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西西缠好绷带后，直起身，又将剩下的团团塞进手环空间里。
在裤子上拍了两下后，看见在脚边打转的小白。
“小白你怎么了？”
她蹲下来，在狗头上摸了一下。
虽然小白可以变成人，但是她已经可以完全分清两人，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在没变身的时候，任谁见了都说小白是只小狗。
但是，现在小白好像很焦躁？
小白不停地绕在脚边，时不时用鼻子拱了拱她的裤脚，喉咙里含着低沉的呜咽。
“这只狗不是能说话吗？怎么突然哑巴一样？”
昱白笑眯眯地走过来，状似不经意问道。
西西虎躯一震。
她不知道一般的契约兽应不应该会说话，但是一般的契约兽也不会变成人吧？
总觉得把小白能变成人说出来会让情况更复杂。
西西揪着自己的呆毛，决定含糊过去。
“啊，是，感觉小白是比较聪明的那种，学学就会了。刚刚我听到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
她手指比划着，试图向昱白阐释这件事在她看来也是非常的奇妙，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些心虚，以至于声音越来越小。
她悄悄抬眼，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昱白，彻底哑声了。
好奇怪！为什么她会莫名感到那么心虚呢？！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抱起小白，理直气壮地又辩解：“小白就是这么聪明，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当初养小白的时候，你也是默认的嘛”
只可惜，面对这样一大通话，昱白只轻飘飘来了一句：“哦？真奇妙呢。”
说完便转身，似乎是不打算再计较下去了。
是蒙混过去了吧？是吧是吧？
西西有点不确定，但是看昱白一副转身就要离开的样子，她连忙追上去。
路过那堆废墟，她一下停住，拽住昱白的衣摆：
“等等！我去看看，毕竟那只虫子都很诡异，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昱白听见后，既没答应，也没出声反对。他停了下来，然后束手立在一旁。
西西见他没有再走后，松了一口气，放下小白，对他叮嘱几句。看到小白乖乖点头后，她也点点头。
房子坍塌得十分彻底。遍地是碎屑与各种机器的残渣。
但是很奇怪的是，明明当时是极其坚固的房子，但是倒塌下来后却没有一块完整的组织了，简直就像当初建房子时很偷工减料一样。只有满地的软绵绵的零碎的东西。
她蹙起眉，只能将这些归结为星际的建房奇特性了。不过这样也好，根本不会划伤手。
手上触及的全是软绵绵的丝沙一样的物质，她在心里庆幸。
再度搬开一块完整的金属板后，西西看见了那台孕育虫子胚胎的机器。
机器的透明玻璃管是炸开的，但是还有些玻璃残渣的遗留。
竟然不扎手？
西西试探着摸了摸，得出这个让她目瞪口呆的结论。
竟然还有不会扎手的碎玻璃？
摸上去很凉，看着很尖锐，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扎进手里，但是真实摸上去却是润润的手感。
没忍住，西西又摸了一遍，满脸惊叹。
听见一旁小白的咳嗽声后，她才迅速收回手。
咳，摸鱼被发现了。
这台巨型机器虽然中间坏了，但是两边的基座还在。
西西扒开基座上的杂物，眯起眼，细细看上面的按钮。
小白也把脸凑过来，和她一起看。
按钮上的标识布满划痕，密密麻麻地罗列在一起，只能依稀看出是白色的字。
“净化”
西西艰难辨认上面的字样。
什么净化？原来变成虫子是被净化了？
西西满头问号。
就在她还在皱着眉头想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瞥见小白叼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是一个白色的手环。
虽说是手环，但是更像是玻璃质地的手镯，莹白的填充物充满内部，隐隐有暗红色，仿佛红墨水滴进清水中一般晕染，有种不详之感。
这是光脑一样的东西？
联想到试炼下发的红色手环，西西将手环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带上手试试？”
小白突然出声。
西西点点头，将手环拿起来，试图朝手腕上套。
虽然这个手环看起来很小，但是套上后竟然意外的合适。
就在手环完全套在手腕的瞬间，一道虚拟投影由数万个粒子逐渐化出形状。
画面中有一个身着白色实验服的中年男人，他手上拿着一瓶试剂，然而对着记录的画面表现得十分兴奋。
他高高举起试剂，说：“这将会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重大发现，后世所有的一切都将会铭记这个时刻。”
边说着，他便向后方的巨型实验装置走去。
镜头也随之一转。
西西清楚地看见画面中的那个实验装置和孕育虫子的一模一样！
她刚想说什么，却停见小白略显低沉的声音：“继续看。”
中年男人几乎是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他颤抖着双手，将捧在手心的试剂打开，然后在装置入口的一个小管道处，轻轻滴了一滴。
啪。
原本清澈的玻璃管瞬间变黑，马上延展至装置的各处。
接下来画面变得模糊、扭曲，只有嘈杂的人声，隐隐可以分辨出是在说“成功了”。
但是真的成功了吗？
看着那变得乌黑黏稠的液体，西西不由得质疑地想。
画面彻底消失了。
一人一狗面面相觑。
西西打破沉默：“所以这个视频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成功了？但是成功了怎么没有后续？还有是什么东西成功了？”
小白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你知道大约50年的一个新闻吗？就是关于生物体改造的那个新闻。”
西西眨巴着眼睛，诚实地摇摇头。
且不说那个时候她在地球上，而且还没出生呢。
小白点点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继续解释：“具体的我了解的也不是特别多。总之是希望对人体进行改造，其中有一个重要的步骤就是在人类胚胎状态的时候，加入什么物质。”
他说得快又简练，但是语气中掩盖不住的嫌恶与愤恨。
停顿了一会后，小白像是平复了心情，再度开口：“你看见那个实验装置底座上的时间了吗？上面有一个日期，正巧与50年前的这件事对上了。”
西西忙不迭地将底座翻过来，果真有一个日期。
“所以这是当时实验的残留？”
小白摇摇头：“应该不是。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星际法庭全民公投，最后是参与实验的所有人即刻抹杀，实验所有数据以及装置仪器即刻销毁。”
“那怎么会”
“应该是当时有人不甘心，也对这个感兴趣，一比一复制，又展开的研究。”
小白站了起来，快速解释。
“所以，我怀疑这个星球上还不止这一个实验室，可能是人体实验的大本营。”
“所以，这个实验会和昏迷的人有关吗？”
西西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说不定，毕竟但是虫子的话你也听到了。”
西西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虫子那诡异的笑，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昱白呢？”
离开那片废墟一样的地方后，小白在空地来回转了转，奇怪问道。
西西向远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质疑道：“应该是回他的灯里了吧”
“灯？”
小白诧异开口。
“啊，就是灯，或者说也不是灯，总之是一个他可以一个人待着的空间。但是为了好理解，我将把那个地方称作灯了。”
西西苦着脸，费力地比划。
“反正就是有特殊情况，他就会出来，毕竟我和他共命嘛。”
看不出来小白是信还是没信，她又解释了几句。
毕竟也不能算是她撒谎。这些都是《神灯使用手册》上的内容，她只是下意识隐瞒一些感觉不太好的东西。
西西感到有些心虚，但是很快又理直气壮。
“那我们先去找实验室，总归昏迷的人和这些逃不开关系。”
小白下了结论，然后嗒嗒迈开脚步。
“等等一下！”
西西急忙出声。
她看着突然亮起来的红手环，难以置信地点开。
“怎么了？”小白停了下来，仰脸看她。
“好像是通讯信号恢复了。”
西西简单解释一嘴，又飞快查看手环。
毕竟手环可是她与同学、外界联络的唯一工具啊！
下一刻，白卷卷焦急的声音响起来：
“西西！我现在和言屹在一起，你不要慌张，应该是这个星系通讯设备临时出了故障，所以通讯会断断续续。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最后在原定的地方碰面。对了，紧急时候一定按下红色的按钮！”
声音消失了。
西西翻来覆去地查看手环，发现信号再次变成了灰色。但是收件箱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份未读消息。
她点开。
是星大官方发的：
尊敬的各位试炼同学，
由于此星际突发意外状况，导致通讯与传送中断，可能会出现与同伴没有出现在一个地方、联络不上同伴的情况。对此，已经派去专门机构进行抢修，情大家不要惊慌。现在红色按钮功能已经恢复，如遇紧急情况，请立即按下按钮，会有救援人员前往。
“信号恢复了？”
见西西久久没说话，小白问道。
“嗯只恢复了一部分。”
西西点着手环，皱起眉。
虽然听见白卷卷他们的消息让她心里有了安慰，但是这个星球可能会存在人体实验这样的危险事件，他们现在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