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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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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一点声息也没有,除了南宫珝歌和几人的呼吸声。

    南宫珝歌静静地坐在桌子旁,手中捏着信笺,始终一言不发,就连那封信,也在她的掌心中被捏出了无数个皱褶,破烂不堪。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让自己的殿下如此失态,她们不敢问信上的内容,只能站在一旁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夜。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殿下,您一夜未眠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她们担心的是殿下的身体啊。方才那几口血,让她们好不心惊。

    南宫珝歌这才从深思中回过了神,提笔在纸上画下了地形图,交给了身边的人,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派人打探,如何能潜进去。”

    几人领命而去。

    南宫珝歌再度将视线投注在了手中的纸上,方才她一直在思量的,是为何凤渊行最初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还让楚弈珩领兵出征,以凤渊行的小心,不该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便是在楚弈珩最初失踪的时候,他没有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为什么?

    南宫珝歌本欲回信询问,才提笔写了几个字,又默默地放下了,此时回信询问,更像是责难了。

    依照楚弈珩的性格,若是当初他坚持带兵出征,怕是连凤渊行也拦不下。

    她手指一捏,那封由凤渊行传来的信,转瞬之间在掌心中变成了齑粉。她思量了一夜,早已经心思冷静了下来,此刻最忌操之过急。她只能等,等待属下回报的消息。

    很快,消息就回来了。

    “殿下,打探的人回报说,那是拓跋夏暗中在城外布置的营房,守卫极其森严,有固定的轮值队伍,每日的口令也不同,想要浑水摸鱼假扮人进去,只怕不行。”

    南宫珝歌森冷着脸,“强攻呢?”

    她的目的是来营救楚弈珩的,只要能把人抢回来,她不在乎任何手段。

    手下慎重地摇了摇头,“殿下,那营地周围布满了黑火。若是有人强攻,只怕还来不及到营地中找到将军,他们便引燃火药了。”

    难怪她们将营地的圈子画的那么大,就是防着有人硬抢,她如果冒然行事,在火药的威力之下,所有进去的人带着楚弈珩,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就没有其他办法么?”南宫珝歌拧着眉头,“比如说,有没有盗墓高手,给我钻个地道出来。”

    南宫珝歌的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否决了。

    这里是“东来”京师外,临近北地荒漠,不少沙丘地带,别说这数十丈的地道,只怕才挖出几米远便坍塌殆尽。

    又一个方案失败,南宫珝歌的心也愈发沉重。

    “殿下,所有手下回复的消息,那边的人员是拓跋夏的亲卫,只认口令与令牌,完全无法渗透。”

    “口令只有拓跋夏与乘风知道,令牌也只有他们身上才有,是么?”南宫珝歌的眼神冷冷的。

    这几日不眠不休,她丹田的气血也在不断翻涌,原本压制下去的内伤,在上一次的悸动之后,也没有得到过很好的疗伤,但她不在乎。

    “是。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拓跋夏和乘风身上拿到口令和令牌。”手下也有些急了,“就算我们能偷到令牌,他们又怎么可能告诉我们口令呢?”

    南宫珝歌的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箱子。那里面,是即将觐见言若凌准备的礼物。

    南宫珝歌的嘴角,浮现起一丝算计,“其实,也并非没有可能。”

    手下愣住。

    很快,就到了宴会的日子。

    南宫珝歌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衫,却不出挑,手中捧着礼盒,毕恭毕敬地站在拓跋夏的身后,做个完美的下属。

    此刻的拓跋夏,已经换上了“惊干”最为隆重的衣裙,一身繁复而厚重的皮氅,坠着硕大的绿松与珊瑚,更显得豪迈气场,手上挂着一串绿松与珍珠镶嵌而成的手环,艳丽而又大气。

    在下人的引领下,两人进入了前院。下人很快迎了上来,“主上,殿下已在后院等候,请随小的入内。”

    拓跋夏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乘风,原本寸步不离的乘风,识时务地停在了大厅门外,只有一双锋利的眼神,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南宫珝歌第一次踏足“东来”言若凌的府邸,她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身份,来到言若凌的地盘。

    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心脏却是忽然跳快了。那是一种无形的恨意,一种她都压抑不住的血流奔涌。

    下人带着二人走向了后院,言若凌在“东来”可谓是呼风唤雨的身份,她的太女府自也是极致的奢华,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竟有几分“烈焰”和“南映”的婉约之气。

    而宴会的地方,竟是在一个亭台水榭之间,一方小桌,几个伺候的下人,颇有些风雅之气。怎么看,也不像是言若凌的手笔。

    在下人的引领之下,拓跋夏入了席,南宫珝歌立即站到了拓跋夏的身后。

    “殿下到!”下人的声音里,二人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处。

    人似修竹,长身玉立,行走间衣带当风,却又隐隐透着弱质书香气,一身华贵的长袍在他身上,却夺不走半分他那容颜的风采。

    言麟之!

    南宫珝歌很快垂下眼,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拓跋夏,捕捉到了拓跋夏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

    而对于南宫珝歌而言,却只有满腹的疑惑。

    言麟之缓缓走到拓跋夏的面前,行礼间声音和软:“国主,皇姐突染风寒身子不适,又恐怠慢了国主,所以改为麟之招待国主,还请国主见谅。”

    拓跋夏脸露关切,“殿下身子没有大恙吧,既来了太女府,于情与理我也该去探望一二。”

    “若是过了病气给国主,皇姐怕是要自责了,但国主既说了探望,皇姐也不好拂了国主的一片好心。”言麟之朝着身后抬了抬手,远方的楼台之上,一扇窗户打开,窗口前坐着的人,正是言若凌。

    拓跋夏看到言若凌,远远地行了个礼,言若凌颔首回礼,算是表达歉意。

    言麟之温文尔雅向言若凌行礼,“皇姐放心,麟之一定会款待好国主,不复皇姐所托。”

    言若凌再度微笑颔首,却是不由自主咳了起来,身边的人很快地将窗户关上。

    言麟之这才入席,下人们开始将菜端上桌。趁着这个机会,南宫珝歌将两个盒子躬身捧到了拓跋夏的面前,“国主,您为太女殿下准备的香料与补药,此刻倒是合适殿下。”

    拓跋夏转向言麟之,“本想着为太女殿下滋补身体,此刻倒是巧了。”

    言麟之当即起身,又是一个大礼,“麟之代皇姐谢国主。”

    南宫珝歌都不得不承认,在礼仪大体上,言麟之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她故意靠近了言麟之,“殿下,国主还为您准备了两份礼物,还请过目。”

    拓跋夏的吩咐里,完全没有提到言麟之,但南宫珝歌回给她的礼单里却有言麟之的礼物,这让拓跋夏很是满意,只是……她记得礼单上,明明是两份言若凌的礼物,一份言麟之的礼物,以区别太女殿下和皇子殿下的地位差,只是为何此刻她说的却是两份?

    拓跋夏无声地皱起了眉头。

    南宫珝歌拿过一个匣子,恭敬举过头顶,送到了言麟之的面前,“殿下,这是雪貂皮制成的大氅,北地风寒,我们国主特地以千张纯白雪貂皮制作了这件大氅,给殿下抵御风寒雨雪。”

    言麟之打开匣子,果然看到一件细密雪白的大氅,那绒绒的雪白色,毫无瑕疵,不愧是千张雪貂取一块皮才能制成。

    言麟之看向拓跋夏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感激,“麟之谢过国主。”

    “殿下喜欢就好。”拓跋夏心头很是满足,看向南宫珝歌的眼神里,也不禁多了几分赞许。

    南宫珝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匣子,又一次递到了言麟之的面前,“这是我们主上赠给殿下的第二份礼物。”

    她没有说是什么,言麟之便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打开匣子,谁知她的手才碰上匣子,南宫珝歌的手却按在了匣子上,“殿下,私人礼物,不妨私下再看。”

    这个动作,属实无礼了。拓跋夏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不满地开声,“拓跋玉!”

    南宫珝歌不说话,默默地收回了手,将匣子送到了言麟之的面前。

    言麟之接过了匣子,但他心思通透,转念间便抬了抬手腕,下人心领神会,瞬间凉亭上落下卷帘,将凉亭包裹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下人们知趣地走了出去,南宫珝歌也跟随着下人们,走出了凉亭之外。将两小小的空间留给二人。

    此刻,凉亭里只剩下言麟之与拓跋夏,言麟之笑看向拓跋夏,“如今,算是私人空间,我可以看了吗?”

    拓跋夏也不知道南宫珝歌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能笑着点头。

    言麟之打开匣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手串,以珍珠和绿松石镶嵌的手串,带着“惊干”独有的豪迈古朴之风。

    几乎与此同时,拓跋夏也看清了匣子里的东西。绿松和珍珠,是“惊干”民族最为珍视的宝物,只有皇家人才能佩戴的宝石。而这个手串的制式……

    言麟之的视线,落在了拓跋夏的手腕间那串绿松与珍珠镶嵌的手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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