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江夜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再看向李封一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没事儿还真不能找你了？”突然这么直白地被问话，李封一有些别扭。
江夜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后准备迈步离开，“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行行行，有事儿行了吧。”李封一拦在江夜面前，终于不情愿地松口，“……你知道我之前谈了个女朋友吧？”
“记得。”江夜当然记得，李封一当时轰轰烈烈的样子让他一度非常不能理解，但如今他的心境早已改变。
李封一顿了顿，继续开口：“她要结婚了，但是……我们睡了……”
江夜倒是没怎么惊讶，他的心情很难出现波动，习惯了以平常心看待大部分事情：“所以呢？你怎么想的？”
李封一终于说出来他真正想说的，语气十分诚恳：“我既然在她订婚后跟她睡了，我得跟她在一起对她负责，对不对？毕竟她都跟我睡了，她就不应该再继续婚约了，可这是我的错，所以我得对她负责对不对？”
江夜挑眉，他知道李封一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若是从前，这样的问题他只觉得无聊，他从不对别人的私生活发表意见，也没有任何兴趣。生活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得自己负责。
但现在，和陈窈的相处让他变得柔软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应该帮一帮眼前这个迷茫的兄弟。
“我如果说不对呢？”
李封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江夜慢悠悠开口，头头是道地给他分析：“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毕竟你们也不是故意的，如果她未婚夫知道这件事后依然愿意继续婚约，也未尝不可。而且就算她真的因此解除婚约，也不用你负责，现在是现代社会了，她可以再寻找良人。”
“不是，我伤害了她，就得为此负责啊……”李封一想要反驳，可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说到最后，直接颓丧地垂下了头。
“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江夜点到为止，拍了拍李封一的肩膀，把这里留给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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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窈本想去里面找个角落等江夜出来，可一回到人群中就看到了陈雪柔和林维风两人。
这种场合，就是当年的原身陈窈都拿不到入场券，现在陈雪柔竟然能带着林维风出席，陈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尽管有些好奇，但陈窈并不想和他们打什么交道，便想着躲得离他们远一点儿。可陈雪柔的眼睛就像装了雷达一样，总能在人群中准切地看到陈窈。
“姐姐？”
陈窈听着陈雪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禁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孽缘，她怎么总是能和陈雪柔偶遇——虽然在今天这个场合遇到也不算偶遇。
陈窈转身，也懒得跟他们装，语气不善：“什么事？”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姐夫没跟你一起？”陈雪柔走到陈窈面前，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她刚才明明听他们谈论起江夜来着，怎么此刻不见人。
陈窈没什么好气，“跟你有什么关系？”在陈雪柔四处张望的同时，林维风正直白地不加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她很讨厌这样的目光。
陈雪柔嗤笑一声，想来江夜应该是丢下陈窈去应酬了。毕竟陈窈如今除了长得好看了点，就是个纯粹花瓶，江夜这么有内涵的人，应该很讨厌这样胸无点墨的人。
想到这里，她心情舒畅了不少，江夜会私下跟陈窈逛街，却在重要场合丢下她，想必也是觉得她拿不出手吧。
“怎么？姐夫终于厌倦你了吗？”陈雪柔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怕的，讥讽的话也随口而出，说着，还挽紧了林维风的胳膊。
“如果你是特意到我面前来讲废话的，我就不奉陪了。”陈窈觉得这两个人的组合已经让她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准备离开。
陈窈刚要转身，一只胳膊就被林维风拉住，沉默良久的林维风终于开口：“这么着急走干嘛？我们才刚遇到。”
胳膊上的触感让她觉得恶心，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陈窈用力甩了甩，林维风却用足了力道。
“松手！”陈窈扭头，怒视林维风。
林维风本不想松开，但他也注意到了一旁的陈雪柔投来的不善视线，还是松了手。
“维风！”陈窈正想离开，又一个中年男人从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男人很明显是冲着林维风来的，却拦住了陈窈离开的路，走到陈窈面前时才认出她，“这位是，江少夫人？”
“你好，初次见面。”陈窈换了副友善的表情，主动伸出手。
“你好你好。”中年男人倒也还客气。
“我正找维风呢，没想到你们一大家人在这聊天呢。”中年男人自然知道陈窈和陈雪柔的关系，于是打趣道。说着，眼神已经飘向了后面的林维风。
好，一句话把陈窈离开的路彻底封死了。
林维风早已换上了另一副嘴脸，一脸谦逊又清高的样子：“王总，找我什么事？直接给我打通电话不就成了。”
这样的表情配上林维风，只会催化陈窈的不适，她正想着林维风何时也在这个圈子这么吃得开了，不仅能跟随陈雪柔一同出席，还能被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亲自上前打招呼。
“我可不敢这么随意的对待我们的大艺术家。”中年男人语气夸张，有开玩笑的成分，但也绝不是嘲讽。
陈窈挑眉，表情耐人寻味。‘大艺术家’？她没听错吧。林维风这么一个不入流的破画家什么时候成了大艺术家了？
她还记得原著中林维风在国外读艺术时因为大作业频频抄袭不合格导致被退学，画作也卖不出去，只能靠陈窈原身的钱来生活。这个没什么天赋也不努力的抄袭怪怎么就摇身一变成大艺术家了？
“王总过誉了。”
陈窈真的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在林维风露出这幅嘴脸的时候不吐出来。
“对了维风，我想跟你提前预定一下你的下一副画作，价钱随你定，你看怎么样？”王总终于说明了来意。
啊？陈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林维风那破画，他还要预定？还有价钱随便给？
有钱人的钱就是好赚。
林维风依然衣服谦虚承让的样子：“王总，您真是太抬举我了。”
“王总，感谢你对我们家维风的抬爱，但维风最近正在休假，下一副作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创作。”陈雪柔瞥了一眼陈窈，后者除了刚开始打了个招呼外全程被冷在一旁，似乎在竭力遏制着什么。她更得意了，于是开口。
这俩人这是在打配合呢？陈窈听他们一唱一和，有些绷不住。
“没事没事，维风尽管休息，找找灵感，我可以等的。”王总大手一挥，表示不在乎时间。
这是傻了还是怎么的？陈窈终于忍不住开口：“王总真是热情。”怎么还有上赶着捡垃圾的？
“热情是当然的，维风这样年轻有为的艺术家真是太少见了，我的同僚朋友们几乎人手一副维风的作品，我也来求一副，好沾沾艺术家的光。”
啊？年轻有为？陈窈承认自己想象力确实有限，以至于无论怎样都无法把这个词跟林维风联系在一起。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林维风是怎么用自己的两把刷子在这个圈子混出名堂的？虽然这个王总表现的有点人傻钱多，但这个圈子天然的偏见和排外她是见识过的，林维风又是怎么短时间内得到了这么多认可的？而且看他和陈雪柔同进同出的样子，应该也是得到了李云静和陈子健的认可。
林维风看着陈窈还想再说话，适时出声打断：“既然王总这么喜欢，那我等新作一成，一定亲自送到府上。”
“好，那我就恭候佳音了。”王总举起手中的酒杯跟林维风碰了碰，“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陈窈也准备离开，又被陈雪柔叫住。
“姐姐，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有了刚刚王总的那一出，陈雪柔说话似乎更有底气，她不由得挽紧了林维风的胳膊，“要不是你大方成全我和维风，维风这颗遗珠也不会被世人发现。”
外人已经走了，陈窈懒得再多费口舌，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却撞上了一个宽阔坚硬的胸膛。
陈窈抬头，不出所料，面前的人是江夜。似是终于在纷扰乱世中寻得了一方清新自由的天地，陈窈不由得往江夜怀里靠了靠，她有些累了。
江夜几乎在对上陈窈的眼神那一刻，就读出了她眼中的疲惫，大手顺势揽住了她的腰。
“姐，姐夫。”陈雪柔被突然出现的江夜吓了一跳，看到江夜和陈窈两人爱惜又亲密的小动作，她有些心虚，说话的底气也没有刚刚那么足了。
江夜没有应下她的称呼，而是冷下了语气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说，我希望你们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