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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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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辞的视线缓缓地偏向一旁,将身边人的身影收入眼底。

    女子盈盈而立,美目盼兮风流无双。冲着君辞温柔浅笑,樱唇微启动,“君辞,交给我吧。”

    她手指擦过他的手腕,那柄精光四射的剑便落入了她的手中,她随手一抬,剑已入鞘。

    她的视线与面具下的双眸交缠,无限情思缠绕,彼此都跳动着悸动的火焰,幸亏她眼前的是人君辞,是最为隐忍的人。

    很快,他就垂下了眼眸,“好。”

    她说的交给她,不仅仅是剑,还有这个房间、任清音的处置权。

    君辞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板打开的一瞬间,莫言和任墨予瞬间变了脸色,两人脚下一动,就要往屋子里冲,身上的真气暴涨,杀气弥漫。

    女子清冷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散开在小屋的上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给我收箭,不准动。”

    “哗啦!”所有的弓箭手整齐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但依然警惕地看着莫言与任墨予。

    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莫言的眼底就泛起了一股苦涩,看着小屋的方向,却又微微浮起了一丝担忧。

    她出现,他丝毫不意外,毕竟她早已跟他打了招呼,没有任何隐瞒不是?

    他想起了那日小溪边,他们两人犹如猜谜似的对话,那是她在向他坦白,坦白她已经恢复了记忆,也给了他一个选择权,就是替她隐瞒,还是向任清音揭穿。他的回答是,她不需要他帮。

    他有他的难处,因为他看穿了任清音,他无法做出抉择,但她没有勉强他。甚至在他那犹如逼问一个结果的吻中,她选择了回应。

    那个吻问的是她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一寸寸的靠近,她随时有机会推开他,只要她抬手,他就明白了她的选择。成年人之间,试探里就知道结果了。

    可她回应了他,她在告诉他,她把恩和怨、仇和爱,分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那日的莫言是开心的,今日莫言的心,则是沉到了谷底。

    与他不同,任墨予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似是想要冲进屋子里,却又生生顿住脚步,将疑问投向了他,“二哥!”

    莫言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任墨予的疑问,“是的,她恢复记忆了。”

    任墨予脸上却越发急切了,身体不由自主朝着小屋的方向动了动,却被莫言一把拉住。

    “二哥,大哥在里面。”任墨予脸上的慌张已经掩饰不住了。

    南宫珝歌与任清音之间的恩怨有多深,他们两个最为清楚不过。任清音的伤势如何,他们也明明白白。将如今毫无还手之力的清音留在房中由她清算,任墨予如何能不急。

    任墨予是爱恨都很浓烈坦率的人,任清音伤害南宫珝歌的时候,他恨任清音。可是任清音救了她,为她而伤,他早已不恨任清音了。此刻唯恐南宫珝歌被仇恨迷了眼。

    “我知道。”莫言哑了嗓子,却还是紧紧抓着任墨予的手,“信她。”

    这两个字说给任墨予听,也说给自己听。

    他在赌,赌南宫珝歌一贯的冷静,赌南宫珝歌恩怨分明,任清音一饮一啄间的回报,她能够收手。

    “如果她要他的命,方才就不会让他们收手了。”他从不担心南宫珝歌会情急杀了任清音,他只担心南宫珝歌看不穿任清音。

    房间里,只剩下了任清音和南宫珝歌两个人,任清音靠在床头,身姿随意,他的唇角还残留着些许的血渍,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地散落身后。他身上的衣衫是任墨予才为他换的,自是做不到平日里的整洁素雅,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被凌虐过后柔弱的美。

    虽然他脸色苍白,但那双眸子依然灿若星子,带着水汽潋滟,噙着淡淡的笑意。

    任清音的笑,可谓是世间最绝的武器。多一分浓艳造作,失一分淡若无味,偏偏他就能将这完美的笑意,笑出无数种风情和情绪。

    她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好到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不羁与随意。

    “为什么如此开心?”她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率先开口了。

    没有火气,没有仇怨,仿若朋友聊天般。

    “我是医者,所有顽症都是我挑战的对象,赢了一场挑战,不值得高兴吗?”他的声音干干净净,三月春水似的。只是气息很弱,一句话换了几次气息。

    他的回答也很真心,但是一件事往往不止一个答案,他只是隐藏了其中一些,回答了一些。

    “只是这样吗?”她抬眸,“难道没有还了债,让我不能置你于死地的盘算?”

    任清音摇头,原本就松散的发落下,落在了他的胸前,蜿蜒而温柔,“没有。你我都喜欢将账算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人。一笔是一笔,断没有抵消之说。我救你,是因为不想兄弟阋墙,与我本意无关,但我当初算计你,抽你魔气,却是出自本心。所以,你该算那笔账的。”

    呵,南宫珝歌笑了。

    他人若在他这种境地,想得是如何让自己网开一面,他倒好,唯恐自己不杀他似的。

    她嘴角勾了勾,一抹浓艳的美扬起,“你当初抽我魔气,真的是出自本心?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南宫珝歌平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与任清音之间保持了一个刚刚好的距离,不亲近,不疏远。不至于侵入彼此的空间,却又没有巨大的距离感。

    “我记得,那一日你追踪任墨予来到这里,你制服了他,然后从他体内启出了一只小虫子,要是我没判断错,是蛊毒吧?”她的声音有些飘忽,“所以,任墨予之前不是伤,不是咒,是蛊。而那操控蛊毒的人就是言麟之。”

    任清音之前或许能骗她,但她亲眼所见他从任墨予血脉里召唤出来蛊虫,再联系任墨予为人控制的事,又怎么会不明白。

    “这件事你没有告诉莫言,也没有告诉任墨予,可见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知情的。所以你为了蛊母,与言麟之达成了交易。”

    “那又如何?”任清音反问,“无论我的理由是什么,我的苦衷是什么,我对你下手是事实,你倒不必为我开脱。”

    南宫珝歌差点被他气笑了,明明是她来追债,怎么倒变成了她为他找借口,他在往死里锤铁证?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恢复记忆的?”这是南宫珝歌非常想知道的答案,因为有些事,她想要印证。

    任清音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你先告诉我,你是何时恢复的记忆?”

    南宫珝歌沉默了,在思量再三之后,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十六那日。”

    十五月圆,他们之间情难自禁,失控了。

    她方才的迟疑,便是不想将记忆,带回到那时。

    当她躺在他的身边,鼻端萦绕着他所有的气息,还有情浓之后残留的余韵未消,那斑斑驳驳的记忆,就那么一点一滴流淌在了脑海里。

    那时,情境不对,身份不对,她伤势未愈,自是不会承认,所以隐瞒下了一切。

    任清音嘴角扯了下,仿佛想到了什么,“所以,幻灵芝是你故意打翻,故意给我服下的?就是为了捉弄我?”

    “算吧。”她的确是故意的,既有捉弄之心,也想要知道,内心强大如任清音,会有什么样的心魔。

    房中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幻灵芝带来的那个后果。

    她知道了他的心魔,他也知道她知道了他的心魔。

    但两人不约而同地又要面对另外一个不能诉诸于口的秘密:彼时的南宫珝歌,若要不引他怀疑地拒绝再次春风一度,一定可以做到,但她没有。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察觉我或许恢复了吗?”问这句话的时候,南宫珝歌盯着任清音的眼睛,她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你嫌弃我不会做菜,不会打鱼,不会抓鸟的时候。”任清音缓缓开口,“你为了不露破绽,情绪百变,让我无法捉摸。但恰恰是因为无法捉摸,不该是个纯真的少女该有的脾性。”

    他没有说谎,这一点,他们又同样很清楚。

    正因为清楚,不能诉诸于口的秘密,又多了一个:那日,她故意逗弄他,以药为借口吻了他。而他,第三度失控。多疑冷静的任清音,在已经起疑心的情况下,也有一万种方法控制自己,可他也没有。

    他们两个人,曾经放纵的那一点心思,都在这一次对话中,揭露无疑。

    “既然起疑,何必救我?”

    “欠你的,还你。我任清音算账清楚。”

    “既知我会讨债,为何施针之后不撤手,由我吸你真气?”她终于承认了,吸取他真气是故意的。

    他莞尔,“你既是讨债,便该给点利息,你才能觉得不亏。”他也终于承认,不撤手,甚至服药激发潜能给她吸,也是故意的。

    他想知道她会不会主动撤。而他,得到了答案。她生气了,所以暴怒之下将他弹开。生气背后,是他真正想要看到的东西。但他的赌气,依稀也让她看到了太多。

    这一场博弈,他们都露了破绽,谁都不是赢家。

    “所以,你我之间,算是两清了吗?”她问他。

    他点头,“清了。”

    “所以?”南宫珝歌扬眉,等待着。

    任清音缓缓开口,“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之后,不过陌路。”

    他回答的不算快,却平静。显然已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南宫珝歌颔首,“好。”

    不带任何情绪起身,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从容,平静,淡然,这就是南宫珝歌。

    沉稳,周全,冷静,这就是任清音。

    门板阖上,隔绝往事不复再提。那些缠绵过的记忆,就象这阖上的门板声,慢慢地消散,融化在了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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