和媒体说得一样,半点也不重视英国人。”

    这话绵里藏针,看似埋怨,实则在打探a组的动向。

    陈近才单手插在裤兜里,腰部绑着的设备和弹匣让精壮的腰身显得攻击性十足。

    他笑了一声,丝毫不与人虚与委蛇,“stn的含金量和新闻公信力众所周知,他们什么时候报过假新闻?”

    我们就是不重视港-英,怎么?有意见?

    莫尔克林哽住,好半晌才道,“不重视是好事,我听说你们a组惯会伪造搜查令搞突击。我可不想面对关应钧那条疯狗。”

    陈近才微笑道:“是吗?”

    他可就在楼下。

    顶层。

    简若沉刚拿出手机准备问一问陈近才,就收到了陈近才发来的msn。

    0997。

    没头没尾,但一想便知是办公室号码。

    看来关sir回想谈话,发觉李飞泉没说办公室在哪里,便立刻问了陈近才。

    简若沉勾了勾唇,直奔负责人办公室。

    顶层没有铺地毯,走路时鞋跟与瓷砖相击,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响动,在沉寂的顶楼走廊格外抓耳。

    他脚步微顿,最终将鞋子脱了,塞进路过的垃圾桶。

    白色的棉袜落在瓷砖上,寂静无声。

    简若沉找到0997,压下门把,办公室房门依然紧闭,纹丝不动。

    锁住了,得撬门。

    时间够吗?

    他鼻尖冒了些汗,蹙眉在头上摸了摸,拆下别假发的卡子,刚插-进门锁,就听见不远处的电梯传来叮的一声。

    脚步身落下,隐约有对话声传来。

    “莫尔那老头真多事,警察都在天台,还要我们上来看看办公室,真是……”

    “没办法,打工喽。来的警察是b组和c组,一群穷鬼,哪有钱潜入顶楼?这里的门票可要500万。够一个差佬赚8年!哈哈哈!”

    两人说着,似是觉得警察这个工作格外令人发笑,面面相觑之下,竟忍不住嘲笑出声。

    简若沉鼻尖冒了些汗。

    此时撬门藏进去再反击时间不够,立刻转身正面迎上也并非明智之举。

    他的枪还没装消-音-器,一旦开抢,很可能惊动天台上的人,得不偿失。

    简若沉果断拔掉插-进门锁的铁卡子,将缩进裤腰的衬衫拿出来,快速回到拐角处蹲下,将消-音-器抽出来,垂眸拧到配枪上。

    为今之计,只能等潜入办公室逐个击破。

    门也不用撬了。

    开门的人到了。,,找书加书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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