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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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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还不应该醒来的,”他嘶哑地说,看了亚瑟一眼,然后又转向她。“我的治疗师说,他们为我找来的织咒人说这个咒语原本会让我睡上二十年或更长时间。”

    “那你现在怎么醒了?你会又睡着吗?”她问,握住了他骨瘦如柴的胳膊。

    “他抗争了。”亚瑟对他们微笑着说。乔治有点脸红。“凯茜说她从没见过这种事情。在他睡觉的时候,他一直与诅咒的力量作斗争。我们那几次听到他叹息或者我那次看到他的头移动,都是诅咒减弱的时候。”

    “我希望我能将这归功于自己,但我不是刻意为之的。”乔治说,耸了耸肩。“就像我之前说的,爸爸,从那场战斗到现在,我感觉好像只过了一分钟。”

    “所以你才会大叫着醒来。”金妮说。

    “是的。”他点点头,揪着床单上的一根线头。“我——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知道吗?”

    “这是意料之中的,”亚瑟说。“我们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难。”

    “是吗?”乔治咬着颤抖的嘴唇。金妮紧紧握住他的手,想安慰他。“你们记得索姆纳击中我时的情况吗?你们全都活着。我在和艾丽西娅·斯平内特约会。珀西还和我们关系不好。邓布利多不久前刚刚去世。”

    金妮回想着那些事,眼里充满了泪水。那时还有希望,还有对未来的期许。他们失去了邓布利多,没错,但比尔和芙蓉结婚了,卢平与狼人的沟通颇有进展,海格和格洛普令一些巨人加入了他们。顷刻间失去这一切,而不是像金妮和亚瑟那样一点点地失去——不,金妮觉得她真的无法想象这对乔治来说有多艰难。

    “我本来以为哈利会赢,”乔治说。“十分肯定。”

    “我们都是。”亚瑟说。

    “这不是他的错,”金妮抽着鼻子辩解道。“伏地魔手段卑鄙,哈利比不过他。哈利才十八岁,在和一个成年巫师战斗!”

    “相信我们,我们知道。”亚瑟说,握住了她的手。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乔治的手。“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了,”他认真地看着他们说。“我们必须互相照顾和保护。尽管我们失去了其他人,但我们仍然是一家人。”

    乔治严肃地点了点头,在灯光下,他的眼睛很亮。

    “我爱你,爸爸。”金妮说,他对她展露笑容,起身紧紧地抱住了她。

    凯茜和其他检查乔治的治疗师说,他们想让他再留观二十四小时,确保诅咒已经完全解除了。“我们可不希望他又睡着了,”卡西奥佩娅治疗师把金妮拉到一边,对她说道。“特别是如果他又睡着了,就保证不了他会醒过来了。”

    “别告诉他,”金妮说,莫名对她的哥哥涌起了母亲般的关怀。“我们只是很高兴他没事。”

    “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一觉睡到天亮,”治疗师接着说道,“原因很明显。其他治疗师和我认为几个月后他就会完全恢复正常:睡眠、食欲和一切。”

    观察期顺利地度过了,乔治听说他们现在住在格里莫广场时显得很高兴。“我一直很喜欢那栋房子。”亚瑟扶他下床时,他说。在乔治的腿部肌肉能够再次支撑他的体重之前,他必须拄着拐杖走路。“永远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发现什么奇妙的东西。我记得有一次弗雷德——”他突然脸色苍白,没有说下去。

    金妮和他一起飞路回到格里莫广场,亚瑟拿着她的行李箱紧随其后,他们跌跌撞撞地走进了金妮暌违数月的厨房。它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乔治坐在最近的长凳上,累得喘着粗气,金妮去泡茶了。

    自从三年前他们第一次来到格里莫广场,她就想,如果乔治和他们在一起,这栋房子会完全不同。他会经常开玩笑,也许会拿他们测试把戏产品,戏弄金妮,变成他以前的样子。但这不像是他去了旅行,让他有许多奇妙的故事可以讲述——他一直在睡觉,像婴儿一样虚弱。金妮一天三次扶着他在厨房里走动,让他逐渐恢复体力,亚瑟则确保他每顿饭分到最大的分量。乔治不给他们讲笑话,也不逗他们笑,他只是坐在那里盯着壁炉,或者读金妮从图书室拿来的满是灰尘的书。他们为他召唤了一张床放在厨房,因为他没力气上楼去卧室。

    金妮也不知道该为他收拾出哪个房间。凤凰社还在战斗时,弗雷德和乔治住在玩笑商店上面的公寓里;总部没有他们的床位。但现在他睡在哪里呢?她应该打扫比尔和芙蓉的房间吗?海丝佳·琼斯的?也许唐克斯会让他住她的房间?

    乔治的进展似乎很慢,因为金妮从没见过他走出厨房。一天早上,她走出房间,惊讶地发现查理房间的门开着。乔治在里面,盯着到处散落的东西;查理的房间总是乱糟糟的。龙皮防护服和手套扔得到处都是,有些上面都烧穿了。他的备用扫帚立在角落里,上面爬满了蜘蛛网和一两只蜘蛛。床没铺,墙上贴着魁地奇海报,床头柜上放着一沓树蜂和短鼻龙的画。

    “从来不知道查理还会画画,”乔治头也不回地说。金妮朝他走了过去。“它们很不错。”

    “他比我们大很多,”金妮说。“至少比我大很多。我觉得我一直对他有新的认识。”

    “这些都没有被碰过。”

    金妮叹了口气,把头靠在乔治的肩上。“爸爸和我试过,但我们无法把它收起来。”

    他在颤抖,她抬起头,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就在五天前,”他低声说。“我还在这个房间。我和弗雷德问他能不能给我们的新产品弄点龙爪粉末。那时他的房间就是这样。”

    金妮的嘴唇颤抖着,伸出胳膊抱住了他。“乔治,”她说。“查理已经死了三年多了。”

    他瘫倒了下去,虚弱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如果没有金妮,他早就倒在地上了。她紧紧地抓着他,把他带到满是灰尘的床上,他们一起坐了下来,抱着彼此。

    “天哪,金妮,”乔治哭着说,她感觉到他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肩膀。“我不想在爸爸面前哭,但是——我讨厌这样。我讨厌这样。我真希望我还睡着。”

    她抱着他,他哭了起来,发泄着他在亚瑟面前克制的一切:他无法接受他生命中的那么多东西都永远消失了,哈利失败了,他们的家人所剩无几。“我想念弗雷德,”他说,用她的长袍擦了擦眼睛。“你知道吗,据说当你失去了一条肢体,你仍然能感觉到它。幻肢?这就是我的感受。我的左边总是有一个人,我不断地转身,希望能看到他。”

    “你被咒语击中的时候,他伤心欲绝,”金妮擦着眼泪说。“他每天都去看你,当探视时间结束时,爸爸妈妈都不得不把他拖走。”

    “他怎么死的?”

    金妮皱起眉头。“乔治——”

    “不,我需要知道。”尽管他的眼中仍然泛着泪光,但他的眼神坚毅,她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的乔治。很久以前,在比尔和芙蓉的婚礼上,是他和弗雷德偷偷把金丝雀饼干放在茶点桌上,看到罗恩毫不怀疑地咬了一口而幸灾乐祸地嘎嘎大笑吗?

    她犹豫了一下。“不是很好。”

    “告诉我,否则我要去问爸爸了。”

    她用双手握住他的手。“他是最后一个死的,”她轻轻地说,“在哈利失败、卢修斯·马尔福杀了罗恩和赫敏之后。他和妈妈在一起,爸爸一直试图让他们从战斗中脱身,这样我们就能去格里莫广场了。但就在他们要跟我们一起走的时候——穆尔塞伯……”她移开目光,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金妮。”乔治握紧了她的手。

    “他攻击了弗雷德。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咒语。让他——渗出了血。他满身都是血。血。他……尖叫着。”她颤抖地回想起她哥哥体内的血逐渐流尽,缓慢而痛苦地死去的声音。“爸爸气疯了。开始攻击周围的食死徒。妈妈在抽泣。麦克尼尔也杀了她。所以爸爸抓住我,我们跑掉了。”

    乔治用空着的那只手揉着她的后背,金妮哭了起来。自从在格里莫广场度过那可怕的第一个星期,明白所有人真的离开了之后,她还没有哭过。

    “还是很难过吧?”他轻声说。“这是我们无法从中醒来的噩梦。”

    “总是有希望的,”她说。“你敢放弃我们,乔治·韦斯莱。”

    他空洞地笑了起来。“是的,我知道。我太胆小了,不敢自杀。”他吻了吻她的头顶。“我想我只是喜欢抱怨。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对吧?”

    她也笑了,又擦了擦眼睛。“下来跟我和爸爸一起吃早餐吧。他会告诉你抵抗组织的事。”

    金妮很好奇亚瑟为什么还没把抵抗组织的事告诉乔治,她猜他是不想让乔治参与,就像他不许金妮参与一样。但乔治全神贯注地听着亚瑟讲述一小群巫师甚至还有几个麻瓜联合起来,共同阻挠伏地魔和食死徒的计划。

    “那些麻瓜,”亚瑟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最近想出了一些十分绝妙的主意。他们中有个人曾经做过电工——就是经常与电线、火花塞和电打交道——他发现一种叫做电迟脉冲[1]的东西对区域内的任何魔法物品都有不良影响。于是他制作了一个装置,在食死徒使用的大楼里启动,然后我们派了以前的傲罗过去,把他们全部搞定了。”

    “全部搞定?”乔治说。

    “杀了他们,”亚瑟淡淡地说。“我们没有看守囚犯的人手了。”

    不出金妮所料,他们终于说到了过去几个月她在哪里的话题。

    “德拉科·马尔福?”乔治温和地说,喝了一大口南瓜汁。“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我们都这么想的,”亚瑟说。“金妮说,他的母亲把他送到美国保护了起来。我已经尽力调查他了,据我所知,他已经断绝了与他父亲和其他食死徒的所有联系。”

    “但他一定在预谋些什么,”她说,想起了她偷听到的神秘飞路呼叫。她把她听到需要严密保护的货物的事告诉了他们,而且他一直想让她离开房子。“他一定是在进口极其贵重的东西,”她说,“但我还不知道是什么。”

    “你不是认为他在美国鼓动人们支持伏地魔吧?”乔治说。

    “我不知道。”亚瑟回答,用手揉了揉秃头。“我们甚至不知道整个故事。他做的事可能完全合法,他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是什么而已,金。”

    “话说回来,他可能又要故伎重演,”乔治阴沉地说。“还记得吗,大家都以为他是无害的,结果他把食死徒带进了霍格沃茨?”

    金妮咬着嘴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离开西雅图之前他们的吻。她意识到,她不想再把马尔福当成坏人了。但这是因为她觉得他变了,还是因为她不想被一个危险人物吸引?

    “他没有黑魔标记。”她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什么?”亚瑟眨着眼睛说。“但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

    “他给我看了他的左臂。那里什么也没有。伏地魔认为他不配,拒绝给他。纳西莎把他藏了起来,以免他被杀,卢修斯听到她做的事情后就杀了她。”

    乔治低声吹着口哨。“我收回我说过的话。我敢肯定在那之后他不会想和食死徒有任何牵扯了。如果他还有心的话。”

    “他爱他的母亲,”金妮说,那晚的画面在她眼前闪过。“她可能是唯一在乎过他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一边吃早饭,一边谈论马尔福和其他没有如此献身精神的母亲的食死徒孩子们。他们告诉乔治,马尔福的亲信克拉布和高尔在管理阿兹卡班,里面关满了无辜的麻瓜和纯血叛徒;西奥多·诺特管理着招募中心,它就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曾经所在的那栋建筑里;布雷斯·扎比尼几个月前在抓捕疯眼汉穆迪时被杀。然后他们又说起了乔治认识的霍格沃茨学生——李·乔丹和查理的同事一起被活活烧死了;安吉丽娜·约翰逊因为窝藏麻瓜而被处决;艾丽西娅·斯平内特在最后一战后就失踪了,很可能已经死亡。

    所有关于英国恶劣情况的讨论让他们又说回了金妮在西雅图的那几个月。“你必须回到那里,金,”她的父亲说。“你在那里更安全。”

    “需要有人照顾乔治。”她刚开口,乔治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今早爬了一整段楼梯,”他说,“几乎不用拐杖。我越来越强壮了,金,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我得去国际幻影移形点,”她说。“我是使用飞路过来的,因为马尔福家的壁炉连着某种国际网络,但这里的壁炉没有。”

    “你已经去过那里了,”亚瑟说。“不需要唐克斯护送你。”

    她扭绞着双手。“你们确定不想让我再待几天吗?”

    “当然想,”乔治和亚瑟异口同声地说。“喂,”乔治笑着继续说,“也许我也能找到一个愿意跟我这张丑脸结婚的人。”

    她待了两个星期才离开,这段时间里,她帮父亲和哥哥把查理的旧卧室打扫出来给乔治使用,但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甚至不应该离开美国。所有的幻影移形点都被政府官员监视。她要怎么避开他们?

    “昨晚猫头鹰速递送来了这些文件,”金妮幻影显形到伦敦唯一还在运作的幻影移形点熟悉的白色大厅时,奥珀尔对她说。“我已经看过了,一切都没问题。”金妮低下头,发现奥珀尔伸出的手里是一张由国际幻影移形司司长签发的再入境签证。这一定出自马尔福之手。金妮谢过奥珀尔,再次踏上了返回西雅图的一日旅途。

    当她到达西雅图的幻影移形中心时,已经是傍晚了,没有人在那里等她。在向那个老海关官员保证她认得路后,金妮使用一个当地的幻影显形点回到了班布里奇岛,几分钟后,她站在了马尔福岛上庄园的玻璃门廊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仍然闭着眼睛站在幻影移形点上。真奇怪,她觉得现在她真的回家了。她能闻到温室里浓郁的玫瑰花香气和家养小精灵使用的地板清洁剂的柠檬味。她还听到了脚步声。

    她的心在肋骨里疯狂跳动,金妮睁开眼睛,看见马尔福双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她如饥似渴地盯着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念他。

    “你回来了,是吗?”他冷笑道,从头到脚地将她打量了一番。

    “我回来了。”她说。

    [1] 电磁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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